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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被迫嫁给首辅后(56)+番外

“被人抢先占了地儿。”

丫鬟将木亭里的木墩垫上锦帕,又将随身携带的果子给摆上。

谢京怕蚊虫,腰间还悬着一驱虫的香草香囊,她来之前制了好几个,给沈瑶与谢文敏一人赠了一个,她亲自替沈瑶系上,瞥见她腰间悬着一小小的竹筒,竹筒成姜黄色有了一层厚厚的包浆,

“这是什么?倒是雕得精美。”

这可是沈瑶的宝贝,等闲不叫人瞧,她连忙护着,

“没什么,不过是我猎鸟的玩物,别伤了你的手。”

谢京是个聪慧人,瞥见沈瑶面颊害羞,啧啧几声,与谢文敏挤眉弄眼,

“我没猜错的话,必定是六叔爷给您的定情之物。”

沈瑶面红耳赤,确实是谢钦所赠,定情却是无稽之谈,

“没有的事,好啦,不是带我们来瞧人吗?”沈瑶转移话题,

谢京当即便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很严肃的神情,“再等等。”紧张地额头都在冒汗。

沈瑶与谢文敏均笑了起来。

三人坐着喝茶,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不消片刻,身后林子里忽然传来一道箫声。

“来了来了。”谢京神色激动又害怯,“陛下每回出巡,都要在国子监挑出色弟子随驾,他去年来过,最爱在此处竹林吹箫垂钓,”谢京想了想,起身与沈瑶告罪,

“瑶瑶,择日不如撞日,我想见他一面,若他有意求亲,我便鼓起勇气试一试,若是他不愿意,我也死心了。”

沈瑶面露犹豫,谢文敏在一旁劝道,“您就答应她吧,左右您在场,也算得上父母之命,相看相看也无伤大雅。”

这年头流行女子婚前相看,算不得事。

沈瑶定了主意,“我们陪你去。”

谢京道了谢,先一步提着裙摆引路,沈瑶与谢文敏落后她两步,原来水泊往竹林里还凹进去一处,竹林茂密,隐约可见一亭台悬在水面上,

二人踵迹谢京进了林道,穿过竹林便上了亭台后廊,待绕过去,便见拱桥一侧立着一白衣男子。

他长身玉立,背对着沈瑶瞧不清面容,从背影看气质飘逸出尘,颇有几分人间谪仙之气晕。

沈瑶大约是看惯了谢钦那张脸,对着这所谓的美男子不甚有兴趣。

“他是谁?”

谢文敏倒是认出了人来,“他呀...出身如何我不知,只知他是嵩山书院举荐入国子监的魁首,当年在嵩山书院以一己之力舌辩群儒,名声大噪,后来入了京,在鸿福楼做过一首赋,气势浑然,悲天悯人,实在是令人惊艳。”

“旁人都说,他有状元之才,明年下场科考,不出意外便是榜首。”

沈瑶抚了抚额,“原来如此,年轻的小姑娘瞧着这种长相俊美,有才华的男子便走不动路。”

谢文敏在一旁轻笑,“说得好像您七老八十似的。”眼见沈瑶要反驳,她连忙哦了一声,“也对,您有了六叔,眼里还能看得上谁?”

沈瑶竟是无话可说。

沈瑶与谢文敏站在廊庑,谢京立在桥下,与那男子隔着五步远说话。

然而就在这时,廊后林子里传来一片嗡嗡声,大约是谢家守在那里的婆子丫鬟与人吵了起来,沈瑶待要去瞧,却见一伙人冲出谢家人的包围,来到水阁处,那为首的妇人,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目光一下扫到谢京身上,露出冷笑,

“哟,这可是京城名门谢家的大小姐呢,竟是不顾长辈脸面,与男人私会。”

谢京瞬间变了脸,又怒又气,“你胡说什么,我与他不过是偶遇。”

那白衣男子,磊磊落落朝来人施了一礼,

“这位夫人,可不兴白口空牙来诬陷人,谢姑娘在此赏景,在下在此垂钓,无意偶遇,何来私会一说?”

那妇人并不吃这一套,她叉着腰道,

“你敢说你们俩不识?”

那男子负手而立,含笑回道,

“识得,去年皇城司举办诗词歌会,谢姑娘一展才艺,博得帝后赞誉,天下谁人不识?”旋即她朝谢京躬身一礼,郑重道,

“是在下唐突,还请姑娘恕罪。”

谢京咬着牙面带愧色。

那妇人不识得沈瑶,只当是谢家几个不经事的小姑娘在此游玩,

“京儿,不管怎么说,你今日名誉受损,你可要再糊涂下去?”

沈瑶听了这话,面色铁青,她问谢文敏道,“她是何人?”

谢文敏忐忑道,“她是邓家的二夫人,就是她儿子欲娶咱们京京,如果我没猜错,他们邓家定是早猜到京京心有所属,故意在此处守株待兔,好以此要挟她,逼她下嫁邓家。”

“无耻!”

那头谢京气得眼底迸了泪花,

“舅母,我不过是无意间偶遇了一男子,也值得你兴师动众?好啊,有本事你就嚷嚷出去,我谢京剪了头发去做姑子!”

沈瑶十分恼恨,姑娘家遇见喜欢的男子见一面怎么了?这世道对女儿家的便是如此束手束脚,她脸色一寒,缓缓步出,眉宇间的英气颇为摄人,

“哟,这位夫人姓甚名谁?”

那邓夫人方才打量了沈瑶一眼,只道这小妇人生得貌美,没太当回事,指着谢京道,“我乃府上国公夫人的侄媳,也算得京儿舅母,这孩子行径无状,故而代她的长辈管教她。”

沈瑶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面含嘲讽,

“谢家长辈在此,还轮不到外人越俎代庖,方才是我领着家里侄女侄孙女来此处赏景,这位公子我也识得,算是我夫君的门生之一,大家不过是说了几句客套话,正打算作别,却被你胡搅蛮缠安上私会的罪名,”

“既如此,邓夫人以后可要小心了,万不可行错一步,决不能见任何外男,否则我也要学着你的架势,给你安个私通的名声。”

“你.....”

邓夫人被沈瑶这番话给气坏了,指着她问身侧的邓家众人,“她...她是何人哪。”

邓家来了数位女眷,其中一年轻的媳妇从沈瑶的言辞间已辨得她身份,

“嫂嫂,这位乃谢家六夫人,谢首辅的新婚夫人。”

邓夫人双腿一软,差点栽下去,眼珠儿乱撞,连着双唇也在打颤,琢磨着该如何圆过去。

这个空档,谢京已来到沈瑶身后,垂眸不语,沈瑶也淡淡瞥了一眼那男子,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看在他方才还算敢作敢当的份上,沈瑶勉强压住怒色,那男子大约晓得惹怒了谢家长辈,伏低身子不敢吭声。

沈瑶闲闲地看着邓二夫人,“邓夫人,睁开你的眼再瞧瞧,这里有人私会吗?”

狐假虎威嘛,她在行。

那邓夫人只差没跪下,悄悄瞥了一眼沈瑶,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与谢钦像了个十成十这大约是夫妻相,她将腰弯的极低,没了半分方才的咄咄逼人,陪着笑道,

“是我看走眼了,误会了亲家夫人,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则个。”

沈瑶理了理衣袖,“不计较是不成的,我这人眼底揉不进沙子,邓夫人瞧着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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