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后王妃咸鱼了(114)+番外

皇帝虽将奉天殿治得跟铁桶似的,架不住六王与皇后在宫中经营多年,多少还能打听些消息。

不管皇帝当时出于何种缘由扔下这话,可以看出,沈妆儿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霍氏担心朱珂盯上沈妆儿。

朱珂淡淡看着霍氏,抿唇片刻,笑了笑道,“别多想。”然后再无多余的话。

霍氏忍了忍泪意,丈夫的吩咐她不敢不从,瓮声瓮气应道,“妾身帮您去打听....”

过了一个时辰,霍氏回来了,屋子里的美姬已不见踪影,只剩朱珂躺在塌上闭目养神,她便细声细气道,

“王爷,沈府近日闭门谢客,连几位姑奶奶也不许回府,淮阳侯府暂时探不到消息,不过妾身无意中听说,那淮阳侯府的小孙女过几日满三岁生辰,原是小办,不知沈妆儿会不会探望自己的小侄女。”

朱珂闻言睁开了眼,白皙的手指在额尖来回揉了揉,思忖片刻道,

“若是小办,她不一定出门,这样,以王府名义大张旗鼓送上贺礼,逼淮阳侯府大肆操办,届时沈府身为外家必定出面撑场子。”

霍氏踟蹰片刻,欲言又止地问道,“王爷,若那沈妆儿露面,需要妾身做什么吗?”她实则是试探问朱珂要做什么。

朱珂看穿她的心思,眉眼极深望着她,“不必,只要她露面,沈家的态度可见一斑。”

这场宴会,他不仅是在试探沈家,更想试探朱谦与皇帝的反应。

十月初六与初七两日,沈娇儿陆陆续续收到了十几份重礼,这是从未有过的场面,令霍府上下十分不安,如此一来,不办宴席说不过去,沈娇儿来到正院,禀了婆婆淮阳侯夫人,恰恰公公淮阳侯也在喝茶,淮阳侯在军中有一个四品佥事的官职,不算显赫,论理还入不了两位王爷的眼,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捋着抚须道,“不管六王是何用意,厚礼进门,必须邀请王爷王妃与宴,”目光落在淮阳侯夫人身上,语气缓了几分,“夫人,怕是劳累夫人操持一场。”

淮阳侯是名武将,在外性子彪悍,进了家门,便是淮阳侯夫人做主,这一生,除了娶沈娇儿这桩事上,淮阳侯违拗了侯夫人的意思做了主,其余诸事皆是看妻子脸色。

淮阳侯夫人心里并不太舒坦,她办寿时不见皇亲勋贵来捧场,小孙女三岁生辰,竟是惊动了两位王爷,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不情不愿应道,“自然得办。”撩着眼皮看了一眼沈娇儿,冷声道,

“我会安排人给各府送帖子,后厨的事一并交给你。既是王爷们赏脸,你可不能丢了咱们侯府的脸面。”

后面一句话沈娇儿听得明白,公中能给的支持有限,所耗份例必定不能超过婆婆寿宴的规格,如此一来,多出的银子只能自己出了。

这是给女儿长脸的机会,说出去,将来于双双是有裨益的,沈娇儿咬了咬牙,应下了。

回到玲珑苑,吩咐心腹女婢抱来嫁妆匣子,开锁一瞧,只剩两千两银子了,这是她最后的家底,瞥了一眼梳妆台抽屉里的首饰,翻出两只金钗,还有一只玉镯,包在手绢里,唤来陪房的李妈妈,“悄悄拿去当了,别叫人发现。”

李妈妈接在掌心翻开手绢一瞧,脸色一变,“夫人,这可是您出嫁时,大夫人给您的陪嫁,您怎么舍得呀...”

沈娇儿是要强的性子,忍着心酸露出笑意,“双双生辰宴竟是有这么多权贵来捧场,别说是当几件首饰,再多的我都拿得出来,别磨蹭,快些去!”

李妈妈气得跺脚,“小小姐可是霍府的人,也是替霍府挣脸面,公中就不能添补些吗?”

沈娇儿却晓得公中也吃紧,否则以公公的性子,刚刚也不至于闷声不吭,公公虽平日由着婆婆来,却不是糊涂人,定也是没辙了。

李妈妈一看沈娇儿的脸色,便知无计可施,叹了一气,一面将东西收好,一面问她道,“沈家怎么办?既是大办,是不是派个人知会一声?”

沈娇儿晓得近来沈家处在风尖浪口,定不愿意露面,但礼数不能少,“你正好也去一趟沈府,将情形禀给二伯母或祖母知晓,来与不来都可,告诉祖母,即便不来,我也能明白妆儿的处境,切莫为难了妆儿。”

李妈妈往窗外瞥了一眼天色,太阳西斜,约莫是下午申时三刻,时辰还早,先去铜锣街当铺走一趟,再去沈府讨口茶喝,落锁之前能赶回来。

沈府这头,老太太有意宽沈妆儿的心,这几日任何事不许当着沈妆儿的面禀,除了请人陪她打马吊,便是遣她去三房照看弟弟妹妹的功课。

李妈妈来沈府时,暮色四合,沈妆儿在西次间看着两位妹妹做针线,这头管外事的婆子将李妈妈引入东次间的暖阁,二夫人曹氏也听说了这桩事,正与老太太商议,见李妈妈来了,忙问底细。

李妈妈掩去当首饰一事,其他一一说得明白,“大小姐的意思,莫让郡主为难,让老太太您拿主意。”

曹氏闻言看向老太太,“母亲,要不,儿媳领着两个姑娘去沈府,也算交待过去了。”

老太太眉眼垂着并未立即点头,默了一会道,“六王府,九王府都送了厚礼,咱们外家只去这些人怕是不合适,我肯定得去,至于妆儿...等我问问她的意思。”

曹氏笑了笑道,“哎哟,您就别问了,干脆不让她晓得算了。”

老太太摇摇头,“大家都走了,留她一个人在家,她能不晓得?显得咱们沈家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她还有另外一层考虑,不如趁着这场宴席,投石问路,她自然不可能立即将沈妆儿嫁出去,但试一试态度是无妨的,倘若宴席上有人问起婚事,定传去东宫与皇帝耳郭里,若东宫反应激烈,今后沈妆儿怕是难留在京城,若风平浪静,那沈妆儿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恰在这时,一道清雅的笑声传来,

“是大姐派嬷嬷回来了吗?”

一身海棠红的镶襕边的褙子,发间独独插了一支白玉簪子,款款行来如同画里走出的人儿,正是沈妆儿。

李妈妈已多年未见到她,乍一眼瞧去,忍不住惊呼一声,“哟,这是郡主吗,老奴竟是不识得了,真真跟神仙人物似的。”这气色红润,眸光柔情似水,哪像个和离归家的妇人,美得不可方物,也不知那太子怎么舍得撒手。

连忙跪下磕了个头,沈妆儿示意她起身,问道,

“大姐还好吗?”

李妈妈犹疑地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和颜悦色道,

“你来的正好,正要问你,双双后日办三岁生辰宴,你去吗?”

沈妆儿顿了一下,“去吧,我就双双这么一个侄女,霍府看重她,咱们娘家越发不能少了礼数。”

“是这个理。”

沈家这边回了信,说是阖家赴宴,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沈妆儿如今是御前红人,说话极有分量,谁不想结交一番,原先蠢蠢欲动或观望的世家,纷纷往霍府送了一份礼,霍府只能回递帖子,本该是一场家宴应付过去的,反倒成了阖城大宴,沈娇儿是又惊又喜,从附近酒楼请了几位厨子过府,还往沈府借了不少人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