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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8)+番外

越浮郁就不说话了,端着没喝完、已经冷掉的茶水,眉头皱着,还带着些稚气的脸上表情严肃。

可能是心态变了,现在是在看自己打算悉心教养的学生,宴示秋这会儿居然觉得越浮郁这别扭模样还挺可爱的。

这个想法冒了出来后,宴示秋就忍俊不禁轻笑了声。

越浮郁听到笑声,又抬眼看向了他。

宴示秋抬手,将越浮郁手里的冷茶端走,放到了床榻边的矮桌上,然后又认真看向越浮郁:“殿下,我知道你想参与政事,想要掌权,而不是做如今这样看似风光无所顾忌、实则只是狐假虎威没有实权的储君。”

越浮郁手上蓦地攥紧,看着宴示秋的目光也变得更加警惕戒备。

宴示秋莞尔一笑,继续轻声说:“我可以帮你。”

宴示秋就没打算走循序渐进、通过日常相处来感化越浮郁的温情路子,如今的境况并不合适。越浮郁不缺吃穿、不缺人使唤、更无人敢明面欺辱,宴示秋想要让这个学生信任他,那自然是要给他想要的东西。

越浮郁如今想要的,就是掌权。手里权势越大,想要做事就能有越多方法选择,也更可能达成目的,不至于那么决绝的走上不归路。

听完宴示秋的话,越浮郁眼中的戒备慢慢收敛消失,变成了和之前一样的不屑和嫌弃:“宴太傅,孤是太子,大越正统储君。孤若是想要什么,直接伸手拿就是,谁还敢不给不成,用得着你在这儿自作聪明表忠心?”

宴示秋也不跟他辩驳,而是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的问:“你要我帮忙吗?”

寝殿之内沉寂下来。

又过了会儿,越浮郁面上的不善和懒散褪去了些,他也平静的看着宴示秋:“宴太傅,你太拿自己这个太子太傅当回事了。若有什么事是孤这个太子都做不到的,你又如何能做到?”

宴示秋便笑了一声:“殿下,我这个太子太傅是从一品。有教导你这位太子的权利,能直接跟皇帝讨论你的境况,还能上朝启奏说话……我能做的事,并不少,至少能帮到现在的你很多。”

越浮郁垂下眼,轻轻眨了下,然后扯扯嘴角:“宴太傅确实是能考上探花的人才,孤看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之前不是还不愿意做太子太傅吗?”

“之前不愿,是因为殿下名声不佳,且太子太傅这一职若无同任其他官衔,那哪怕做到殿下将来登基,也不过就是继续做无实权、没办法做事的帝师罢了。我苦读多年考取进士,可不是为了虚衔养老的。”宴示秋淡定回答,“彼时我以为还有回旋余地,自然要推拒一番,可如今我这个太子太傅已经板上钉钉,前程都和你系在一起,当然要为你考虑。”

越浮郁没料想到宴示秋会这么直白的说出盘算,一时更加捉摸不透面前这位年轻的探花郎。

他还是不相信宴示秋,还是怀疑宴示秋背后有人、别有图谋。但……他确实需要机会接触政事。

宴示秋说他如今表面风光狐假虎威,这话直白到难听,但确实是实话。皇帝虽然对他颇为宽容,但皇帝本人都不得不受外戚干政的威胁、无法一手遮天,何况是如今才满十四、又素来称病弱的越浮郁。

就是如今这东宫里,也防不住有其他派系的眼线。

越浮郁心中动摇,但没有马上点头,而是继续说:“宴太傅看着不像是单来表忠心的,还很胸有成竹,似乎对朝局很是熟稔……那你帮孤,不怕惹祸上身,被文皇后或是荣太后视作眼中钉拔掉,甚至祸及家人?”

宴示秋挑了下眉,心想这小孩想的事情还挺多。

“殿下也说了,我似乎很胸有成竹,既然如此,殿下担忧之事我也自有分寸。”宴示秋道。

越浮郁就冷笑了声:“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谁担忧了?”

“是,殿下怎么会担忧我呢。”宴示秋笑眯眯的。

越浮郁别过了脸。

又过了一阵,宴示秋起身到外面去叫了姚喜。听到太子殿下醒过来了,姚喜才放心的跟进来,看到矮桌上的空碗,姚喜意外道:“殿下今日竟这般快便将药都喝干净了!”

这一定是宴太傅的功劳!

要知道以前太子殿下特别排斥喝药,每次不是把药放到冰凉,就是非要剩下一些在碗里死活不肯再喝。

姚喜一时意外,就没收敛住高兴,说完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抬头就见越浮郁果然正一脸阴沉的瞪着他,姚喜霎时一个哆嗦,然后又看见了似是被逗笑的宴太傅。

……宴太傅果然好胆量。

“药太苦了,姚公公给殿下拿些蜜饯来甜甜嘴吧。”宴示秋笑着开口,又对越浮郁道,“殿下今日很乖。”

越浮郁:“……”

等姚喜出去了,越浮郁才咬牙切齿说:“宴太傅,看在你方才表忠心的份上,孤本是不想再故意针对你,但你若是再这般放肆……”

“殿下之前果然是故意针对我。”宴示秋轻叹着摇头,很是自然的打断了越浮郁的狠话,又说,“殿下,你当真可以试试把我当老师看待,犯不上多敬重,但你可以从我这里学些东西,好歹也是有利可图。今日殿下犯病就算了,明日起,我会开始给殿下讲学。”

越浮郁冷哼了声。

……

傍晚时分,宴示秋离开了东宫。

回家的路上,砚墨苦哈哈的心疼说:“难怪公子之前那么不愿意做这个太子太傅,是砚墨之前没见识,没想到这个一品大官这么不好当啊。这太子殿下不是好相处的,东宫里上上下下的人也都不好相处,一个字都不带多说的,好像多说一个字就要杀头一样……”

宴示秋笑了笑:“这话别随便说。”

砚墨哎了声:“公子放心,砚墨就跟您说说,在外人面前才不敢这么不懂事。要是别人问起来,我就说太子尊贵、不是奴才能讨论的……公子,您可太辛苦了。”

“还好,慢慢教吧。”宴示秋随意道。

他们回到宴府时,宴示秋的祖父母都已经回来了,在堂屋里坐着喝茶闲聊,等宴示秋回来一块儿用晚膳。

今早短暂和祖母见过一面,如今才坐下正经看着许久不见的祖父母,宴示秋心下柔软,在两位老人家面前格外乖巧。

“今日在东宫感觉如何?”江荇温和问道。

虽然越浮郁出宫去青楼大门口、宴示秋同行的事在宫里已经不是秘密,但毕竟是东宫的事,也不可能一天之内满城皆知。祖母江荇是民间女学私塾的先生,祖父宴诵是吏部考功司的一个正五品郎中,都还没有机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也就没有拿青楼这桩官司来问宴示秋。

既然他们没问,宴示秋也就没主动去提,只道:“太子确如传闻中那般,脾气不大好,有些乖戾,但也没那么坏,我努力试试。”

见宴示秋接受良好的模样,江荇和宴诵也就放心了些。宴诵又提醒道:“秋儿如今几乎每日都要入宫为太子讲学,在宫内需得谨言慎行……太子身边没那么安生,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