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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鱼了(80)+番外

留荷双手发颤着,泪水蓄满眼眶,心底犹存着几分愤怒与慌乱,她很害怕,却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她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人,刚刚宁倩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插在她心上,她尚且如此,落在沈妆儿耳里,该是何等难受。

她顾不上了,她是沈妆儿的婢子,维护主子是她的职责所在,哪怕是死,今日也要护住她的尊严。

这一巴掌不仅将宁倩给打蒙了,也把沈妆儿给震到了。

她惊愕地看着留荷,听雨性子烈,事事掐尖,不容人欺负,留荷却不一样,她性子稳妥内敛,从不与人起口舌之争,今日竟然敢在皇宫对当朝贵女动手,这份勇气令沈妆儿生出莫大的感动。

她由衷一笑,起身握住留荷的手,手指冰凉,颤得厉害,沈妆儿笑着安抚她,“做得好。”

留荷眼中的泪滑了下来,带着几分不自信,却最终在沈妆儿肯定的神色里,长吁一口气,拭去泪缓过神来。

宁倩这才反应过来,扶着女婢的手气冲冲站起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放肆,一介女婢竟敢对我动手?今日可是陛下千秋节,你们简直了反了。”

沈妆儿嘲讽地看着她,从下至上扫了宁倩一眼,仿佛初次认识她似的,

“反了?宁姑娘要不要扭头去问问宁贵妃,这话妥与不妥,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已入宫为后,对臣民发号施令呢?”

宁倩脸色一僵,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有些懊悔失言。

沈妆儿神色冰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撒野?你出言不逊,我婢女替我教训,不是理所当然?看来,宁夫人还没长教训,忘了怎么教导女儿。”

宁倩听了这话,彻底清醒了,她刚刚一时恼羞成怒,被沈妆儿激得失了言,想起母亲与父亲的教导,宁倩略生几分懊悔,只是她这个人一向心高气傲,绝不会低头,只冷冷哼了一声,将脸别过去。

宁家两个女婢得了宁夫人狠狠训诫,也是连忙一左一右架住她小声劝道,“姑娘,今日是陛下万寿节,咱们还是...”算了吧三字到了嘴边吞了下去,晓得宁倩嚣张跋扈的脾气,改口道,“咱们回去告诉夫人与老爷,再行事....或者,告诉十王爷也成....”

宁倩想到十王爷,心中总算好受一些,见四周贵女均朝她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宁倩为了捡回面子,嘀咕一声道,

“我告诉你,宗正卿已定下我与十王的婚事,再过不久,我也是皇室中人.....”

沈妆儿只觉好笑,仿佛多与她说一句话,侮辱了自己似的,弹了弹衣襟前的灰,带着留荷正要下去,瞥见台阶下行来一伙侍卫,

为首有两人,一人是仁寿宫管事牌子邵恭,一人是司礼监典簿刘瑾,二人一前一后上来台阶,朝沈妆儿深揖行礼,邵恭旋即瞥着宁倩等人,朝身后侍卫吩咐道,

“奉煜王之命,将宁倩轰出宫去,无诏再不许入宫。”

宁倩险些晕过去,“放肆,你们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两名侍卫当即上前,神色冷漠道,

“宁姑娘,是在下请你出去,还是自个儿走出去?”

宁倩见邵恭动真格的,嚣张的气息顿时熄了大半,看着面前两名侍卫,刀削般的脸无任何表情,气得捂着脸,从二人当中冲了下去,心里想,等她成为十王妃,再给沈妆儿好看。

刘瑾淡淡瞥了一眼她的背影,扫视一周,“刚刚有人搬弄是非,妄议煜王府之事,全部扣押,待诸位父亲前来御马监领。”

姑娘们差点吓哭,齐齐跪下朝沈妆儿磕头,“请王妃饶恕...”

沈妆儿毫不理会,留下邵恭处置这等杂事,先一步下了台阶,寻了一处僻静处先候着,不多时,刘瑾果然跟了过来。

沈妆儿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刘瑾上前拱手一揖,“回王妃,午宴结束后,陛下喝得有些醉了,召林嫔娘娘在养心殿伺候,娘娘到了养心殿遇见奴婢,便吩咐奴婢去给煜王带个话,说是您可能会被岑妃娘娘为难,奴婢正欲去寻煜王,恰恰撞上邵公公,听说这边出了事,便随他一道来了。”

沈妆儿顿时铭感五内,林嫔这人当真处得。

又见刘瑾换了一身浅紫的曳撒,神色惊讶,“一段时日未见,你又升职了?”大晋内侍服饰有严格等级,分绿,玄,紫,红四档,紫与红为上等宦官,玄和绿为下等宦官,刘瑾这一身紫衣,显然是升职了。

刘瑾反倒不好意思来,神色温润又拘谨,“回王妃,前段时日奴婢....”

“在我面前无需称奴婢...”

刘瑾俊脸微微泛红,失笑一揖,“前不久我替陛下办了几档子差事,陛下将我调去御马监任监督,负责部分宫禁,也就是说,我现在手里掌着一部分四卫军。”

御马监手掌两万四卫军,四卫军号称禁军中的禁军,刘瑾堪堪进入司礼监数月便手握实权,可见他极有能耐,很得圣心。

沈妆儿替他高兴,“值得恭喜,对了,那司礼监的差事呢?”

“还挂着呢。”刘瑾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幸得当初您给我些体己,我才得以活络各位大珰,否则也不会升得这么快。”

沈妆儿颔首,“那就好,若缺银子只管告诉我...”

刘瑾哭笑不得,“王妃娘娘,我如今到了这个位置,手里总该有些门路,哪能再寻您要银子,您尽管放心好了....”

“时辰不早,我护送您去延庆宫....”

前有侍卫开道,刘瑾与留荷一左一右,恭敬侍奉着沈妆儿,选了一条僻静的宫道往延庆宫走。

“今日午宴,煜王殿下即兴作了一首长诗,陛下龙颜大悦,满朝文武无不称赞,王妃娘娘,不瞒您说,我近来在司礼监,隐隐听到义父提过,陛下怕是有意立储了....”

言下之意是皇帝属意煜王。

朱谦迟早要登基,沈妆儿没什么意外的。

余晖将落,将高耸的宫墙镶上一道金边,秋风从宫道深处刮来,猝不及防拂来一片寒,一行人拐入往南的宫道,沈妆儿紧了紧袖口,问刘瑾道,

“陛下还在养心殿歇息?”已到了酉时初刻,再过一个时辰,家宴便要开始,前世皇帝是在家宴后出事的,每每思及此,她便有些惴惴不安。

刘瑾答道,“是,陛下回的迟,我义父已喂了醒酒汤,想必要多睡一会儿....”

“几位王爷在何处?”

“还在奉天殿喝酒呢,昌王喝得不省人事,云南王府那位世子爷缠着煜王殿下不放,余下几位王爷也得应酬那些外国使臣.....”

皇帝虽不是整寿,可今年军威大涨,周边各国均派了使臣来贺,场面还是极为气派。

昌王不省人事.....倒是放心了。

“那六王呢?”

“六王殿下一个时辰前便出宫去了,说是府上小世子突发恶疾,急着出宫去探望,晚宴还不一定能赶上呢....”

沈妆儿脚步忽然放缓。

朱珂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