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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燕/那位客人(78)

蔡堂燕曾听人说过孙裕河一家的惨案,父亲精神病发作把老婆砍死,还有个哥哥也是个精神病,人人都叫他疯子,家里是火那天孙裕河整好外出了。如今想来,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那的确像是眼前这个面目扭曲的男人敢做出来的事。

“我觉得常先生、并不知道……他连你的照片都没认出来,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你一定是、误会了……”

封泽打断她的话,“不知道他三番五次在我面前提他的围峰山工程做什么!他就是暗示,他就是故意的!我知道他喜欢唐昭颖,他爱唐昭颖你知道吗,你根本不算什么。你跟我一样,都不是那个阶层的人,无论怎样削尖脑袋,都挤不上去。不信你看,你跟我一样现在都在这里。——他就是想离间我跟唐昭颖,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没他那命好,私生子身份还能堂堂正正进出常家,受条件良好的教育,过优渥的生活,享受他老子一切人脉资源。我只能白手起家,只能把握唐昭颖你懂吗,就像你想往上爬,就必须牢牢攀附常鸣一样,你说是不是?如果你把握不住,就会像微微一样,一败涂地,懂吗?”

封泽明明说着自己的无奈,却能话锋陡变,转到讽刺蔡堂燕上来。

“她妄想用一个孩子换长期饭票,我告诉你,一个男人若是成功了,多得是想为他生孩子的人,我就是脑袋撞坏了,也而不会让一个小姐生下我的孩子!所以你知道她最后去哪了吗?”封泽阴笑,用毫无感情却依然危险的声音道,“放心,你不久就会自己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2W字内完结收摊

第五十二章

如果蔡堂燕能心智健全活着出去, 她将成为指证封泽的最有力人证,否则她将会带着他的秘密像钱冬薇一样腐烂。

封泽还在叨叨些什么, 她的意识同视线搬模糊,渐渐合上沉重的眼皮。忽地头皮发麻, 她的短发被狠狠拽起,封泽多日防备不得眠而通红的眼占据视线范围的大多数。

“你睡什么?你不许睡,你得听我说完。”封泽提起她的脑袋, 迫使她直视他,“本来一切可以很完美,薇薇会到每个她想去的地方去, 你能想象得到吗?我带着‘她’出入机场高铁, 从来没有人怀疑我。怎么可能有人会怀疑我?哈哈,我看上去那么温良无害。”

当钱冬薇不再是钱冬薇, 而是变成一块一块,被眼前这个丧失理智的男人以行李箱或者其他别的什么袋子装着带到不同的地方,蔡堂燕清寡的肚子硬是犯起恶心。

“本来我可以继续下去,等我处理完薇薇, 我就跟唐昭颖结婚,我的学校也会风声水起, 等唐翰飞退休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封泽陷入幻想怪圈里,反反复复叨唠自己从穷乡僻壤到中产阶级的逆袭人生,甚至包括自己怨恨父母的遗传, 更改身份之事,仿佛成为痴心妄想要复国称帝的慕容复。

即便意识再模糊,蔡堂燕也深知生而无望,那不如和封泽同归于尽。

念头已出,心情反倒慢慢平复下来,回想自己短短二十年,灰色占据人生大半,到头只剩伶仃一人,像一座孤岛渐渐沉没。又想到如果这样离去,怕是只有常鸣一人记得她,也只会记得她一小段时间吧。

身体先于意识投降,蔡堂燕昏睡过去。

*

常鸣在报警与沉默间犹豫了一路。封泽能从闹事劫走一个人是他的本事,但如果他当真本事通天,不会还滞留或者返回此地,早该远走高飞。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对散兵游勇的他不适用——常鸣同样猜测他没有同伴,不然也早已离开此地。

决定既下,一回到城里他带着电话录音立马直奔案发地的派出所。

二十万美元赎金不是小数目,即使到银行提取也要提前预约,况且常鸣的资金这两天压根周转不过来。

他只得求助外援,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谢雨柏。这么多年的兄弟做下来,几乎没发生过金钱纠葛,也许这也是他们关系能维系牢固的原因之一,但这会常鸣顾不得那么多,只得抹开男人虚无缥缈的面子,也把他们的关系推上了试验台。

常鸣时间和耐心有限,但毕竟开口一百万不是几块零花钱,依然挤出好声好气,“阿柏……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常鸣也知这事瞒不了,也不能瞒,干脆地说,“封泽把我女朋友绑架走了。我现在要筹二十万美元,我的钱暂时周转不过来,公司的也不能乱动,你看能不能……先借我,等完事了我一定还你。”

“什么?!”谢雨柏尚处在第一句话的震惊中结巴,丝毫没听懂他后便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谢雨柏是从常鸣略显颓唐的脸上再次确认这个事实。他和王琢赶到派出所,常鸣坐在椅子上刚挂了一个电话。

来的路上王琢警告谢雨柏,让他别乱说话,现在的常鸣经不起刺激。谢雨柏难得懂事地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安慰性地拍拍他肩头,“这疯子……还真的造孽……”

王琢给常鸣一支烟,常鸣接了一不经意把烟捏断了,说:“如果可以,我钱和人都不想给他。”末了低低骂了一句。

王琢和谢雨柏交换一个眼神,刚来的路上还怕他失控,大想拐弯抹角提醒他对这种性质恶劣的绑架案要有心理准备。现在看来,反倒是常鸣暗里劝他们替他想开些。

以为常鸣说完了,正想着如何接话才能把冲击减到最低,岂知常鸣又低声说了一句,耷拉着脑袋更像是在自顾自祷告一般。

“如果她能平安回来,让我再断一条腿也行。”

人在要看到尽头的时候才会回头审思过往,如果能重新再来,他一定不会再与她怄气,抓紧每一分钟疼惜她。

“——别说这浑话!”王琢郁气上脸,重重拍了拍他后背,“你俩都能好好的,你们还欠我们喜酒和满月酒呢。”

谢雨柏也忙附和道:“对对对,我红包都给准备好了呢,你可别让我等发霉。人民币贬值那么快,她一回来你就赶紧点,钻戒玫瑰先准备好,必要时单膝下跪,需要我们配合的时候吱一声——”

越扯越远,王琢胳膊肘撞了撞他侧腰,谢雨柏赶紧转换话题——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塞常鸣手里,说:“鸣子,里面有两百万,你先拿着,不够我再拨过去。密码改成你生日了。”

常鸣抬头,眼神艰涩。

“你可别哭啊,要哭等你媳妇回来你抱着她哭去,我可万万承受不起。”谢雨柏边说边摆手,王琢冲他肯定地点点头。

“过几天我一定还给你。”亲兄弟明算账,常鸣也不想让金钱割裂他们的关系。

接下去的三天不到时间,刑警队一边暗里排查附近租房,以期能找到封泽的蛛丝马迹,最好在交易时间之前将他缉拿归案。但此人已逍遥一月不知所终,其反侦察能力可见一斑,希望再次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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