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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在朝阳里(25)

热气吹在她的脸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任性、骄纵、顽皮

些,那知道——你根本是魔鬼的化身,自私、残忍,险恶,以整人为乐趣,把别

人的痛苦建筑在自己恶毒的乐趣上,你——我真是瞎了眼瞎,才会被你玩于股掌

里,”他恶狠狠的逼视着她苍白而美丽的容颜,“你很满意是吧!你的肚子呢?

你把我房东骗得晕头转向的道具呢?”他粗鲁地扯着她的衣服。

“你——你要干什么?”咏蝶惊惶的拼命挣扎。

“你不是说我诱拐你这个纯真善良的无知少女吗?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

么叫作‘诱拐’?”他扭曲着脸,狰狞的扯着她的领口,挣扎中,发出一声清晰

的衣帛撕裂声。

咏蝶的胸前衣裳破碎了,她含泪的拉着衣服,凄厉瞪着他:“你——你这个

残忍的——衣冠禽兽!”

关文勋见她噙着泪光,一脸狼狈,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如刀割,但他不容许

自己心软,他吸口气,脸色像大理右。嘲讽地扭着嘴冷哼:“我是衣冠禽兽?那

你是什么?披着天使外衣的撒旦,你的诡计多端,你的恶毒自私举世无双,你把

人类最恶劣、最卑鄙的一面发挥得淋漓尽致!我关文勋是瞎了眼的笨蛋,才会惹

上你这个瘟神!你满意了吧!我已经被补习班开除,甚至——落魄到无处可住,

被冠上拐骗学生、花花公子的罪名!”他喘口气,激愤让他双眼火红,只想狠狠

的反击这个让他呕心沥血的女孩子。“伍咏蝶!你的确是有一套,我这一生还没

有这么凄惨过!谢谢你给我上了这一门课,让我领受到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说完,他愤愤推开她,粗暴的力量让咏蝶来不及站稳!一屁股摔在坡地上。

咏蝶匍匐在尖利的石堆上,肝肠寸断也无法形容她此刻痛楚的、心碎的感觉。

她咬着唇,直勾勾的注视着关文勋,悴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笑得全身上下战

悸,笑得冒出了汹涌的泪水。

“你笑什么?笑我这个像白痴一般被你耍去的笨蛋吗?”关文勋怒不可遏地

一把拉起她,整张脸孔重新被愤怒扭曲了。

“对,我是笑你,笑你这个心给狗吃了的大笨蛋,笑你愚不可及的盲目和虚

伪——哈哈”她颤抖的叫嚷着,泪落得更凶、更疯狂了。

关文勋气得七窍生烟,一只手举得高高的,愤怒地想打掉她疯狂而刺耳的笑

声。

“你想打我?打呀!反正——你又不是没有打过我?”咏蝶尖锐的冷讥着,

下巴昂得高高的,泪痕狼藉,脸上没有半丝血色。

关文勋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战悸的收回了手,重重地摔开她,厉声吼

道:“我不打你,我一不屑打你这种人!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可怕的女人——你

是我这辈子的梦魇!”

咏蝶踉跄了几步,才稍稍站稳脚步,她不甘示弱地吼道:“我们是彼此彼此!”

关文勋浑身僵硬,他恶狠狠、死命的瞪着她似有一个世纪之久,然后不发一

言的拖着机车,跨坐上去准备离开这个毁了他所有世界的刽子手。

刽子手?!她这个刽于手在月夜笼罩下,多像一位美丽泪存、楚楚动人的仙

女。

仙女?他凄凉的摇摇头,一个手执干戈的仙女!一个浑身是毒刺的仙女!

他受到惩罚和教训还不够吗?他漠视她苍白如纸,泪眼婆娑的脸,摔摔头颅,

准备离开这场‘浩劫’,这场‘梦靥’。

就在他发动引擎的那一刻,伍咏蝶突然惊叫一声,冲了过来死命拉着他,泪

如雨下的祈求着:“不,别离开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关文勋打了个冷颤,他咬紧牙根,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挥开她的手,“对,你

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故意的就把我搅得身败名裂,天番地覆,你要是故意的,我

关文勋岂不是要身首异处,永世不得超生了吗?”说完,他用力踩动油门呼啸而

去,把咏蝶惨白的脸,摇摇欲坠的身影抛却在纠葛争战的脑海外。

****

夜静得惊人,静得听不到一丝声音。

咏蝶软无力的靠在铁门上,生命像停摆的钟一般沉寂绝望,再也感受不到生

存的喜悦和光热。

她用力咬着唇,像破碎的布娃娃般走向回家,刚穿过客厅,正准备上楼时,

她听见顶楼传来崔晶薇尖细的叫声:“唉哟!你怎么这副德行,衣服都破了,唉

哟——别是被那个凶神恶煞的男生给——”

“品薇,你少乱讲话可以吗?”伍定峰也走出房间,他脸色也很难看。

“你说我乱说话,你看看你宝贝女儿那副衣衫不整的德行,唉哟,不是让人

给非礼了,难不成还是她自己撕破的?”崔品薇尖锐的喊道,充分掌握这个‘以

牙还牙’的良机。

伍定峰脸色更深沉了,他还没来得及询问伍咏蝶前,伍咏蝶已经开口了,她

那万念俱灰的神色让伍峰心惊肉跳。

“爸,我没事,衣服是我不小心滑下坡道时被树枝刮破的,如果崔阿姨不相

信,我也不反对她的说词,反正——”她凄凉地牵动唇角,“那对我——已经没

有影响,而我——也没什么好损失了。”

说完,她不管父亲欲言又止的神色,也不睬崔品薇幸灾乐祸的嘴脸,迳自返

回房间,把自己抛在柔软的床垫上,抱着母亲的相框,再也无法克制地啜泣起来

——

****

清早,伍定峰被啁啾的鸟吟声叫了起来,他揉揉酸涩的眼皮,一夜碾转反覆,

他是靠安眠药个睡的。

刚下床,正准备更衣洗把脸时,一阵急促的叩门声阻止了他,他一楞,一股

不安的感觉当头罩来。

他迅速打开门,看见江妈手忙脚乱,又急又哭的嚷着:“老爷,不——不好

了,小姐她——她割腕自杀了。”

伍定峰身子晃了晃,血色尽褪,半晌,他惊惶地抓起江妈的手,一连迭声的

问:“她——她人呢!——”然后不等江妈解说,他白着脸冲出卧室。

崔品薇也被惊醒了,“吵什么?”一大清早就吵死人了,到底——“她的话

被江妈的眼泪吓了回去,”怎么回事?“

“大小姐她——她割腕自杀了——”江妈硬咽地说。

崔品薇一震,脸也发白了,她赶紧下床,也跟着冲了出去。

*****

黑暗遮蔽了咏蝶的眼,她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人轻飘飘的,像飘浮在大气层

的浮游物。

她不安的扭动身子,不料,却引来一阵剧痛,她呻吟了一下,张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父亲憔悴的形容,盈满红丝的眼。接着,一股酸楚席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