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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被迫嫁给首辅后(122)+番外

沈黎东呆了呆,一屁股坐在地上,彻底歇了心思。

沈家三位女儿去探望他时,他便告诉了这个结果,沈家虽被官兵封禁,却是准许人探望,沈家三位姑娘回去便将事情告诉了段氏,段氏本就病得奄奄一息,得知沈家复出无望,越发气得呕血。

沈瑶没去沈家,初二这一日却不清闲。

谢钦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因着老太太傍着六房过,这酒席自然该沈瑶与谢钦来办。

平南王妃夫妇带着出嫁的女儿一家都来到谢家,这一回那怡宁郡主对着沈瑶便殷勤多了,一来她公公在谢钦底下当差,二来从谢钦分家的决心看得出来,谢钦将沈瑶看得极重,沈瑶又屡立功勋深得皇宫赞誉,她若再跟沈瑶过不去,便是傻子了。

谢钦上头还有一位庶姐,外嫁多年,身子不好不曾回京,她在闺中时与老太太不合,这些年性子傲气并不太归省,今年大约是听说谢家分了家,遣了晚辈来谢家请安,其中特意给沈瑶捎了两车子礼来,平南王妃得知格外不顺眼,只是心里怄气归怄气,为了不被比下去,也收拾两车子更为贵重的贺礼给了沈瑶。沈瑶不会占人便宜,依着规格回礼。

长房,二房和三房都有出嫁女,各自硬着头皮扮了家宴,待午后,各房外嫁女都聚到老太太延龄堂拜年,老太太看着平日乖顺的孙女们,有些舍不得,留了晚膳,沈瑶忙到戌时三刻方回故吟堂。

除夕那晚她硬生生撑到谢钦泄在她身子里方罢休,代价便是腰疼得很。

谢钦忙完公务回来,就看到小娇妻揉着发酸的腰歪在罗汉床上躺着,他坐在她身后,亲自替她揉捏,笑着道,“要你下来,你还不肯,现在吃教训了?”

沈瑶扭头剜了他一眼,“你若是答应我,我何需亲自上阵?”

“既是已破了例,以后你都顺着我?”

谢钦不客气道,“一次也不一定中。”

沈瑶气得一脚将他踹开。

这时,丫鬟捧来泡脚桶进来,谢钦闻得里面有松乏祛湿的药材,便挥手示意丫鬟退下,亲自挽袖替她揉脚,沈瑶总算满意了,被伺候得服服帖帖后,也就原谅了他。

“咱们去床上,你再帮我揉揉腰?”沈瑶挂在他身上撒娇。

谢钦手掌温热力道均匀,比丫鬟嬷嬷手法还要好,她喜欢他伺候她。

谢钦抱着她上了床,只是方才揉了片刻,沈瑶又不安分了。

她算了算,这几日恰恰是两次月事当中的日子,适宜受孕,养孩子讲究缘分,也讲究时运。

如今万事无忧,是最好的时候。

她故技重施将谢钦给缚住,别看沈瑶吃了亏,她性子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连着四日,夜夜笙歌。

到了初七这一日夜,沈瑶实在折腾不起,非要拉着谢钦在上,

谢钦念着大势已去,也就随了她,只是将将起了个头,谢钦身子一顿,忽然开了口,“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份急信不曾送出,你稍待,我很快回来?”

沈瑶颇有些扫兴,便扭扭捏捏嗯了几声。

目送他离开,倒头躺下去,又唤碧云进来服侍她更衣。

谢钦坚持离开并非真有书信要写,方才抱沈瑶上床时,听到暗卫发出了紧急的讯号,定是出了大事。

谢钦人刚到书房,平陵迎了过来,脸色凝重,

“方才沈府送来消息,夫人母亲沈段氏吐血一盆,怕是不太好了。”

谢钦微惊,扭头看向故吟堂的方向,沉默片刻,回头问平陵,

“沈家宣太医了吗?”

平陵苦笑道,“沈大人关在牢狱,沈家被封禁,哪里能请太医,不过为首的将领念着您的缘故,还是将平日给沈夫人看诊的一名老中医给请了去,不过听意思是无济于事。”

段氏自沈展出事,一病不起,其中断断续续好了几日,到了寒冬腊月吹了一口风病情加重,后来沈黎东入狱,人彻底就倒下了。

偏生朝中还未复印开朝,沈黎东的案子不曾落定,人出不来,沈家这个年自然过不好,段氏从不示弱于人,心中愤恨,病情一日重过一日。

谢钦眉头微拧,抬了抬手,“去请范太医。”

“是。”

晕黄的灯芒投递在他修长的身影,长长的影子打在墙头,被拖得无限长。

谢钦回了故吟堂东次间,隔着珠帘凝立,那道娇俏的身影歪在拔步床上并未睡着,也不知她在摆弄什么,纤细的玉臂从被褥里探出,隔空撩着水花,柔软的手指跟柳条似的摆弄风姿。

顷刻传来她懊恼的嗓音。

“碧云,你说若我养在京城,跟着沈柠一般教养,是不是也能擅长舞艺?”

她臂枝十分的柔软,舞起来犹如柳条抖动,若自小习舞,必是倾城之姿。

谢钦看着这样的沈瑶,心头一片酸楚。

大约是他的脚步声比平日要沉,碧云很快发现了他,连忙住了嘴,默声施礼退了下去。

沈瑶舞着舞着,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她未转身,只是笑,

“果真是只写了一封信?对了,接下来数日你得空否,咱们去一趟通州吧,我想看看我的果圃....”

沈瑶絮絮叨叨说着,半晌不见身后有动静,她不满地扭过脸来,对上谢钦深邃的眼,

沈瑶见他脸色不对,大好的心情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出什么事了?”

谢钦如实道,“你母亲病危。”

沈瑶心咯噔一下滑入冰窖。

木了片刻,身子不知不觉抖动起来。

她明明与段氏没有感情,不知为何,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浑身开始发凉,嘴唇都在打颤。

谢钦紧紧搂住她,察觉她抖得厉害,不敢箍得太紧,小心翼翼抱着,

“肆肆,你心里难受就说出来。”

“我不难受,我为什么要难受?”沈瑶眼神发直盯着他,负气反驳。

可是下一瞬酸胀灌入眼眶,泪花自眼角溢出来,沈瑶嘶压冷笑,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病危了?我这才回京多久她就要死?”

“我什么都没做她就死了?我还没把她骂我的话骂回去呢?”

“我发过誓,要让她求我喊她一声娘!”

“不,死的是段氏,不是我娘...”

沈瑶语无伦次地说着,脑子里如同塞了一团浆糊,双手箍着脑筋试图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谢钦眼被她的泪刺痛,随后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往外走。

沈瑶起先挣扎,可挣扎了一下下便停下来,仰起眸,似有雪珠从半空洒下来,冰渣子扎在她脸上,她心里从未有这么空。

这么多年来,自出生到今日,沈家一直是她心里的刺是她绷紧的弦,每每瞧见段氏,她忍不住就想怼她几句刺她几句,现在那个人快要没了,她要去哪里泄愤....

平陵看着谢钦抱着沈瑶出来,立即套好马车,迎着二人上车,马车飞快地朝沈府驶去。

路上,沈瑶神色呆呆靠在谢钦身上,眼珠蒙了尘般没有半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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