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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行(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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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HHH

........地上蜿蜒出大片水泽,我们肩贴着肩,额抵着额,缱倦又缱倦的温热肌肤相触,他嘴角舒展带着笑,氤氲黑眸情情切切的睇着我,笑吟吟:“喜欢么?”

唇息落在我唇上,十指相扣藏在水里,他低声道:“无忧,我很快活啊。【書【書【偓”

我闭上眼,任由他半是怜爱半是挑逗的揉挲着抱坐在他膝头,亲昵的,不知餍足的吻着我的脸庞。

休说肉身凡胎,女娲娘娘搅泥甩绳造出来的钝灵,坠在这热腾腾的水里,脂滑肤腻落一身浅绯,他挺腰在水里可有可无的磨蹭着,若即若离的试探着,最后沉进去,像找到最后归宿的藏进去。

即是肉体凡胎,只需生老病死混沌一世即可,又何须这么些情爱愁人,折腾出那许多故事,让人不得好过。

水徐徐漫出,无声的流淌在地,两人的发丝浮在水面上,覆盖住水里的一切,他拢着我的腰顺着水流,平平静静,直来直去来回抽动,这速度极其缓慢,弃了技巧,弃了挑拨和压制,并不图欢愉爽利,只是一种反反复复的确认,确认我在,确认他在我身体里。

“好孩子,睁开眼看看我。”

我闭着眼。

并不强求,只是捉住我的一只手,不容抵抗的,坚定的放他在胸膛上。

这胸膛并不厚重,潮湿,温热,细腻,低下是他起伏的,有力的心跳,在我的手心里,噗通,噗通的跳跃着。

他从我身体里退出,复又进去,退出,再进去,两个节奏交叠着,绵延着,像什么?像咒语。

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想起了什么?

无数个片段在脑海里碎成齑粉,纷纷扬扬从指间滑过,抓不住握不住,只能隐约感知其中的色彩和触感。

从哪年哪月开始故事不应该是这样的走向,哪年的人群中我牵住他的衣角,哪年的雪夜里他吻住我的唇,哪年他教会了我男欢女爱,哪年我们开始了扭曲的爱和恨。

只要我们活着,这始终无解。

我们在水里做了很久,缓慢的,平和的,退出,进入,分开,融合。自责自厌和愧疚羞辱已然被他整夜的沾染弄得麻木,如果他执意要带领我走向深渊和永暗,那我只能驯从。

他托着我的臀,埋头啃咬着我的胸脯,像婴儿一样,吮吸着蠕嘬着,水在荡漾,他的眼在荡漾,我的身体在荡漾,在水里好像有一种与世相隔的的孤寂和排斥,逐渐漫出一点点的快感,轻柔拍打,渐渐湮没。

我绷着腿坐在他腿上,颤抖着等余韵过去,

“怎么办?”他啃着我的脖颈,声音有一点点熏然,“太久泻不出来了。”

他捉着我的手从胸口下滑,滑过他平坦的小腹,滑过丛林,滑过两人交合相缠之处,停驻在那片瘀疤上:“这里,很喜欢...”

那里是一片垂坠的皮肉,摸上去坑坑洼洼有如虫啃的创口,他牵着我绕到最底端,手指过处有团柔软的褶皱,钝钝的伤疤里是一团混沌的柔软。

他牵着我的手摩挲着那伤口,揉搓着按压着,喑哑的道:“这儿是男人的宝袋...当年没割干净...”

他在我身体里抽动着,手指引导着我,在他最脆弱最疼痛的地方温柔揉捏,徐徐刺激,宛如最亲密的爱人,怜惜着彼此的一切,守护着彼此的秘密。........

幽兰

........“很美。!”他把我抱出浴桶,布巾擦干我身上的水珠,目光黏在我身上,赞美道,“很美。”

沾染情欲的身体布满青紫吻痕、指印、红淤,赤条条的站在他面前,承受着他的目光。

我伸着手任由他为我穿衣,是他旧时的一件亵衣,白锦料子熨贴着肌肤,锦带束出纤细一捧腰,长长的袍角沉甸甸的拖在脚面上。

“晚些我再回来。”他揉按着我的腰,“等我回来。”

隔着软罗花帐子,他穿了衣,幽兰垂首从外间进来,旋即不知从何处捧着一个小匣子在手中,伺候他就着茶水吞服。

他回头,隐隐绰绰的望我一眼,又低头叮嘱幽兰几句,逆着光出了门。

窗子底下种了一溜含笑,正午过后俱颤立在枝头幽然吐露,香馥馥甜腻腻顺着风挟进屋里来。

花中他独爱含笑,香气浓郁熏人,朴素的六瓣白花开至最盛几要坠落之时,香气亦是最烈时分,他说,这花不清净。

我凭窗而立,看见幽兰俯在花圃中,挽着衣袖素白的一只手浇着花丛,颇有花中仙子的姿态。

许久之后她瞥见我,复低下头去,再抬起时,停了手中花洒走了出去。

我叫住她:“幽兰。”

其实也没什么话要说,谁心底都不快活。

“你是不是喜欢他?”我问。

她不说话。

我幽幽叹一声:“他辜负过你,你还爱他么?”

“大人从没有辜负过奴婢。”

“你们一道入宫,患难与共,你又救过他的命,那时候----我猜,他是不是许诺过你什么?把你送出宫,为你置宅子,把你当贵妇人养着,和你结过对食,可如今呢?你还在这宫里头呆着,什么也没有。”

“奴婢心甘情愿。”她道,“大人对奴婢很好。”

“心甘情愿到看着他和我在床上滚来滚去?”我踩着他的亵衣在冰冰凉的地上,“你知道他是能人道的吧,他根本就不是个宦官。”

她耸着肩膀默然以对。

“为什么不恨他?”我黯然问,“你在星河苑说的那一通话,无非是想让我对他彻底死心,我亦如你所愿,可如今-----我这样回来,你心底没有一点怨么?”

她良久不语,最后道:“当时是奴婢贪心了...其实只要在大人身边,奴婢便心满意足了。”她垂首,“殿下出嫁那日,奴婢心底本是开心的,可大人独自在屋里坐了一天一夜,走出屋的时候勾着背,头发都花了,他不能喝酒,却时常借酒浇愁...看见大人这样痛苦,奴婢的心比他还痛苦百倍,后来,殿下要回来的时候,大人经常高兴的在城楼上北眺,临了又对奴婢道,有没有能让白发变黑的法子,他怕这样子见殿下,殿下会嫌弃他老了丑了不肯看他一眼....不管奴婢心底如何,看着大人高兴,只想着,这样才是最好的....”

他从晚风中归来,衣袍鲜亮,眉眼透澈,傀俄玉山濯濯春柳的男子,不管别人口中的他如何,我没见过他曲意杀人,没见过他阴狠毒辣,没见过他落魄无助,在我面前的那个他,和别人口中的他都不一样。

他从捧着一个金丝紫檀匣进来““今年新锻的金步摇,喜欢么?”

紫磨金琢,菱花堪露,以翡翠为毛羽,水晶为华云,六朝而下伏成鸟兽花枝,白珠珰绕,行步间叮咚作响。

女子的第一支步摇多是丈夫亲手簪在发间,他握着这支簪轻轻插在我发间:“我送无忧的第一支金步摇。”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脂粉不施面容平淡,裹在他的衣裳里却有妩媚旖旎之姿,乌黑发间一柄华贵金步摇轻轻作响,他站在我身后,眼神绵长的望着我,两人偎依在一处好似一对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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