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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鱼了(130)+番外

丁姨娘言罢已落下泪来。

沈妆儿却知她这是真心话,虽说有些管家权,实则是夹在当中里外不是人,她到底是个姨娘,下人不一定服她管教,而且家中事事都是二伯母做主,父亲俸银不多,偶尔还有购买书册,怕是没多少盈余给丁姨娘,三房就靠着公中每月的例银过日子,想一想,便知是紧巴巴的。

“上回您给的银子,妾身还未动,就是怕将来藤儿与秀儿成婚要大用,妾身到底力薄,哪里能操持这些大事,大小姐,您别见外,藤儿与秀儿真的只能靠您,您不管家,便是拿我们都当外人了。”丁姨娘跪了下来。

沈妆儿一惊,连忙将她搀起,“您在我眼里,跟长辈似的,切莫动则下跪,我承受不起。”

丁姨娘眼眶酸红,抬眸看着她,“三小姐,这些年若非您敬着我,我哪有如今的体面,我心中都明白的.....”

沈妆儿叹了一声,示意她坐下,再道,“你的顾虑我都明白,这样,宅院里的事,你来管,外头的事我出面,我就藤儿与秀儿这么两个亲姊妹,我不为他们操心,还能为谁操心?姨娘且放心,他们的婚事我来料理。”

丁姨娘抹干泪,踏实坐了下来。

沈妆儿又将锦盒递给她,“三房的账目还是你来管,上回给你的银子,也别舍不得花,该要给爹爹制衣,该要给爹爹买些笔墨,便得规划着,你是爹爹枕边人,这些事还是你周到些。”

今日沈瑜身上穿的直裰还是丁姨娘亲自缝的,为了省银子,丁姨娘是使出浑身解数。

沈妆儿在王府当过家,了解其中的心酸,当年她出嫁时,父亲掏空了三房的家底,如今自然该她来弥补三房。

“弟弟与秀儿的婚事,我来办。”除了公中出的部分,其余的她来贴。

沈藤与沈秀儿的婚事是三房头等大事,压在丁姨娘心中多年的顾虑被打消,由衷松了一口气。

“好,那家里这些琐碎的事,妾身便帮着大小姐料理。”丁姨娘还是识趣,沈妆儿刚从王府抽身回来,一定不想陷入这些琐碎的家长里短里,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她来照看着好了。

丁姨娘心中很明白,沈妆儿就是三房的定海神针,她回来后,三房的伙食都比以前好了不少,内宅再小,也有江湖,沈家虽一致对外,内里总是有些高低差次之分的。

晓得沈妆儿今日出门累了一天,喝了一盏茶,便抱着锦盒回了自己的院子,丁姨娘带着沈藤住在三房的东偏院,文姨娘带着秀儿住在西偏院,她管着后宅,得了体面,文姨娘伺候沈瑜的次数多些,谁也不压着谁。

进了屋子,吩咐婢子点了一盏烛灯,“去瞧瞧少爷回来没?夜里还要温习几页书,明日他长姐还要过问呢。”婢子连忙将门掩上,寻沈藤去了。

丁姨娘独自坐在灯下,将锦盒打开,两千两银票整整齐齐叠在里头,丁姨娘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年钱,委屈地哭出声来,自从沈妆儿出嫁后,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她也曾埋怨过,老爷为何将家底全部掏给了长女,底下的儿子与女儿怎么办?

后来她才知道,老爷掏给沈妆儿的大部分是先夫人留下的嫁妆,妆儿嫁入皇家,得要这个体面,这三年,沈瑜几乎不管后宅的事,文姨娘心大,只管吃喝,都是她舔着脸去寻二夫人要这要那,既要紧着沈瑜这位主子,也得安抚好文姨娘与秀儿,大多时候只能委屈自己与藤儿。

如今妆儿回来了,担起了三房的担子,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丁姨娘趴在桌案上抽泣了许久,哭过后,心中舒坦多了,重新将锦盒打开,拿出三百两银票,妆儿既说这些银子用于家常,她若抠着不给些文姨娘,回头定惹出风波来,将锦盒锁入梢间的柜子,唤来东偏院唯一的嬷嬷,吩咐她将银票送去文姨娘那。

文姨娘正与秀儿在屋子里翻看今日购买的锦缎,

“娘,这是长姐给咱们买的,这一匹苏绣,花了足足二十两银子呢!”

除了三匹苏绣,还有七八匹普通料子,文姨娘瞧见眼都花了,抱着那匹苏绣来回抚摸,“滑嫩滑嫩的,娘能穿这么好的料子吗?”

秀儿给自己挑了最鲜艳的海棠红与桃花粉,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能穿,姐姐说了,随你穿,也不碍着谁!”

文姨娘咧嘴一笑,“下个月,等你舅舅生辰,姨娘我便穿这身去。”

文姨娘是城南一家书铺的掌柜之女,当年沈瑜在书铺买书,被文姨娘一眼相中,缠着沈瑜不放,后来得知沈瑜是朝中官员,吓得不敢露面,只是不知怎么被老太太晓得了,请了媒人上门,体体面面将她迎入府中为妾。

沈家再拮据,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算是高门,嫁入官宦人家为妾,于文家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沈秀儿性子像极了生母,心大,一面琢磨着给做什么样式的衣裳,一面随口答道,

“尽管穿着去。”

文姨娘喜不自禁,“你三姐一回来就是不一样,我是盼着她日日住在家里。”

“那你就可失望了,陛下给三姐赐了一栋宅子,就在对面,三姐过段时日怕是要搬过去。”

文姨娘啊了一声,失望地叹着气。

这时,外面响起了咚咚地敲门声,文姨娘示意婢子去开门,进来的是东偏院的马嬷嬷,马嬷嬷扫了一眼屋内光鲜靓丽的锦缎,眯出一眼笑,

“哟,这是三小姐带着五小姐买回来的?”

文姨娘心咯噔了一下,莫不是没给丁姨娘买?

连忙挤出一丝笑,避左右而言他,“嬷嬷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马嬷嬷将三百两银票塞给文姨娘,

“大小姐补贴了些家用,丁姨娘吩咐老奴送三百两给姨娘,姨娘省着些花。”

文姨娘一惊,连忙将料子放在床榻,手在帕子上来回擦了擦,双手接了过来,“怎么给了这么多?”

很快反应过来,又问道,“三小姐给了丁姐姐多少银票,能让姐姐舍得给我三百两?”

马嬷嬷有些无奈地看着文姨娘,“丁姨娘掌着三房的开支,这些本是公中的钱,姨娘念着这些年苦了文姨娘您,特意做主掏一些给您做私房钱,您记着些三小姐与姨娘的好。”

文姨娘被说得不好意思,也不敢再问,窘迫地笑了笑,“原来如此,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文姨娘虽没有丁姨娘那般稳妥大方,却也是个干脆的性子,有错便认。

马嬷嬷怕文姨娘打破砂锅问到底,顾不上喝茶便离开了。

文姨娘站在门口望了望她的背影,回眸看着桌案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十来匹锦缎,问沈秀儿道,

“三小姐是怎么交待你的?这些难道都是给咱们的?”

沈秀儿一愣,这才支支吾吾道,“也吩咐给丁姨娘送去几匹....我这不,先拿来给你挑嘛...”

文姨娘一听便急了,走过来敲了敲她脑门,“你怎么随了我的性子哟,快些,送一匹好的苏绣与四匹棉布过去,否则三小姐晓得了,定怪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