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后王妃咸鱼了(125)+番外

“刚离开礼部...”

朱谦将冕冠取下扔给温宁,大步往大明门方向追去。

礼部在大明门内,沈妆儿的马车停在正阳门外,从大明门走往正阳门,中间隔了个棋盘街,她提着裙摆,绕过棋盘街来到正阳门下的观音大士庙前,一道雍容清肃的身影打正阳门外行来。

沈妆儿抬眸,撞入一道清润的视线里,竟是王钦。

王钦瞧见她,满脸的愕然,十八岁的姑娘,换下了妇人的装扮,梳着一个随云髻,髻端缠绕了一圈金丝镶宝石的发圈,如点缀在墨发里的明珠,璀璨生辉,两撮鬓发顺着脸颊垂下,显得一张逼人的俏脸妩媚动人。

她眉目生得太好,浅浅一道眸光投来,仿佛有着天生攫取心神的力量,饶是王钦一贯沉稳如山,眼底依然闪过一瞬的动摇。

动摇了什么,他仿佛也捕捉不清。

他心头微颤,克制着情绪朝沈妆儿施礼,

“见过郡主。”

沈妆儿轻轻纳了个福,

“王大人好。”

既然遇见了,便得当面道个谢。

“上回的事,多谢王大人筹谋。”她听刘瑾提过,是王钦在暗中散播谣言,说她与太子八字不合,这不能说是谣言,简直是至理真言,她与朱谦当然八字不合。

王钦心情五味陈杂,“举手之劳。”

沈妆儿道过谢,也什么好说的,便打算走,却见王钦忽然问道,

“郡主怎么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王钦知道朱谦给她安排封地与府邸的事。

沈妆儿愣了愣,面无表情回道,“陛下给我的封地与府邸破了格,我是过来请辞的。”

王钦一听便皱了眉,这是他认为朱谦做的唯一一桩正确的事,沈妆儿却不领情。

“郡主,此桩事我也参议了,内阁是同意的,宜州乃山区,只有些山民与猎户,对于朝廷来说,将此地作为封地给您,实则是给朝廷省了花销,朝廷每年不仅没能收多少赋税上来,往往还要搭进不少人力物力,宜州给您,是朝廷委屈了您。”

“是这样吗?”涉及到各州县的人口赋税,沈妆儿当然不懂,她只是本能不想与朱谦有任何干系,况且,过于破格,定引来非议,她只想低调过日子。

“算了吧,我本不是皇室中人,陛下抬举我给了我一个郡主的封号,已是额外的恩宠,再多便是树大招风。若是陛下问起,还请王大人帮我陈情,我着实不需要封地与府邸。”

若朱谦还这样纠缠不休,她便将邬堡卖了,去江南生活,外祖一家还在江南呢。

她这样说的时候,眉眼里是含着笑的,她心境越来越开阔,仿佛没有什么能令她发愁,这条路行不通,还有别的路,实在不行,便自己走出一条路,世间的路不都是人走出来的么?

斜阳长长投递在观音庙前,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她那张明艳的容,一半溺在暗处,一半沐浴在光色里,长长的眉睫弯弯笑起时,仿佛攫取了天地之灵华。

眸眼里那份豁达与通透,令王钦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一定是上苍遗落在人间的明珠,将所有美好集于一身。

朱谦打棋盘街下奔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少女面对王钦站着,言笑熠熠,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洒脱与自然,是他从未见过的。

窒息绞在心口,他眼神凝如针芒。

今日册封大典,整整一日下来,他脑海无时无刻想着的不是沈妆儿,他一再告诉自己,要平静面对她的离开,要用当年筹谋皇位那般,耐心的,不动声色的,去重新追回她。

但此时此刻,看到她与王钦站在一块,那用一生的骄傲与尊荣蕴养出来的沉稳,瞬间土崩瓦解。

朱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沈妆儿身侧,眼神如刀斧朝王钦砍落,从齿缝挤出一个字,

“滚!”

他来得太突然,沈妆儿还未做任何防备,便觉那股熟悉又冰冷的气息已笼罩在周身。

他说出“滚”这个字,沈妆儿没做任何犹豫,大步绕过王钦,往甬道下离开。

朱谦脸色一僵,“妆儿!”

随着他话音一落,两名暗卫自甬道下闪身而出,拦住了沈妆儿的去路。

沈妆儿脸色沉了沉,侧过身,垂眸朝朱谦施了一礼,

“臣女还有要事,还望殿下放行。”她眉目微蹙,神色间的淡漠与不耐烦如冰渣子,无声插在他心间。

王钦看了沈妆儿一眼,也在一旁面色冷漠道,

“殿下,您何必再强人所难。”

朱谦一记眼刀子射向王钦,再次吐声,

“滚!”

王钦对上他阴鸷的眼神,已知他压抑到了极致,而自己的出现,越发激发了他的占有欲,反而于沈妆儿不利。

王钦默然后退一步,朝二人各施一礼,疾步退开。

暗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隐去,甬道下独剩二人。

寒风自甬道深处裹来,跟刀子似的劈在朱谦的面颊,

这竟是噩梦以来,二人第一次独处,朱谦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妆儿,我只是想,力所能及地补偿你,宅子也好,封地也罢,都是你应得的.....”

良久,沈妆儿抬眸,平平淡淡的眸子里,无一丝温度,

“殿下若从此放过我,便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作者有话说:

女鹅:你已经死在我心里。

狗子:.....

第55章

皇帝是翌日巳时方听说沈妆儿请辞一事。

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了儿子一把。

正踌躇着该如何料理, 内侍禀报十王爷来请安,皇帝将他召了进来。

十王朱献笑嘻嘻地道了安,便端来一锦杌挨着皇帝脚跟前坐下,

“爹, 听闻您在为平章郡主一事犯难?”

皇帝意外看着他,“你也听说了?”

朱献笑回,“此事已经在满朝文武中传开了, 户部尚书胡赟愁如热锅蚂蚁,生怕您应允了郡主所请。”

皇帝越发吃惊, “为何?”

“胡尚书算了一笔账,宜州多山, 人口稀少,每年抚恤的银子是收缴赋税的二十倍,您若将宜州给郡主做封地,朝堂能省一笔银子,这还不算人力物力,若不给封地, 每年额外还要给郡主一笔俸禄, 胡尚书当然希望郡主能认下这块封地,给国库省钱。”

皇帝听完,慢悠悠看着朱献,朱献从不关心朝政, 今日打听得这么详尽,怕是有隐情。

“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吧, 你想做什么?”

“嘿嘿, ”朱献胸有成竹道, “只要您肯回绝宁家的婚事,儿子替您去说服郡主。”

皇帝叹了一声,忧愁地看着他,“你要回绝这门婚事,不是不行,但你心里到底揣着什么主意?你七哥的性子你不是不明白,你也一向聪慧,怎么会在这桩事上触他眉头?”

皇帝不乐意瞧见兄弟二人为了个女人起萧墙之乱,更多的是怕朱谦因此记恨朱献,等他过世,朱献日子就不好过了。

朱献沉默了,他也不是非沈妆儿不可,但着实对沈妆儿有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