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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被迫嫁给首辅后(111)+番外

沈瑶忙着装扮时,谢钦在书房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一脸络腮胡子,穿着一身寻常的武服,乍眼一瞧十分不起眼,谁知他是赫赫有名的左都督王伯庸。明日除夕,今日朝中封印,他得知谢钦回了府故而尾随而来。

谢钦坐在案后将茶盏往他跟前一推,“你怎么来了?”眼底含着嫌弃。

王伯庸笑嘻嘻地接过茶盏,自顾自喝了几口,“我这不是替你打抱不平,特意来看看你么?”

谢钦俊脸泛青,“避嫌二字,你不知怎么写的吗?”

“嘿嘿嘿,”王伯庸捋了一把胡须,“放心吧,我什么身手,能让人瞧见?”

“太子年轻,方才十岁,急着立什么太子妃,在我看来,太子妃就该是你的女儿。陛下这么做,明显是防着你呀。”

谢钦不仅不领情,反而觉得王伯庸有些糊涂,

“陛下这么做才是真正爱护我,我先是首辅,又是太子岳父,你让朝中怎么想我,怕是担心这江山改姓谢,实话告诉你,立郑玉安孙女给太子妃,是我的主意。”

王伯庸双眼瞪圆,“你给自己弄个对手作甚?”

谢钦扶着茶盏无语地看着他,“这叫智慧,狡兔死走狗烹,有对手才有我用武之地,常让叫你读史书,你读到哪去了?古往今来,外戚势大是什么后果,你没瞧见?眼下太子敬我是老师,言听计从,待他亲政,我就是他第一个要拔除的眼中钉,我何苦去当他的岳父讨他的嫌,现在有郑阁老与你制衡我,朝臣放心,天子安心,岂不皆大欢喜?”

再说,他现在也没有女儿许亲,有也舍不得。

王伯庸连忙摆手,“我可不是来制衡你的啊,我是来帮你的,当初若非你,我母子便要被狼狗给吃了,那份恩情我永世不忘。”

“没有你,七皇子还不知在哪,将来他若忘恩负义,我第一个砍了他。”

谢钦冷着脸将茶盏一搁,“前日我的话,你又忘了?”

“没忘没忘...”王伯庸怕惹谢钦生气,连忙端端正正坐着,绞尽脑汁开始复述谢钦的话,

“我记住了,一,在朝堂上不能唯你马首是瞻,二,五件事中总要挑三件两件的与你为对,三.....”

谢钦看着虎头虎脑的王伯庸,实在难以想象,此人在战场上霸烈无双,被誉为一代战神。

等到王伯庸好不容易掰着手指背完,一抬眸,哪有谢钦的身影。

谢钦在故吟堂的门口撞见了一大美人儿。

落英纷纷扬扬,美人儿披着一件芙蓉花纹的霓色斗篷,内里是一件大红鸳鸯纹对襟厚褙子,底下是一条石榴红的百褶裙,白嫩嫩的一张俏脸陷在绒绒的兔毛中,她捧着脸躲在月洞门后朝他探出半个身子,媚眼横波,

“哟,这位爷走错地儿了,这里是蓬莱仙宫。”

谢钦笑,“哪里走错了,我就是来接小仙女出门游玩。”

他朝沈瑶伸出手。

沈瑶没想到他会配合她演戏,笑成了一朵花,抬手往他掌心一拍,谢钦岿然不动,反而乘势捉住了那雪白的柔荑,扶住那细腰,打横将她整个给抱起。

沈瑶被迫圈住他脖颈,杏眼睁圆,“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谢钦抱着她不紧不慢上了游廊,往延龄堂方向走,面不改色,

“仙女哪能自个儿走?自个儿走能叫仙女吗?”

沈瑶先是抿嘴一笑,旋即傲娇地嗯了一声,“有本事你以后别叫我挪腿。”

这话略有些歧义,谢钦低眸看了她一眼,随后道,“遵命。”

沈瑶将下颌搁在他肩膀,躲了一会儿懒。

眼见快要出六房的地盘,沈瑶面颊发烫,试图推他,“哎呀,还是放我下来吧,咱们好歹是长辈,被人瞧见不好。”

谢钦反而将她往怀里掂紧了些,眼神冷漠盯着远处延龄堂的檐角,语气淡如流烟,

“很快便没人碍你的眼。”

“你就是整个谢府唯一的小仙女。”

第51章

除夕在即, 延龄堂内外装饰得富丽堂皇,廊庑下挂满了缀着花穗的羊角宫灯,灯面绣着精致的图案, 夜风习习, 波光涌动, 夫妇二人披着一身光晕跨入堂屋。

屋内的人不约而同站起了身,各色目光打量过来,有尴尬的, 有讨好的, 还有些复杂难辨。

沈瑶熟视无睹,径直冲坐在罗汉床上的老太太奔去,“母亲。”嗓音清脆又喜悦。

老太太形容明显苍老不少,对上她的目光, 酸气倒入眼眶, 抬手握住她, 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一是难过沈瑶被苛待,二是难过以谢钦的性子事情难以收场。

她压住情绪将沈瑶往怀里一拉, “回来了就好。”随后抬眸看了一眼小儿子,谢钦穿着甚是寻常, 衣裳革带上甚至连花纹都不见, 恭敬地朝她行礼。

老太太脸色黯淡,哑声道,“用膳吧。”

谢钦与沈瑶一左一右搀着老人家入席,沈瑶坐在老太太右边,下面依次是谢钦与三老爷夫妇, 大老爷与二老爷夫妇挨着老太太另一面坐,管事嬷嬷张罗小厮丫鬟上菜, 屋子里静若无人,只有细微的瓷器安放的碰撞声,个个呼吸都压得很低,生怕惊扰了什么人。

大夫人掐着一手心的汗,悄悄瞥了一眼谢钦,谢钦脸色冷冷清清辨不出喜怒,看起来与平日没什么不同,虽说那日的事不地道,不过沈瑶不是没事么,不仅没事甚至还立了个功,被圣上封了一品夫人,夫妇二人风头无二,想必无暇计较那事,大夫人心神定了几分,只是到底心虚,谢钦抬起眼时,吓得她脖子一缩。

大老爷发觉妻子失态朝她凝视一眼,示意她别露出马脚,大夫人暗吸一口气,压了压心头的惧骇,听到上首老太太说动筷子,这才拾起银箸,捧着饭碗心不在焉吃起来。

二夫人比她好不了多少,忧惧被抑在眼眶,几番想强颜欢笑挤出几句奉承的话,嗓子却黏住似的怎么开不了口。

她那日也是一时糊涂,担心殃及自己这一房的性命,没能拦住沈瑶,沈瑶离开不久,她便后悔起来,着人去追,可惜没追上,这几日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希望谢钦赢,保住谢家富贵,又害怕他赢了无法面对沈瑶。

二夫人算是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苦楚。

再看那沈瑶满面红光,二夫人不由露出艳羡,以前谢钦上头还有皇帝与太子压着,如今独揽大权,别说往后十年,怕是二十年内,朝堂是谢钦说了算,沈瑶真是好命。

二夫人重重掐了掐大腿侧,悔不当初。

上桌坐着府上几位长辈,其余晚辈都聚在两侧,隔着珠帘人影重重,鸦雀无声,就连平日顽皮的孩子大约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乖巧地不哭不闹。

一顿饭吃得格外压抑。

唯独沈瑶吃得津津有味,谢钦时不时替她剥虾,就连一块鱼肉都要去了刺才递到她碗里,众人瞧见了,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谢钦如此看重沈瑶,也就意味着那日的事无法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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