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是画先勾引我(17)+番外

楚秀心顺他目光看去,目光在牌子上镌的菜单上一扫而过,什么也没看清,就看清一个字:贵。

“吃不起。”楚秀心飞快回头,“我们还是吃点心吧。”

“那不成。”沈临抬手招来侍女,“来了这,你一点东西都不点,别人一眼就看出你不对劲。”

看他大手大脚点了一桌,楚秀心内心在滴血,甚至暗暗怀疑,这货最近这几天吃得少,是不是故意空着肚子,好来这吃顿好的?

但真到吃的时候,又是楚秀心自己吃得多,尤其是那盘麻婆豆腐,又香又滑,又麻又辣,让她拌饭吃,她能一口气吃三碗。

反观沈临,一直笑吟吟看她吃,就好像她能下饭似的。

“老爷你也吃啊。”楚秀心被他看恼了,催了他一声。

“秀秀,你喂我。”沈临把她拉到自己腿上,然后压低声音道,“……快,有人认出我了。”

楚秀心刚要从他腿上弹起来,闻言又重新坐了回去,一只手按着袖子,另一只手夹菜,温温柔柔喂到他嘴边:“老爷,尝尝这个。”

“乖。”沈临作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实际上是贴着她耳朵说,“继续,人就在我身后盯着。”

楚秀心往他身后瞥了一眼,有好几个人,男女都有,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想了想,憋了口气,把脸憋的通红,然后伸手往沈临胸口一推,娇嗔道:“老爷您说什么呢,真讨厌。”

沈临:“……”

楚秀心红着脸,倒了一小杯桂花酿,以袖掩面,浅抿一口,口上胭脂残留在杯沿,她飞快看了沈临一眼,然后别过脸去,双手将酒杯捧到他面前,垂首低眉道:“老爷,您要的胭脂酒。”

身后也不知道谁嗤了一声:“真是一尊老不羞。”

沈临:“……”

深深看了楚秀心一眼,他笑了起来,伸手接过那杯胭脂酒,然后一饮而尽,饮罢把她抓过来亲了一口,道:“秀秀真乖,走,去拍卖场看看,今晚你做主,老爷什么都给你买!”

……他将个粗俗不堪的老财主演绎的活灵活现。

至于楚秀心,靠年轻跟美色,将老财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宠妾罢了。

一开始还用怀疑目光盯着沈临的某人,看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收回了目光,顺道跟自己一同吃饭的人说:“金石馆真是越来越没品了,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

众人一阵复合,没人再关心那对老夫少妻。

沈临顺利的带着楚秀心,跨出小院,去了卖场。

“那人是谁?”路上,楚秀心问。

“是个锦衣卫,我从前的下属。”沈临笑道,“看来是京城里出了事,不然不会派他来这里。”

楚秀心:“被他发现,你会有麻烦吗?”

沈临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面色有些古怪道:“但……最好还是别让他发现我在这。”

看来是有麻烦的。

“放心吧。”楚秀心安抚道,“我的技术很完美,当然,你刚刚演的土财主也很完美,暴发户的旁若无人,老不休的色欲熏心,演绎的入木三分,对方一定认不出你……”

沈临:“……”

实在受不了她的这番夸奖,沈临抬手捂住她的嘴边,咬牙切齿道:“秀秀,我们到了,你要的《贵妃图》就在前面。”

第13章 千金一画

作为金石馆最重要的一样建筑,拍卖场占地极大,比楚秀心见过最大的戏场都要大,里面可容千人。

北地皮商,南方茶商,西域商人,回鹘商人……世界各地的商人似乎都齐聚于此地。

拍卖官立在台上,翻动着手里的小册子,每一页都是成千上万的买卖。

“大宛马三百匹,底价三千两,现在开始拍卖!”

“湖州丝绸一千匹,底价五百两,现在开始拍卖!”

“大食国羊毛挂毯三百张,底价三百两,现在开始拍卖!”

拍品价格走高,人群中必有一人喜形于色。

拍品无人问津,或者流拍,人群中必有一人面色愁苦。

人间百态,皆尽在此。

最后终于到了压轴时间。

“想必各位最近都听说了,有关《天女图》的轶事。”拍卖官笑,“辨古董,聚富贵,最初得到它的翰墨轩很是风光一时,但随着画被盗走,又以极快的速度衰弱,后来得到它的人境遇也差不多,一个个先风光一阵,然后死于非命……”

楚秀心在人群中翻了个白眼。

故事从一张嘴传到另外一张嘴,最后总是传的失了真。

翰墨轩虽然失了《天女图》,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一家老字号古董店,它并没有因此就彻底衰弱。至于后面得到她的人……有几个风光过?绝大多数都是仓皇逃命,然后逃命路上被人截胡,不甘的死于非命吗?

“最后得到《天女图》的人,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拍卖官道,“一介书生,又不是什么天下闻名的才子,《天女图》为何会选中他?而不是其他英雄豪杰,功勋之后?”

众人交头接耳,有些还不知道这事的外地商人,向本地商人打听这件事。

“可见,《天女图》择主,并不看身份地位,有名与否。”环顾四周,拍卖官笑道,“《天女图》如此,《贵妃图》同样也如此,能否唤醒画中贵妃,能否让它奉你为主,且看你自己的能耐,以及……天命是否在你!《贵妃图》底价一千两,现在开始拍卖!”

刷一声,两名侍者在背后一展画卷,长长一道如白练,展在众人眼前。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四季之花齐开于园中,争奇斗艳,却斗不过花丛中巧笑倩兮,折腰起舞的女子。

如同一朵国色牡丹,它不开,万艳才能争辉,它开时,万艳再无光辉。

“嗡——”

只看它一眼,楚秀心就觉得自己脑子里嗡鸣一声。

“怎么了?”沈临在旁边轻轻问。

“错不了。”楚秀心盯着画,喃喃道,“是我哥哥的画。”

“一千一百两!”

“一千五!”

“两千!”

“两千一!”

身旁的喊价声此起彼伏,楚秀心越听心情越沉重,来之前,她靠倒腾古董攒了一笔钱,还以为能争取走正常途径买下《贵妃图》,谁知道,《天女图》的事情一经发酵,竟把《贵妃图》的价格抬这么高。

《贵妃图》已经如此了,那以后呢?剩下的十张画呢?

“哎。”

身旁传来一声叹息,楚秀心转头一看,见沈临同样面色凝重,还以为他也在操心此事,正要开口与之商量,就见他转头跟她抱怨:“你哥哥就不能把画画小点吗?”

楚秀心:“……啊?”

“都弄这么大一张。”沈临望了眼台上一人高的画卷,唉声叹气,“往后,我不是得背一溜画轴在背上?”

楚秀心:“……”

“两千三!”

“三千!”

“三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