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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家女遇上夺嫡男(42)

时隔多年,祖先生现在想起自己这辈子的经历,发现之所以他能有这样的医术,来源有二,一为他当年还年轻的时候死记硬背下来的那一系列医书,二便是跟在那采药人身边的各种突发奇想天马行空的治疗之法,有了前者他才能做个平平常常的大夫,而有了后者,才能让他进太医院,也能面对现在惠医署之中各种奇奇怪怪的病人,治愈难,但至少能吊住命。

当年……主要是觉得羞涩,感觉那采药人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所以没能厚着脸皮去拜师。

但是现在想起来……

那点羞涩就直接造成了自己这辈子成不了真正的国手。

“不必了……”祖先生长叹一声,“当年是祖某不识抬举,不敢居牧先生门下。”

齐鸿脑子里转了转,明白了。

说到底是拉不下面子去给一个年纪轻轻的神医撒娇卖萌抱大腿求收留。

我说哥们……

你要人家神医上杆子求你拜师乃至于给你留尽脸面和你同辈相称就为了教你一身逆天医术,你真不是脑子有毛病?

你以为你是言情小说男主角一身金手指谁都得上杆子跪舔啊!

和年轻有为的青年博士生导师什么的套瓷问问题乃至于想要成为人家的博士生进一步深造这种事情,你见过谁在讲究什么面子什么同辈相称!

你是没看见拿着“唐七公子抄袭大风刮过”的知识产权纠纷,用“天.朝不支持耽美小说出版和传播所以大风刮过根本不可能诉赢唐七公子”的惊人逻辑,得出了“大风刮过因此也只能吃了唐七公子抄袭她的亏”这么一个结论就敢去和知识产权法相关专业的教授讨论到底谁有理,根本目的就是和教授套瓷的学生。

人家还是个女孩子。

完事了那位女汉子被该教授翻了个白眼数落了一圈。

现在他都还记得老师那强大的肺活量以及那上下翻飞的嘴唇。

“法律归法律政治归政治,政府不承认耽美小说和法院能不能根据事实真相判决唐七公子抄袭大风刮过这两者之间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法院来判断案件只会根据现有的证据能不能证明唐七公子抄袭了大风刮过从而判断是不是侵犯了著作权的问题,而绝对不可能根据‘政策上耽美小说不能出版而言情小说可以’就得出‘言情小说可以随便抄袭耽美小说’的结论,如果真有法官这么干了那一定会遭到整个法学界的唾弃这一点毫无疑问。这样的问题根本不需要讨论。”(注)

人家一个小姑娘为了求学问道,这么傻缺的问题都能问得出口,你一个大男人……年轻有为的教授连带博士生导师都看上你了你就顺便拜人家为师这有什么过不去的啊?!

齐鸿干笑两声,按回自己上辈子还在法学院求学的记忆,揉揉自己跳动的太阳穴,又咳了两声缓解了一下自己满满的吐槽之意,这才慢慢道:“二位认亲完了吧,现在容小王问一句,那位太医院院正,曾经用药人来试药的师飞尘和牧先生,是个什么关系?”

祖先生一脸蒙圈:啥?师先生用药人?!怎么会?!

“朱颜没见过师先生也没听师父说过……”朱颜沉吟道,“不过这‘飞’字辈分上,师先生许是我师门长辈……不过谁知道呢……”

却听祖先生低低道:“师先生头上也有这么一根金针,不过他不常用,我在太医院供职多年,也就见过师先生在治疗四皇子的时候用过。”

朱颜舔舔嘴唇,感觉自家师门似乎没有师父口中那么轻松愉快,人口简单,不涉权贵。

只听祖先生继续道,“我当年与师先生的观点产生了一些分歧,后来师先生给人治病从未失手,步步高升,持有相反意见的祖某自然一直被排挤……也因此,祖某从没有问一问师先生和牧先生是个什么关系的机会,更不知道师先生居然还用药人……”

“那应该就是师兄弟了。在针道一途,这簪子里的长针很能说明问题。”朱颜揉了揉眉心,“难怪那些药人看样子都试过了半年多的药了,身上毒素层层叠叠地却还留了一口气,也难怪皇家这么多年没有出什么用错药或者重病不治的事情……这么个师门长辈在,皇家想出点治死个什么人的事也难。”

齐鸿撇撇嘴。

朱小颜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你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夸自己家的师门真的好么!

祖先生的关注点却显然与齐鸿不同:“朱姑娘,若是师先生用过不少药人来试药的话……他是你的长辈……那你……”

你家长辈们都以用药人试药了……

那你呢?

你手里,有几条人命?

这话问出,祖先生可以看到,朱颜的脸,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问题是我问的。

问的对象是我们院的知识产权专业的教授。

我实实在在是个傻逼。

ps:本章夹带私货,只提出观点,不接受撕逼。

(因为本章实实在在也没什么情节推进,还有一更很快奉上~)

☆、所谓贱骨头

朱颜缓缓抬手喝了口茶,冷静地看着师先生,斟酌了一下用语,沉声道:“祖先生,世上所有的药物,都是需要尝试的。如果不经过尝试就直接用在了病人身上,那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也是救不活人的。”她放下茶杯,思考了一下,“奉送一句殿下告诉我的话,这世界没有那么甜。”

齐鸿磨牙:……你还真是活学活用。

祖先生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这一层,木木呆呆问了一句,“难道现在的医术都是建立在若干药人的牺牲的基础上……你们……”祖先生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今后都不会好了,“你们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担心被那些死去的药人索命吗?”

朱颜淡淡瞟了祖先生一眼,抬手喝茶,没有说话。

大概是拒绝和智硬的人对话的意思。

齐鸿也不管自己和人家想的是否一致,直接帮她把那句话补上了:“难道祖先生用以治病的,和朱姑娘用来治病的,不是一个医术?知道医术是怎么来的的大夫,就天生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夫来的低贱?或者即便知道医术是这么来的,您今后就不治病了?”

祖先生没话说了。

世界残忍的恶意恶狠狠糊了他一脸。

他醉心医术一生,现在突然动摇了信仰,实在有点缓不过来。

朱颜对齐鸿微微笑了笑,算是感谢了他对自己的维护,又看着现在失魂落魄的祖先生,还觉得亏得是祖先生和齐鸿不是师徒关系,否则现在绝对是个被嘲笑到无地自容掩面而出的局面,才想解释两句其实凶残到把人毒死或者活生生把人的骨头敲断若干次那种行径只有真正的变态才做的出来,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了。

有个医学院的年轻学子气也没喘匀地冲进来,在齐鸿或者祖先生开口训斥之前急匆匆说了一句“密谍司的人找来了,说什么陛下急召朱姑娘。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