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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10)+番外

看到宴示秋来了,姚喜很是高兴的去禀告越浮郁。越浮郁还是坐在昨天那个地方,还是低头在玩那个都快盘包浆了的九连环,闻言仍然一股子戾气:“还知道来?我当他昨天说了什么今天就给忘了。”

宴示秋今天没再老老实实等在回廊下,而是直接不客气的跟着姚喜一块儿过来了,只是越浮郁低着头没瞧见后面的他。

听到越浮郁这怒气冲冲的话,宴示秋无奈失笑:“殿下这脾气也太大了,我不过是迟了两刻钟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听到宴示秋噙着笑很是自在的声音,越浮郁正在玩九连环的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了,头也没抬一下,一副不打算搭理宴示秋的模样。

姚喜见状有些惴惴不安,宴示秋又是一笑,对姚喜摆了摆手,然后自己接着往里走,来到了越浮郁身边。

“就算殿下装聋作哑假装看不到我,也没办法躲过今天的讲学的。”宴示秋直接在越浮郁对面坐了下来。

越浮郁就啪的一下把九连环拍到了书案上,不虞的看向宴示秋,但还是抿着唇不说话。

宴示秋无奈,这小孩的脾气确实有点大。

“值当这么生气吗?”宴示秋挑了下眉,“不过是个不待见的老师迟到了两刻钟而已,就气得殿下刚刚连自称都忘了?”

越浮郁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那句“我当他昨天说了什么今天就给忘了”,脱口而出之际确实忘了自称“孤”。

想到这个,越浮郁就有点不自在起来。

打量着越浮郁的神情,宴示秋又慢条斯理说:“也不是我没有时间观念,实在是意外,走到半程的时候马车坏了,那我总不能靠两条腿自己走到东宫吧?就是我走得过来,那也不比修了马车来得快。”

似是没想到宴示秋会跟他解释来迟的原因,越浮郁又是一愣,脸上神色稍缓。

宴示秋就提醒他:“殿下这喜形于色的习惯,将来还是得改改,哪有想什么都放到脸上的?”

说罢,宴示秋又忍不住逗他:“像昨日初见时那样就很好,叫人看不出你到底想做什么。说起来,殿下昨日不是挺稳得住的吗,怎么今日对我就这么真诚了,没想到我还挺讨人喜欢?”

越浮郁登时就瞪了宴示秋一眼,然后继续拿了九连环要玩。宴示秋伸手轻轻按住了九连环,越浮郁马上就撒了手:“你离孤远点!”

宴示秋轻叹了声,手上慢悠悠甩了下九连环,然后站起身:“我只是想提醒殿下,现在不是玩的时候,我们该去书房讲学了。”

虽然满脸不情不愿还不自在,但越浮郁到底没在这件事上继续跟宴示秋唱反调。

东宫的书房很大,连着一个偌大的藏书阁,整座宫殿名唤藏玉殿。进入殿中后,宴示秋就问越浮郁:“殿下以前可读过书?”

越浮郁就难以置信的看向他:“孤是储君,难不成这个年纪才要人启蒙?”

宴示秋淡淡然点头:“也就是读过书了,那殿下读过哪些书?我得先了解了解你的底子。”

越浮郁更不自在了。宴示秋没比他大几岁,这会儿端着老师的架子问他学业,越浮郁觉得很是奇怪。

见越浮郁一脸倔强不想说话,宴示秋只好又说:“那我总得知道,我要从哪里开始给殿下讲学吧?这样如何,殿下想从哪本书学起,是《三字经》?《百家姓》?还是《千字文》?”

越浮郁感到自己被宴示秋看轻了,一脸羞辱道:“孤说了,用不着你来启蒙!”

宴示秋说的这几本书都是什么玩意儿!

宴示秋就在书案前坐下来,指指对面的位子:“那殿下不配合,我当然只能估摸着猜了。”

越浮郁有点忿忿的坐下来。

宴示秋心想,这小孩一天天的,老是跟个炮仗似的。

“四书五经六律,孤都读过了。”越浮郁总算配合了点。

宴示秋闻言有点意外:“那还不错。”

越浮郁被他的表情刺到了:“宴太傅这是什么表情!觉得孤不像是读过书的吗!”

宴示秋挑了下眉。

越浮郁咬了咬牙:“宴太傅这般态度,就是你昨天说的夫子循循然善诱人?”

“好,那咱们来因材施教,循循善诱。”宴示秋抬了抬下巴,示意越浮郁自己磨墨,“殿下默两篇诗经来看看吧,正好我瞧瞧你的字写得如何。”

越浮郁暗暗抱着要自我证明、反驳宴示秋的念头:“默哪两篇?”

宴示秋想了想:“《式微》和《北门》吧。”

看着越浮郁老老实实铺宣纸、磨墨、执笔写字,宴示秋老神在在的想,看来暂且可以用用激将法,目前对这位一点就炸的太子殿下会很管用。

宴示秋让越浮郁默写的这两篇诗经都篇幅不长,越浮郁很快就默完了,抬头不吭声的示意宴示秋来检查。

宴示秋就抬手拿起了宣纸。

“你的字写得很不错。”扫了一眼,宴示秋就道。

越浮郁轻哼了声。

宴示秋就不禁刺他:“不过还是不如我。”

越浮郁又瞪了他一眼,叫宴示秋忍俊不禁。检查了宣纸上的两篇诗经,宴示秋点了点头,将纸放回了桌面上:“倒是没有出错。你可知道我为何让你默这两篇?”

越浮郁忍不住撇了下嘴:“告诉我你其实真的不想做这个太子太傅,只是为君者的皇命不可违?”

听完,宴示秋轻啧了声:“你就想到这个?”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宴示秋将《式微》念了一遍,指尖落到书案上轻轻敲了敲,又说,“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又将《北门》念了一遍,宴示秋接着道:“为君者要知人善用,用人时也要有所体贴,尤其是越往底层的小吏们,反倒越是接近百姓民生的官差。”

“我让你默这两篇,是想提醒你这位储君,要重民生会用官。当然了,大越朝如今的民生和官场风气并没有这两篇里那么凄风苦雨,如何安民治官也不可能是两篇诗经就能一以概之的,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印象。”

宴示秋正经起来时,语调悠悠引人入胜,嗓音清雅,神态再是霁月清风君子不过,就算越浮郁也忍不住稍稍收敛故意挑刺的念头……而且他确实有些意外。

越浮郁本以为宴示秋不会认真讲学,没想到他会这般投入。想到自己刚刚故意歪曲对方让他默这两篇诗经的意图的事,越浮郁抿了抿唇。

“好了,这两篇先点到为止。”宴示秋道,“虽然你四书五经六律都读过了,但就当再温习温习,我们用快一点的速度把基础再过一遍。”

因为越浮郁这两篇诗经默得很好,字迹也漂亮,所以宴示秋本来的少许担忧放了下来,期待值也提高了点。

然后,这些期待在接下来的讲学中被现实打击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