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后王妃咸鱼了(129)+番外

那时的他,该是已御极天下,得到过的东西,自然少了几分执着。

而沈妆儿,已是他如今唯一的执念。

朱献不等他回,忽然想起上午朱谦与他说的话,猛地拽住他衣袖,

“七哥上午与我说,小心后院失火,莫不是这个意思?”

故意引来宁倩追踪,好叫他在沈妆儿跟前掉脸,惹得沈妆儿对他心生顾忌。

不得不说,这一招,阴险得很。

朱谦面色冰冷,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扔开,寒声道,

“我至于用一个女人来对付你?”

恰在这时,十王府的一名护卫纵马奔来,顾不得勒紧马缰,便立即飞身而下,跪在他跟前禀道,

“王爷,大事不妙,南阳镇平,内乡二县的百姓,以夏讯为由,抗拒交租,如今百姓已包围王府,欲求王爷减租。”

朱献闻言额尖猛地一跳,眸光冷冽扫向朱谦,“原来这才是你所说的后院失火!”

为免他求娶沈妆儿,将他调离京城。

算他狠!

竟是将这样的手段用在追女人头上。

朱献服气地拨开人群,从侍卫手中接过缰绳,待翻身上马,听见身后传来朱谦幽幽的嗓音,

“孤原先的封地在雍州,离南阳挨得近,孤回头遣些人手帮你料理南阳。”

将雅间内他与沈妆儿说的话,悉数奉还给他。

朱献气得没脾气了,顾不上与朱谦逞口舌之利,力夹马肚,朝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说:

狗已疯

第56章

暮色如烟, 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晚秋的风欲急,夹着湿气滚打而来。

听雨帮着沈妆儿将银鼠皮的缎面披风给裹紧了些, 方扶她下车。

从垂花门进了沈府, 见一清秀的少年立在桂树下,瞧见她来,撩开树枝连忙迎了过来。

“姐, 父亲回来了,请你去书房呢。”是弟弟沈藤, 眉宇间稚气不减,却添了几分英气。

先吩咐下人将东西送回明熙苑, 沈妆儿微笑着道,“我去换身衣裳便给父亲请安。”

回了明熙苑,换了身家常的缂丝厚褙,天色已暗,让听雨留下休息,嘱咐留荷提了一盏风灯, 赶往三房的正院, 晚风裹入游廊,脚步迈得急,湿气挟着灰尘黏在她鞋面,三开的院子, 门前一颗茂盛的桂花树,矗立在朦胧的烟雾中, 听郝嬷嬷说, 这颗桂花树是当年母亲嫁进来时亲手栽下的, 今已亭亭如盖。

母亲过世时, 沈妆儿太小,压根不记得她的模样。

沈妆儿立在廊庑下,注视着那颗桂花树,隐隐的似闻到湿漉漉的芬芳,眼眶渐渐泛红,她没尝过有娘是什么滋味,这辈子怕是也无福生养小孩,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她怕是享受不到了。

轻轻将眼角的泪拭去,抬目跨入书房。书房内寂静如斯,几乎毫无声响,留荷侯在外头,沈妆儿轻手轻脚迈入,瞧见父亲沈瑜坐在书案后,手里仿佛捏了一幅画轴。

似是一幅美人画,还未瞧清,沈瑜已发现她的到来,连忙将画卷一收,搁在了身后的书架上,朝她露出温和的笑,

“回来了....”

沈妆儿发现父亲的眼眶微有些湿润,又往那画轴瞥了一眼,她以前替父亲收拾过书房,不曾见过画轴,瞧画轴似有些年份了,莫不是一直藏着不曾示人。

沈妆儿心里滚着腾腾热浪,面上却不动声色,给沈瑜请了安,端来锦杌坐在他对面,

“父亲寻女儿有何事?”

沈瑜神色微微有些拘谨,想来是从未管过后宅的事,这是头一遭,还不知如何说起,便径直将书案上搁着的一个盒子推到她跟前,

“你回来了,又是三房的嫡长女,今后后宅的事都归你管。”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不曾续弦,只纳了两名妾室在身边伺候。

丁姨娘稳重,文姨娘秀美,三房后宅没几个下人,一直都是丁姨娘帮着打点,小事自己做主,大事请二夫人曹氏拿主意。

沈妆儿看了一眼那盒子,还是上回她交给丁姨娘那个,父亲俸禄一直不多,三房若非她贴补,日子不知过得有多拮据。

只是,她不想被后宅圈住一辈子,她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起身施礼道,

“爹爹,女儿明白您的心思,是想让女儿踏踏实实在家里住下,故而将后宅交到女儿手里,论理也该女儿来管,只是女儿不打算久留京城,况且陛下也赐了宅子给女儿,女儿兴许会搬到对面去住,还是继续让丁姨娘管着吧,三房后宅也没多少事,女儿在一旁参详罢了。”

沈瑜怔惘地望着灯火,叹道,“你弟弟妹妹大了,渐渐到了议婚的时候,丁姨娘身份上拿不出手,还是你来管得好。”

议婚时都要看双方父母如何,若是听说后宅是个姨娘操持,着实会惹上笑话。

灯芒下,父亲鬓发已斑白,沈妆儿心口滚过一丝痛意,瞥了一眼那画轴,轻声问了一句,

“爹爹,您想过续弦吗?”

自从她出嫁,时不时有人提起这一桩事,沈妆儿想试探下父亲的意思。

沈瑜没料到女儿这般问,一下子愣在那里。

沈妆儿撞上他清肃的眼,清晰地看到瞳仁里翻腾着情绪,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沈瑜默然看着她,古井般的心罕见波动了一阵,顿了片刻,方道,

“妆儿,你母亲出身江南世家,当年娶到她,是你爹爹我的福气,她过世太早,是我当初没能照顾好她,对不住她,我没有续弦的打算,这样的话以后莫要提了...”

沈妆儿眼眶一酸,泪意绵绵,“是女儿思虑不周,不该提这桩事....”

心底也松了一口气,沈家如今的情形正好,也不适合再添一位夫人,父亲既然没有续弦的意思,往后她也有底气回绝媒人。

忍不住又瞥了一眼画轴,看来,那该是母亲的画像,便放心下来。

沈瑜脸色好转,又看了一眼那锦盒,不知该如何处置,沈妆儿笑着接了过来,“女儿来安排吧。”

出了正院,一路往明熙苑走去,先用了晚膳,吩咐人将丁姨娘唤来。

丁姨娘生得不算美,却是面相周正,眉眼端和,是个给人好感的女子。

沈妆儿少时丁姨娘鞍前马后照顾她,嫡女与庶母相处一向很是融洽。

“姨娘快些坐。”

丁姨娘便挨着锦杌坐了下来。

沈妆儿重新将那锦盒递给她,“这个家还是由姨娘来掌,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姨娘更懂得三房的人和事,我若接过来,少不得要折腾,再者,我过一段时日便要搬去对面,换来换去的,总归不好。”

丁姨娘是个知进退的女子,闻言便摇了摇头,面露焦切,

“大小姐,今日的事是妾身与老爷提的,并非妾身矫情,要以此来试探大小姐的心,实则是两个孩子渐渐大了,秀儿议婚在即,倘若被人晓得家里只有一个姨娘主事,传出去名声不好,谁愿意娶咱们家的姑娘,更不愿意嫁给咱们家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