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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80)

“我说过不会对她做这种事。”

钟离异拢手入袖,又笑起来:“这话你不跟她说,跟我讲了有什么用?我看白琅信风央都比信你多点,就风央那副漏网之鱼的猥琐样,还真好意思在背后编排你。”

他笑意极冷,想起风央在剑窟里踩他那脚,恨不得把他从棺材里拖出来抽筋鞭骨。

折流依然不语。

钟离异大大方方地用手指拨开他的剑,转身从容离去。

“罪器还挺好玩的,上人你什么时候隐忍不下去,可以去九谕阁找我们。”

九谕阁,与千山乱屿、万缘司并列为三个中立境,是传达四方台谕令的地方。

*

大黑船上,尹时清低头检查屠廿六的伤口,柳十三远远看着,不敢多言。

“时清姐姐,屠廿六是不是中毒了啊?”

尹时清点头,创口毒性之烈简直前所未见,她摸着屠廿六的身子觉得像绵软的泥。

柳十三紧张:“那你别碰,赶紧过来!”

“我不是谕主了,无所谓。”

柳十三纳闷,什么毒还能只毒谕主的?

“走吧,我们去找书七。”

书七是船医,他的天权可以拔毒去病,在三十三连环水坞中颇受人尊敬。柳十三驾驶着大黑船一路狂飙,回到了连环水坞。尹时清扛着屠廿六冲进了书七的医馆里,直接把人往地上一扔。

书七是个小胡子青年,正坐在桌案后看医书,一开始也没看清尹时清扔了个什么。等看清了之后,他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站到了桌上。

“夭寿啊,快把这玩意儿扔出去!”

“不能治吗?”柳十三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毒啊?”

书七踮起脚在桌上尖叫:“染了权鸩你也敢往我这儿带!快点拖出去!这个不能治!”

“权鸩?”柳十三有点疑惑。

尹时清没理会书七,直接坐下喝了口茶,道:“这么说吧,天权对谕主来说是有毒的,用得越多,练得越多,毒性就越深,到最后会毒发身亡。所以有人管这个叫‘权鸩’。”

书七还在尖叫,死活不肯下地。

柳十三捂着耳朵问:“我还以为只要器活着,谕主就不会死呢。”

尹时清耐心回答:“权鸩不一样,它可以绕开器直接杀主的。”

书七叫道:“这个创口,分明就是罪器,你们没惹什么麻烦吧?”

柳十三问:“权鸩怎么杀的屠廿六?”

尹时清给她也倒了杯茶:“权鸩在谕主身上积累,与谕主朝夕相处的器也会逐渐染上,不过他们不会有什么损伤。但是如果用身具鸩毒的器去伤害谕主,基本是见血封喉的。屠廿六就是被这样的器给捅了一下。”

柳十三觉得不对:“那岂不是所有器都可以杀谕主了?”

地上的屠廿六突然一阵挣扎,身下冒出大片黄色泥水。柳十三乍一看还以为他失禁了,再细看,发现他整个人从胸口的创伤开始,正在逐渐融化成泥。

“罪器才可以。”尹时清忌惮地说,“谕主克制器,罪器克制谕主。”

书七哆嗦着哀求:“姑奶奶,把屠廿六扛出去吧,活不了了。他的天权是将自己化身为泥躲避伤害,权鸩自然是逐渐变成泥水,尸骨完全融化。”

柳十三好奇地问:“说了半天,罪器又是什么?”

书七叫道:“就是麻烦!大。麻烦!天大的麻烦!”

“一般的器只染自己谕主的鸩毒,而这种鸩毒通常不会对其他谕主起效。但罪器不同,他们经手过成百上千个天权极强的谕主,染了各种各样的鸩毒,混合畸化,变成了沾之即死的恐怖权鸩。”

柳十三还是第一次听这种事:“不是一器一主吗?”

书七觉得她不弄明白是不会走的,于是连忙解释:“对,按说应是一器一主的。这种无主又多主的器,就叫罪器。他们以权鸩强化自身,给那些实力不够或者想要隐藏身份的谕主卖命。你想啊,有些谕主太出名了,器也特别招人眼球,如果想偷偷杀个人,那不是一出手就满城皆知了吗?所以才要用黑货,罪器杀起谕主来一刀一个准,还不容易暴露身份。”

说到这儿,他脸一黑:“所以你们到底从哪儿招惹了这么个带罪器的谕主?”

柳十三满眼都是羡慕,一点也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罪器这么厉害,该上哪儿找啊?要是我也雇千八百个,那赢神选还不是跟好玩一样?”

书七骂道:“呸,你也请得动罪器?还千八百个呢!你知道多少谕主的命才填得出一把罪器吗?把世界上的谕主全杀光也没有千八百个罪器出来!”

这时候地上的屠廿六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滩泥水。

书七强忍着恶心从桌子上跳下来,提心吊胆地说:“希望那位谕主杀一个解解恨就算了,别找上我们这些老实人。”

柳十三回忆道:“那谕主是个小姑娘,十五岁左右,看着稚嫩,其实气派大得很,看人都不用正眼的。罪器好像是个剑修,模样俊,说话能气死人。”

尹时清倒水的手忽然一顿:“十五岁的小姑娘和一个剑修?”

柳十三讶然道:“你认识?”

尹时清沉默半响:“我好像知道是谁了……那艘船往何方去?还能截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提早更了,因为今天有事出差。

第47章 明暗交伏

白琅给玉成音上好药,怒火冲天地去找另外两个小崽子算账。

楚扶南和任不寐从仓库里被她拖出来的时候, 一个傲慢倔强, 另一个屈辱不甘。白琅觉得自己可能真不是带孩子的料——她看谁都心疼难受, 舍不得骂。

“信还你。”白琅把地上捡的那封信交给任不寐, 然后朝楚扶南招招手,“你跟我来一下。”

她带楚扶南沿船舷走。外面雾海翻腾,青灰一片, 像一张贴得极近的怪诞巨脸,让人本能地心生战栗。

“你干嘛把信给他, 又不是他的东西!”楚扶南口气很冲。

“也不是我的。”白琅回答。

又走了会儿, 转到船后, 白琅走上鸭子尾巴,道袍下摆满风而扬。

白琅压着衣摆,回头问他:“持离,你是不是特别怕自己会变成坏人啊?”

失去这个名字没多久, 白琅这么叫他的时候,他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你平时都挺孤僻内向, 怎么一碰上这种事就吃了火药似的?钟离异跟他师妹暧昧不清也好, 任不寐小偷小摸也好……其实你不是真的嫉恶如仇,而是害怕自己变成他们的样子。”

楚扶南脸白了又红,恼恨道:“是是是, 全世界就你一个人聪明,什么都知道!”

他扭头就跑,听见白琅在身后大叫“你给我回来”, 步伐并未停止。

白琅又道:“当日我改天命之时,你说过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楚扶南停下了步伐。

他回头看见白琅扬起的衣摆,像雨雾中流离失所的帆。这时候雾海化河,淅淅沥沥的水把他们从头淋到脚。白琅从鸭子尾巴上跳下来,伸手将他的衣服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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