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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鱼了(190)+番外

她搁下车帘, 眉目冰冷看着自己兄长。

“哥哥当真心狠, 护着外人, 都不护我这个妹妹.....”

王钦坐在软塌另一侧,手撑着额在假寐, 听了这话, 眉峰丝毫不动。

“我早警告过你, 好好做人, 我便是你的后盾,若是存了不该有的妄想, 我第一个不饶你。”

王笙听了这话, 心口戾气浮起, 冷笑一声,

“是吗?是我存着不该有的妄想?还是哥哥您存着不该有的妄想?”

王钦听了这话,脸色一变,猛地睁开眼,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凉,阴恻恻问道,“什么意思?”

王笙将下颌一抬,嗤笑道,“哥哥藏在书阁里那方绢丝手帕,以为无人知晓吗?真当哥哥公正公允,认理不认亲,其实不过是为了那个女人而已!”

王钦神色骤变,可又在一瞬间沉寂下来,瞳仁黝黑如墨,瞥着她,

“是又怎样?你一心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存了逼死她的心,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是,没错,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哥哥也不必道貌岸然!”

王钦不想与她纠缠,只摆摆手,“车子已备好,你快些下车,回琅琊....”旋即别过脸去。

王笙眼中的泪被激了出来,胸口起伏道,“哥,你明明有办法的,你可以保住我的,为什么不?”

王钦一道犀利的眼神劈过来,怒不可赦,“保你下来,继续祸害她吗?她已经被你害得和离了,你还想怎样?人家太子压根看不上你,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好歹是王家大小姐,这点脸面,这点尊严都不要了吗?”

王笙闻言发出一声狂笑,冷涔涔的渗人,“我是什么王家大小姐,我不过是一个贱婢所生....我不要脸不是很正常么?”

王钦闻言面色陡然泛青,露出几分嫌恶,他深深闭上了眼,半晌咬着牙道,

“当年父亲为了你,拼命抹了你的过去,将你记在我母亲名下,你却自甘堕落,不知好歹....”

“是...”王笙如同披着羊皮的野狼,顷刻间褪去了那一层伪装的皮肉,变得面目狰狞,

“父亲为了让我有个好出身,说服祖母将我记在嫡母名下,可他看得起我吗?我每每给他端茶送水,缝衣纳鞋,父亲用过吗?他看不起我亲娘的出身,恨她使了手段爬了他的床,连带一并瞧不起我!”王笙歇斯底里吼道。

“我那么努力的学习琴棋书画,我起早贪黑默读诗书,我只为他看我一眼哪,可是他呢,至死都不肯让我在他床前尽孝.....”大片大片的泪花从她眼眶涌出。

她绝望,嫉妒又如同攀伏在浮木上的浮萍,空乏无力,

“哥哥,我实则好羡慕你,也羡慕倩儿与嫂嫂,她们出身好,从来都被人捧着,而我顶着王家大小姐的名头,背地里却什么都不是,连哥哥也瞧不起我不是吗?否则,你怎么回回护着沈妆儿那个贱人....”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王笙脸上,将她打得一下子失了声。

王钦眼眶泛红盯着她,

“父亲不喜你是他有失父亲的责任,可这些年,王家上下哪一个亏待了你?你嫂嫂更是待你如母,你自甘堕落,心思歹毒,就莫要将由头推到旁人身上,这天底下比你苦的多得去了,哪个像你这般不择手段?”

“还有,你说我护着她?”王钦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若当真护着她没护着你,就早该将你扔去湖里喂鱼,我错就错在,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你,惯的你无法无天,让你有机会三番五次伤害她.....”

王笙捂着火辣辣的面颊,恶狠狠瞪着他,

“说来说去,你就是喜欢她!”

王钦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下来,

“是,没错,我喜欢她....”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人前承认,他就是喜欢妆儿。

那张明艳的笑容,一直被他抑在心底,渐渐酿成了苦果。

王笙没想到王钦承认得这么干脆,一下子愣在那里,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兄长爱她至此,朱谦又视她如命。

王笙头一回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沈妆儿怎么这么好命....

泪水在她眼眶打转,她嫉妒得面无全非,如同一只倔强的孤兽,瑟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王钦默然看了她片刻,将车帘掀开,

“去吧,回老家修身养性,好自为之...”他已经不想再料理她的事。

王笙没有脸再看他,慢慢挪着步子下了马车。

已有侍卫牵着一辆马车行了过来。

待王笙上了另一辆马车,王钦招来侍卫,

“好生看着她,不许她离开家庙半步,若她再有异动,以毒酒赐死,莫要再让她辱没了王家门楣。”

侍卫领命。

王钦放下车帘,整个人疲惫地躺了下去。

“回城。”

苍穹如打翻的墨池,漆黑无光。湖面似琉璃般空静,王钦独自坐在敞轩的案后,手中捏着一青花瓷做的酒杯。

他不爱饮酒,满朝皆知,除非迫不得已,他滴酒不沾。

今夜却是一人独坐此处,空饮了半壶酒。

胸膛被酒灼得火辣辣的疼,盖过被皇帝踢过那一处的疼痛。

敞轩内并未点灯,他一袭白衫已是这片夜唯一的颜色。

脑海一时闪现诸多画面,一时又五内空空。

他从不是儿女情长的性子,也早过了风花雪月的年纪。

枯坐半晌,便起身,将最后那口不曾喝完的酒洒至湖面,幽幽回了房。

他今夜并未去后院,而是回到自己书房,刚褪去外衫,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这些年他从不习惯人近身伺候,除了夫人宁氏,无人敢在他沐浴时进来。

他身子一顿,将解开的外衫重新披上,扭头,果然瞧见宁氏款款行了进来。

他眼中的冷色褪去,眉宇间露出几分温煦,

“你怎么来了?”

宁氏委屈地朝他福了福身,“听闻爷独自在敞轩吹了片刻的风,担心您着凉,特意煮了姜汤给您驱寒,”旋即眼色浅浅往浴桶方向一瞥,“爷打算今夜睡书房?”

王钦神色不变,淡声道,“晚了,不好叨搅夫人。”

宁氏嘟了嘟嘴,上前主动替他宽衣解带,待要再往下去解他裤袋,却被王钦微微一推,面上稍有几分不自然,“你去外间候着吧。”

成婚这么些年,王钦从不叫任何人伺候他沐浴,这一点宁氏心知肚明,起先只当他洁身自好,可是自己妻子面前还这般放不开,宁氏心里多少有些想法,不仅沐浴不让她近身,哪怕夫妻敦伦时,他也很少将衣裳褪尽。

宁氏最终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

不一会,王钦穿戴整齐出来外间。

宁氏将姜汤奉上。

王钦接过却没喝,他胸膛火辣辣的,还喝什么姜汤。

宁氏不曾发觉,歪在软塌一旁,抱着个手炉与他道,

“夫君,今日笙儿走时,心若死灰,她好歹是你亲妹妹,且磨她几年性子,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