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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11)+番外

越浮郁的《诗经》和《论语》记得熟稔,其他的就一般般了,而且可能是对他这个老师有些排斥,所以总是一副倔强的模样。

宴示秋叫他出声读书,越浮郁不肯开口,还说:“孤又不是三岁小儿,还要读出声来。”

宴示秋叫他写字,已经证明过自己一次、还被夸了写字好看的越浮郁这下也不肯再听话了,说:“这些字,孤会写,不用再练。”

宴示秋叫他背书,他也是不应的,宴示秋问他哪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要是知道的话倒是会回答,要是不知道或是不太确定的就闭嘴不言。

宴示秋过目不忘又聪明过人,以前就没在读书上遇到过坎。

“天实为之,谓之何哉!”宴示秋没辙,借《北门》最后一句话叹了声气。

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我有什么办法!

越浮郁抿了抿唇。

这天讲学结束,宴示秋离开藏玉殿之前,同越浮郁说:“殿下,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应该不是为了跟我唱反调而故意总是不回话……我问的问题你不会,但不好意思让我知道,所以心里别扭,是吗?”

被点破了,越浮郁别过了眼。

其实还是宴示秋太年轻了,越浮郁很不喜被他当成年幼的学生对待。

“殿下,老师的用处就是传道受业解惑的。明日我继续来讲学,还望你能拿出骂人时的架势回应我,话又多,气又足。”

学生太别扭怎么办……宴示秋琢磨着回家了之后,跟祖母取取经。

越浮郁就满脸阴郁的看着宴示秋离开了东宫。

送走了宴府的马车,姚喜还是小心翼翼的模样走进殿内,问越浮郁:“殿下,晚膳还有一阵儿才好,您要先用些点心吗?”

越浮郁抓起面前书案上的一张宣纸,重重的揉成一团:“不吃,点灯。”

看着姚喜将殿内的烛火一盏盏点亮,越浮郁反手将纸团丢到了地上,然后抓过摆在书案一角的《中庸》翻开。

他要熬灯夜读!明日叫宴示秋刮目相看!

……

宴示秋这边,马车刚离开东宫一小段路程,就被迎面而来的大太监叫住了。

“宴太傅,奴婢是皇上身边的近身内侍陈季,皇上想请您前往御书房小叙一番,还劳宴太傅同奴婢走一趟。”陈季公公头发花白,脸上笑呵呵的。

因为陈季这边专门抬了步辇过来,搭着马车直入御书房也不大合适,所以宴示秋让砚墨和车夫继续往出宫方向走,待会儿他见过皇帝了,就直接到宫门去和他们汇合。

……

“皇上,宴太傅来了。”进了御书房,陈季开口道。

宴示秋便站在殿下,作揖弯腰行礼:“臣宴示秋参见皇上。”

幸亏大越朝的官员们不行跪礼,不然宴示秋在皇帝面前行个礼都得做不小的心理建设。

“宴爱卿来了,快快免礼。”皇帝放下手里批奏折的笔,面上宽和亲厚得很,对宴示秋笑道。

大越朝当今的这位皇帝越徵,在位至今二十年,出了名的优柔寡断“好脾气”。普通人优柔寡断或许影响不大,但越徵是皇帝,政事上总是瞻前顾后,还颇有点欺软怕硬,就显然很不合适了。

也是因为越徵这个脾性,这些年大越朝中外戚干政越发严重,荣太后的母族荣家倒是风光无限,在皇室宗亲面前时常都是毫无忌惮的。

朝中大臣虽然明面上不敢说,但心里不少觉得越徵这个在位者昏庸。其实先皇当年也觉得越徵不是个合适的皇位继任者,但先皇子嗣单薄,鲜少有能健康成年的,最后剩下的几个皇子里,越徵竟也算是出挑了。

越徵在位这些年,政事上态度强硬的少数事都和越浮郁有关,故而不少大臣们只觉得皇帝更加昏庸了,既然能为一个逆臣之后这般强硬,怎就治不了荣氏一族的嚣张气焰了!

当下,越徵笑着对宴示秋说:“宴爱卿莫要慌张,朕特意传你过来,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你已经出入东宫两日,朕想问问你这太子太傅当得如何,和太子相处得可还好?”

宴示秋就慢条斯理回答:“回皇上,臣自认与太子殿下很是投缘。太子殿下年纪轻,但爱憎分明,性格坦率,品行上佳。学识上,太子殿下也是可造之材。”

打官腔,反正捡好听的说嘛。

越徵听了确实也笑,偏过头跟陈季道:“你瞧瞧,这宴太傅多会说话,叫太子自己听了,怕是都要难为情的。”

“不过,宴爱卿这番话当真叫朕心安。”越徵又对宴示秋很欣慰道,“太子是朕的亲儿子,朕再了解他不过,他性情确实有些顽劣,往后还得宴爱卿你这位太傅多为他费些心思。”

宴示秋拱手说:“皇上言重了,教导太子殿下是臣的分内之事。”

越徵点了点头,又用亲和的语气提起来:“宴爱卿,可知朕为何要任你做这太子太傅?”

宴示秋抬头看了看,然后一副谦和模样:“回皇上,臣……确实不知究竟为何,故而起初惶恐,不敢接任这般责任重大之职,但既皇上信任臣,臣自当为太子殿下尽心竭力。”

越徵便感慨,带着些怀念的提起:“你是个谦逊的……让朕想起了你父亲。”

宴示秋微微一顿。

“想当年,你父亲宴学渊是先皇还在时,泰安年间最后一次科考的状元郎。朕登基之初,你父亲为朕分了不少忧。还有你母亲丹湘,她是忠烈之后,丹湘早年在太后身边教养过几年,朕与她也有些兄妹之谊。你父母亲当年成婚之时,朕还前去讨了一杯喜酒喝,后来你出生,朕记得丹湘也曾抱着你入宫让太后瞧过……可惜了,天妒英才,你父母亲在你还未记事之时便去世了。”

垂头听着越徵感怀,宴示秋也回想了下。这个世界关于他父母的事,昨天他也从砚墨那儿套过话。他父亲宴学渊,母亲沈丹湘,在他三岁那年南下治理建阳府水患,不幸双双落入洪水中丧命。

砚墨还说:“老爷是状元郎,当年深受皇上器重,夫人是京城出名的才女,不光会琴棋书画还会工造,又与宫中太后娘娘有些情分,便是皇上面前也能说得上些话……若是老爷夫人还在,咱们宴家如今必然也是京城中的显贵之家了。”

只是宴学渊和沈丹湘早早离世。即使他们是为国事捐躯,但人走茶凉,宴家本来就没什么根基,沈丹湘是忠烈之后、家中也是早已没有旁人。夫妻俩不幸离世后,这些年宴家在京城中存在感几近于无,和宫中那点算不上亲厚的情分也断了十多年了。

直到宴示秋在殿试中脱颖而出,大家才想起来宴家还曾出过状元,其母也曾名满京城。

……

感怀一番旧事,皇帝越徵又对站在殿下的宴示秋说:“宴爱卿不是说不明白朕为何这般看重你吗,其中便有这些旧情的缘故。你父母亲均是大才之人,可惜英年早逝,你当年……当年是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