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闺中绣(重生)/长媳(重生)(307)+番外

急急忙忙退出猎场,往游船的女眷席中奔去,中途伺候的小厮跟上来,珩哥儿忙吩咐,

“快,去唤芙儿过来,我在林子里的恭房等她。”

明临伺候惯了两位小主子,明白他的打算,当即买通内侍去给芙姐儿报信,一盏茶功夫后,芙姐儿赶到了林子里,姐弟俩打了照面,珩哥儿据实已告,芙姐儿哪里肯罢休,

“我王家可从没有认输之辈,来,我上!”

芙姐儿得母亲和姐姐真传,聪明机灵,是书院同龄一辈的翘楚。

芙姐儿换上珩哥儿的衣裳,雄赳赳气昂昂,跟着明临往琼华岛赶去。

珩哥儿穿着她的小小马面裙,在琼华岛外的长堤上,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等消息。

晴空蔚蓝,阳光绚烂,绵柔的光线里夹杂一丝冷风。

太子站在羽盖下等得不耐烦了,远远瞧见芙姐儿大摇大摆过来,连忙迎过去,上前便拽住她的手,“珩哥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担心你出事了呢。”

太子比芙姐儿小一岁,个头比芙姐儿也略矮一些,芙姐儿不习惯陌生人靠得这么近,不着痕迹挣开他的手腕,笑吟吟道,“我吃坏肚子啦,耽搁了一会儿。”

“啊,那严不严重?要不要请太医?”

芙姐儿表示不用,先往人前走来。

明临在一旁朝她示意,告诉她那位个头最壮实的便是高田吉丹,芙姐儿心里有数。

“行了,接下来比什么,开始吧。”

高田第一轮选了背诵左传里头的《郑伯克段于鄢》,好家伙,把太子给吓出一身冷汗。

别说是背,珩哥儿读都读不顺畅。

芙姐儿也暗暗吃了一惊。

这个高田来头不小呀。

若非她日日跟着兄长苦读,怕是要着他的道了。

芙姐儿流利地背诵出来。

太子给听傻眼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珩哥儿吗?

一连三场,芙姐儿端端正正写了一页《灵飞经》,又当众以秋菊为名吟了一首诗,诗文朗朗上口,四座皆惊。

高田败得心服口服。

太子和郑陵等人看芙姐儿眼神就古怪了。

郑陵毕竟十五岁了,家中母亲与珩儿母亲乃手帕交,对王家的事还算熟悉,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太子年纪还小,却是绞尽脑汁都不明白,一同厮混的兄弟怎么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

茶宴一散,太子拉着芙姐儿不肯放,

“珩哥儿,这是半月不见,当刮目相看哪。”

芙姐儿笑道,“臣这段时日由家父教导,在府上刻苦钻研,大有长进。”

太子年纪小,又单纯,信了个十成十,笑着道,“应付应付你爹爹就算了,平日在太傅面前,还是得替我兜着点,有你垫底,我也能少挨父皇的骂。”

芙姐儿听了这话,慢吞吞挣脱太子的手,皮笑肉不笑道,“那恐怕不能,我也要脸面的。”

太子笑不出来了,伸手拽着芙姐儿的手腕,可怜兮兮道,“珩哥儿,咱们可是好兄弟,若我垫底,父皇会抽我鞭子的,往后你还是让着我些。”

芙姐儿回,“若我垫底,我爹也会抽我啊,再说了,咱三人当中,太子您最年幼,您垫底理所当然嘛。”

太子竟无法反驳。

罢了,他父皇还算温和,珩哥儿犯在王书淮手里那才叫惨。

太子接受了珩哥儿比自己出色的事实。

太液池的事,很快传到奉天殿,甚至还有宫人把芙姐儿作的诗背给皇帝听,王书淮坐在一旁俊脸犯黑。

虽然谈不上多么对仗,却明显押了韵脚,王书淮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么?

都是他教出来的孩子,什么底细他门儿清。

当即跟皇帝请罪,据实已告,皇帝还纳闷珩哥儿怎么突然连诗都会作了,心里一阵发酸,暗想还是王书淮会教导儿孙,孩子一个赛一个出众,知道真相后,皇帝哭笑不得。

“芙姐儿竟是如此出色,当真叫朕吃惊。”

可是很快,皇帝心里越发郁闷。

王书淮的女儿都比他儿子出色,这叫他脸往哪儿搁。

等太子兴致勃勃带着芙姐儿进来邀功时,皇帝气得把太子揍了一顿。

从御书房出来,太子抱着芙姐儿的胳膊大哭,

“珩哥儿,说好的一起浑水摸鱼,你却偷偷夺了个魁首,真不愧是王首辅家的公子,父皇叫我平日多跟你学习。”

芙姐儿拍了拍太子胳膊笑道,“好说好说。”抱着皇帝赏赐的文房四宝离开了奉天殿。

珩哥儿在奉天殿后角门等到了芙姐儿,得了赏赐,两个孩子都很高兴,寻了地儿把衣裳换回来,又汇合谢云初一道出宫。

芙姐儿看到母亲便嚷嚷弟弟得了赏赐,谢云初稍为讶异,当着宫人的面也不好多问,狐疑地看了儿子女儿一眼,出了东华门。

待上了马车,母子三人瞧见王书淮一身仙鹤绯袍端坐在软塌上,眼神淡得没有半丝情绪。

珩哥儿虽然懒淡,却不是个没有担当的性子,小身板跪得笔直,“爹爹,终究是儿子学问不好,您要罚就罚儿子。”

芙姐儿也抢着认错。

王书淮见孩子敢作敢当,颇为宽慰。

先是肯定了孩子们为朝争光的壮举,随后批评他们李代桃僵,欺瞒君长的行径。

王书淮一贯赏罚分明,许了赏赐,也定了惩罚。

“珩哥儿罚抄论语十遍,芙姐儿禁足一个月。”

芙姐儿最怕不能出门,而珩哥儿最不喜抄书。

姐弟俩瞬间小脸一跨,差点要哭出来。

谢云初左搂一个,右抱一个,语重心长解释欺君的后果,两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头。

太子讶于珩哥儿突飞猛进,翌日晨起便老老实实背着行囊来王府求教。

一去便见珩哥儿在书房抄书,

难怪长进这么快。

珩哥儿瞧见太子,有苦说不出,连忙把歪歪斜斜的字帖给揉成一团,扔一旁纸篓里,笑着朝太子作揖,太子往纸篓瞟了一眼,“扔了作甚,正好让我观摩观摩,”

随后将行囊往他桌案一丢,大马金刀坐下来,

“呐,父皇吩咐我跟你学习,我这不就来了,咱们哥俩一起抄吧。”

内侍上前给太子摆好笔墨纸砚,太子打算动笔,写了一会儿,见珩哥儿杵在一旁不吭声,纳闷问,“写啊。”

珩哥儿才意识到,这是灾难的开始。

若摊牌,便是欺君,母亲告诉过他,那是杀头的大罪,他可不能害了家里人,若继续装....可真为难他了。

珩哥儿咬了咬牙,坐下来跟着太子一道学,刚落笔,怕露馅,便佯装不小心扭到了胳膊,于是顺理成章伺候太子笔墨。

太子心大,没有多想。

第一日混过去了,第二日太子照旧来了府上。

“我在王府竟比在宫里更能静下心,昨日习练明显进益了,我已跟父皇请旨,除了太傅授课,闲暇时我便来你府上抄书。”

珩哥儿听这话给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