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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2)

 他流汗,汗水划过眼睛,他一眨不眨,要记住施刑人的脸。 5岁的男孩,天生就有野兽一样的复原力。新陈代谢快速而奇异的身体,一个月便已康复。只有胸前宽深1.5cm,长9cm的鞭痕,镌刻进骨血,要伴随一生。

尔后,小心谨慎地报复。6个人,连续6天,一天死一个。

他们在他身上,落下多少拳头,就挨了多少刀。

 最后一刀,他会刺进心脏。从腋下几寸处,刺进去,刺穿软肋,瞬间就可以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然后,握住刀柄,刀锋再转90°,搅碎他们的心。第7个人,他摸进那个人的房间,然后被逮捕。

一个中年人来看他。

隔着牢笼,中年人问他:“想不想离开这里?”

******

 他成了首领的仆人,最厉害的武器。 

 他,任务完成的漂亮而果决。投机,走私,暗杀,掮盗,贩毒。他没有固定身份,只要有难以完成的任务,他就会出动。

 他为首领牟取利益,从不含糊。

没有罪恶感。他思考,并不为生灵涂炭而思考,只为杀戮而思考。 没有人知道他的危险,14岁的少年,将残忍与破坏的本质掩盖得很好,逃过所有人的眼睛。他一年一年成长,首领一年一年老去。

老去的首领,适应不了新环境新形势。不肯与政府合作,拒绝吞并。于是,被自己训练出来的高手炸得四分五裂。 穆成了新的首领。

 派发粮食,引水灌溉,发展种植,修路,通埠通商,他用这些收买人心。

战乱与纷争越来越少,技高一筹的少年,有聪明的头脑,残酷的手段,蚕食并吞并周边其他割据势力。

 他受爱戴。几乎所有人都忘了,要为死去的人报仇。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了多少人命债,什么时候还,他并不去想。 老首领教会他许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发掘人才。

此时,他看着这个女孩。觉得眼熟。是10岁时的自己。只是,她单纯些,也笨拙些。

10岁,又是女孩,已经过了最合适的年龄。可是,另一方面,她天生灵敏异常。狡黠,可以从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看出来。闯进雷区,活着出来,如果是运气,那她就是最受上帝眷顾的人。 是好材料。

可是,好材料,还需花大把时间和金钱来磨。到底值不值得,他下不了定论。

***********雏没有再回家。首领说会派人通知阿妈与弟弟,她,留在这。

 生活变得不一样。

她得学很多东西。武器。冷的武器,刀,不仅要会使用,还要会制作。钢制的,可以是武器,竹子,削尖来,同样锋利无比。要学会在近身搏击的时候,把刀尖刺进敌人的心脏,或割断他们的喉咙。

热的武器,枪,要从每一个零部件开始学习,装了拆,拆了装,装进弹药,拉栓上膛,命中目标。

“最厉害的武器,根本不在这里。”

这是另一个孩子教她的。他甚至比她还要小。他们在枪房认识的第一天,他对她,这么说。

而那个孩子,她不久后见他时,他刚结果了一个俘虏,正把铅笔从尸体的后脑拔出。削尖的笔头,滴着艳红的鲜血。

他见到她,笑着打招呼:“嗨。”她也说:嗨。

他走后,她踱到那具尸体旁边,俯身,拨开毛发,仔细观察那致命的伤口。坚硬异常的脑壳下方,与脊椎的连接处,唯一的一处软骨,刺出一个血窟窿,冒着汩汩血腥。

女孩子的肌理,缓慢刻进嗜血的基因。然而,面对学校,她始终望而却步。

镇上唯一的一所与英国联合办学的子弟学校,原本,只接收当地的白人孩子。首领说:“雏,你得去上学。”她服从命令,却并不乐意,上课打瞌睡。

 周末,她坐半小时的轮渡,回到本营。首领把她叫到书房。

他在练字。

 毛笔字,挥毫泼墨。

雏已经知道,隔着山,隔着水,对面的国家……首领喝他们的茶,写他们的字。" “为什么在学校不好好念书?”他说话,将她飞远的思绪拉回。

“念书,没有用。”她回答。

首领对她好,她已经开始骄纵,却不自知。3

“过来。”

首领说。

她过去。首领坐在木椅上,她站在他身旁,他摩挲她发顶,眼睛与她平视。

“念书很有用。”“……”“你要学会外国话。中文,英文,法文。学会,学好,还要说得地道。”

她不明白。于是他换个方式,循循善诱:“知道炸弹吗?知道雷吗?”她点头。

 “喜欢吗?”

她点点头,想到阿爸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样子,又摇头。 “数学,物理,化学,你要学,要掌握。学好了,你做的雷,炸死敌人。学不好,死的就是自己。” 她的眼神说她已经明白了。于是,他把手从她细软的发顶拿下来。

“好了,出去吧。以后上课,别再打瞌睡。”

她愣住,抬头看站起来的男人。

高大的男人。

 她一直觉得他是不一样的。不一样……不粗鄙,有学识,白脸孔,白牙齿,眼睛像深潭的水,安静澄澈。

在他之前,她所见的男人,都是镇上的。那些人的眼里,泛出的都是血光。他们简单却粗鄙,和阿妈抢配发的粮食和精盐。

他,不一样,不一样。

而且,你看,他多厉害,他竟然知道她在打瞌睡。

她不怀疑,男人有一双随处可在的眼睛,观察她,纠她的错,神一样地存在着。

不需要美丽

雏喜欢枪,喜欢精确制导的炸弹。掌握在手里,是满满的安全感。

可是,她为自己的喜好而受尽皮肉之苦。

这一次,她随长辈出任务。

杀一个人。

那一个人,曾经是朋友,首领都尊称他一声:拉玛将军。

可现在,不除掉,不行。拉玛将军与北方武装私自交易,以高纯度毒品换走大量先进的武器。

**********

 他们潜进他的宅邸。她负责解决保镖,并留下嫁祸的证据。长辈负责接近目标人物——拉玛将军的卧室。

除了首领,没有人知道,她异于常人的听觉神经。即使是消音手枪,隔着一道门,也听得清楚。

 任务之前,首领这么说:“看见你们脸的人,都不能活。我们和他们,之后还要合作。”

她之前见过长辈杀人。从特制的戒指里抽出钢丝,绕在敌人脖子上,两圈,两头勒紧不放,另一头,绑在略高的架子上,看着敌人窒息而死。

 是高手。杀个人,无声无息。 当听到门后隐秘的枪响时,雏的耳朵立刻接收到。即使是消音手枪,也逃不过她灵敏过人的耳朵。"

长辈用的XM733短卡宾,绝不会发出这种声音。她听出,细微的差别。

意识到任务失败,她准备逃命。

 只迈出一步,一记冷枪击便已击中她肩胛。随后,又补一枪,这一枪,直击她后膝。 他似乎不想要她的命。可是,伤到哪里都不及腿受伤来得严重。伤了腿,逃脱无望。要生擒她?不如死。

幸而她已经辨出狙击手的位置,想躲过这第二枪,却已经来不及,最先进的螺旋内壁的枪管,使子弹速度比平常快3倍,仓促间她只能蹲下,手脚一撑,借助惯性,翻身滚到另一边。

 子弹险险擦过脸颊。

 她听到颧骨叫嚣的声音。

枪响过后,是诡异的寂静。穿堂的风,把血腥味卷进她的鼻子。是她自己的血。她滚到墙角,在黑暗的掩护下寻找目标。

二楼走廊,狙击手只有一名,从枪法看,并不是高手。似乎不把一个孩子当对手。

 可她是首领亲自训练出来的孩子。她,不同。

她手表里藏了针剂,高纯度的海洛因,管尾安装隐形液压器,针头一刺进皮肤,推进器感应到人体内外压力差,向前推进,针剂瞬间便注进体内。 海洛因进入血液,麻痹了心脏,他全身抽搐,30秒毒发身亡。死前痛苦,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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