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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鱼了(11)+番外

二夫人曹氏摊摊手,露出一脸洒脱又自信的笑容来。

沈妆儿闻言先是一阵怔惘,渐渐的也露出淡笑,“谢伯母恳言相告,妆儿明白了,妆儿以后便学您,过好自己的日子。”

二夫人曹氏舒心一笑,可旋即又想起玫儿,眼底的光黯淡下去,

“伯母说句心里话,经历这么一遭,我也想开了,原先见你嫁得好,一心想让玫儿也嫁入权贵府邸,啧啧,瞧瞧这柳家的德性,好好一功勋府邸竟然这般不要脸,我呀,昨夜想了一夜,不求那夫君对玫儿多么好,也不奢望人家一心一意对玫儿,只要给她正室的体面,家中银子收成交在她手里,她吃穿不愁,不受窝囊气,我便心满意足....”

见沈妆儿神色怔怔,眉目沉静,仿佛泛不起一丝涟漪,便将她细软的手握在掌心,

“我已问过留荷,王爷从不插手后宅之事,吃穿用度也不缺你,年底各地商铺庄子的收成也送至你手里,他也不曾纳妾,妆儿,平心而论,王爷对你也算不薄,即便他心里有个别旁的女子,你索性就不管了,横竖谁也越不过你这个王妃去,你呀,踏踏实实生个孩子是正紧....”

沈妆儿长睫轻轻一颤,两世的纠葛,她哪里与曹氏说得清,

“伯母的话,我记在心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回到三房,沈瑜早早去了翰林院。

丁姨娘也拘着沈藤等在院子,候着沈妆儿去检查他的课业。

结果一进沈藤所住的东厢房,好家伙,桌案上凌乱堆着一些书册,连一套像样的笔墨纸砚都没有,沈妆儿气得心肝疼,拧着沈藤,

“午膳后,随我上街采买。”

用了午膳,沈妆儿带着沈藤与沈秀儿出了门,吩咐听雨服侍秀儿去成衣铺量身裁衣,她亲自带着沈藤去购置笔墨纸砚。

朱谦正在对面茶楼的雅间见客,事情将将谈妥,他偏头往窗外扫了一眼,一道熟悉的身影窜入他眼帘。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眼惊艳的所在。

自从与沈妆儿成亲,便时常有兄弟在他耳边感慨,羡慕他娶了京城第一美人儿。

他不曾在意她的相貌,或许是习以为常,或许又是旁的缘故...

今日乍眼一瞧,她穿着一身月白的素衫,梳着最简单的随云髻,一只白玉镶蓝宝石的簪子斜斜插在髻间,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洒脱的意蕴,那张脸无疑是极美的,褪去了浮华,沉淀下来幽宁的美,也是纯粹的美。

她仿佛变得不一样了,何处不一样,他已细究不清。

她执着一柄花开富贵的团扇,稍稍扬起,恰恰挡住了那张芙蓉面。

如一道流光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朱谦心中陡然涌上一抹躁意,下意识抬步下了楼。

第9章

沈妆儿领着沈藤自纸砚斋出来,身后随侍手里已抱了大大小小五六个盒子。

给沈藤挑了一方童子戏莲的澄泥砚,得知沈藤喜欢前朝水墨大家倪瓒的画作,很是纳罕,又买下几幅仿作给他欣赏临摹。

倪瓒画风幽秀旷逸,千金难求,父亲沈瑜曾收藏一幅,不过不轻易示人,市面上有不少当世画家的仿作,运气好能遇见以假乱真的好画。

出了纸砚斋,往东面过了一个路口,闻到一股熟悉的葱香味,沈藤砸了咂嘴,眼巴巴望着沈妆儿,“姐,能给我买两个葱油饼吗?陈氏老爹做的葱油饼,贼香贼香的。”

沈妆儿闻到这香味,味蕾也被牵动,只是她想吃的却是旁边摊贩的荷叶包鸡,嫩滑可口,沈妆儿掏了银子吩咐婆子去买,姐弟俩站在转角候着。

太阳西斜,挑担的货郎卖力吆喝,鲜衣怒马的少年打马而过,街市嘈杂,人流如川,熙熙攘攘,一派盛世景象。

前世沈妆儿自嫁入王府,鲜少感受这些尘世的喧嚣。终是繁华作茧,以皇家规矩束缚自个儿,这一世到底要活得不一样些。

沈藤仰头见姐姐眼底似覆着水光,忍不住牵扯她衣角问,

“姐姐,姐夫是不是对你不好....”

朱谦脚步一顿,立在三步开外,敛神看向前方那如花似玉的人。

沈妆儿呼吸微微一窒,怜爱地摸了摸沈藤的脑瓜子,“胡说什么呢...”语气柔柔的,并没有底气。

沈藤不是父亲沈瑜,倒是像了丁姨娘的敏感聪慧,很笃定地摇头,“姐,你别骗我,我昨晚听见你在父亲书房哭过了...姐,既然姐夫不好,咱就跟二姐姐一样,换一个姐夫呗。”

少年只有八岁半,天真烂漫,口无遮拦。

沈妆儿眉眼一怔,也不知怎的,胸口那抹郁气竟是随着这句话散了不少,只笑盈盈点头,哄他道,

“好,咱们换一个....”

清雅的嗓音,伴随熙攘的闹声灌入他心口,耳畔似有风声刮过,无数人影在他面前幻化,唯独那张熟悉的俏脸格外清晰,清晰地提醒他,她此刻是笑着的。

竟是这般高兴。

温宁从未见朱谦回府这般早,他忍不住抬眸往天色瞅了一眼,亮灿灿的。

再移目瞥向窗内,人进去了足足半个时辰,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朱谦自回来独自在书案后闷坐。

他是被气的。

行宫那日之所以动气,是责怪沈妆儿不该与人争一时之长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何故与那些长舌妇黏在一处,他希望妻子克制守礼。

但,沈妆儿迟迟不归,显然是记恨他了。

温宁在这时,捧着几封折子进来,

“王爷,这是榆林,宁夏两镇递来的文书。”

朱谦定了定神,拂去心头的杂念,翻开阅览,一目十行扫过,默了几息,又合上了。

眼神瞥向那盆已枯萎的窗蒲,冷玉般的脸如覆寒霜。

温宁在一旁瞧着古怪,朱谦从来都是内敛的性子,遇着正事沉得下心,从未像今日这般,眼底翻腾着烦闷,再顺着他视线觑了花盆一眼,

莫非是惦记王妃了?

温宁笑眯眯进言道,“主子,王妃归宁已整整三日了,您看,要不明日亲自去接回来?”

温宁向来都能摸准朱谦脾气,今日却被朱谦一道冷眼劈了过来,

“不必了,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有本事别回来。”

温宁心蹭的一下凉了大片。

*

沈老太太终是因两位孙女的婚事受了累,一病不起,沈妆儿干脆搬入东厢阁亲自侍奉汤药。

这一来二去,又耽搁了五六日。

三月二十六这一日,皇帝率百官从西山行宫回銮,回京的官宦女眷走亲访友,炫耀行宫见闻,自然少不了谈起沈妆儿与王笙一事。王笙是首辅王钦的嫡亲妹妹,王笙在京城也有着贤惠的名声,替王笙抱屈的多,话里话外苛责煜王妃无礼,论理,堂堂煜王府也不可能比王家势弱,根结还在朱谦并未替妻子说话。

风言风语自然传入沈府,恰恰温宁再次上门,以探望老夫人为由接沈妆儿回去,二夫人曹氏也在一旁襄劝,却被沈老太太强硬地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