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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箫柔情(45)

泡的另一杯热茶,继续说下去:

“有一天下午,他要求我把刚学会的四平拳演练一遍给他看,然后,拿了一粒白色

的丹丸给我,要我吃下,接着又告诉我,他临时有事要到祁连山访友,大约五个月后,

才能回来教我新的功夫,说完,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望着我直摇头叹气,便遣我回

家。之后二个月,我一直重复演练着四平拳,直到爹娘带我到蒙古探望外公你,小住了

二个多月,没想到……”他满心悲怆的顿了顿,嘴角掠过一丝轻颤。

“没想到,回到孤山的第九天傍晚,我们就收到了买命庄的死亡名帖,爹娘感到惊

恐不安,又有点莫名其妙,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把我装进一个凿了小孔的木箱内,藏进

他们的床板下。午夜时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开始了,我躲在里面,都可以听到那种

恐怖的哀嚎声,我几度想掀开箱盖,推开床板,看看爹娘的安危如何?是否也惨遭了他

们的毒手?但,我又强忍着,严格遵守爹娘的训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跑出来

看’,于是,我闭上眼睛,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和焦虑,不敢有所蠢动,直到……我听到

了娘的尖叫声……”他说到这,脸孔扭曲了,漂亮深邃的眼眸中泛着一层悲愤的泪光。

达延汗的脸上也布满了一份深刻的痛楚,炯然有神的一对黑眸亦蒙上了一层朦胧的

氤氲。“然后呢?”他几近心碎的挤出声音。

“然后,我听到娘含泪高亢的声音:‘你以为你杀了修郎,我就会跟了你,不!你

错了,我宁可死,也不会变节,屈服于你的淫威!’然后,我听到对方惊叫了一声,

‘敏妹,你别冲动……’娘就没了声音,跟着,又有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冲进了爹娘的房

间,一个粗犷沙哑的声音响起:‘大哥,这娘们居然自尽了,那你……’,一个冷峻又

含着伤痛的男性嗓音倏然打断了他,‘别说了,你们都处理完了吗?’,‘都宰光了,

一个不剩!’我一听,再也忍不住了,便急着抓盖出来,不意却被买命庄的庄主夺命阎

君发现了,‘统统宰光了,这里是什么?’他一边怒斥他的属下,一边掀开了床板,把

我从木箱中揪了出来,我一看到娘血流满地倒在地上,我一边哭一边死命地挣扎捶打,

‘你杀了我娘,我要你赔命!’夺命阎君一掌把我打落地上,我看到娘,想到她要我活

下去的苦心,我便乘机抓着他其中一名部属的脚,用力咬了一口,飞快地冲出了房门,

抄近路逃到外面去,夺命阎君却节节逼近,一直把我逼到西湖的堤岸边,他戴着阿修罗

的面罩,阴森森地对我说:‘小娃儿,你别怪我心狠手辣,只能怪你投错了胎,不该做

展元修的儿子!‘说完,他一掌打在我的胸口,如烈火焚烧的痛苦伴着我的哀嚎声,一

直坠落了西湖幽冷的湖水中,在那生死边缘,意识迷糊的一刻,我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一

个疑问:‘这个头头的声音有点熟,我好像在哪听过?’,可是,我已无法深究了,我

沉入了冰冷冽骨的湖水中,漫无意识地飘流着,直到陷入了昏迷,失去了一切知觉,我

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被我的师父东初老人救上岸的!”

“由此看来,东初老人当初硬逼你学会泅水,便是早已预见了这场灾劫!”冷墨感

伤而沉痛的低叹道。

“不错,他确实神机妙算,仅从我的面相便已预知我有家破人亡的劫数,他说这是

不可扭转的定业,所以,他不能泄漏天机,横加干预,为了救我,他只好先让我服下一

粒丹丸,那是他精心炼制的稀世灵丹,由千年人参、何首乌、灵芝与天山雪莲调制而成

的,可以增加我的功力,护住心脉。”展靖白泪光闪动地咽下了喉头的硬块,喝了一口

茶,试着平复愤张悲痛的情绪,好半天,他才稍稍平缓了些,抿了抿嘴,望着神情同样

悲伤的达延汗,他勉强打起精神,语音梗塞的说下去:

“当我清醒之后,我发现自己已在昆仑山,睡在一床墨绿色的怪床上,那是一件罕

见的宝物,是由昆仑山特产的温凉玉做成的,不仅能治病,还能修炼内功,我因为中了

夺命阎君的绝招‘雷霆掌’,浑身有如烈火烧灼,苦痛难当,而这张温凉玉床,夏凉冬

温,不但可以驱散体内的热毒,又不致让人阴寒刺骨,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异宝。我躺

在上面足足有半个月之久,才完全清醒可以下床,当我睁开双眸,神智完全清明的那一

刻,师父慈霭地摸摸我的脸,温和的对我说:‘孩子,你若想哭,你就抱着师父好好哭

一场,以后就不准再掉一滴眼泪,要做个沉着勇敢,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的好男儿!’

于是,我抱着师父唏哩哗啦的痛哭一场,要求他传授我所有的武功,好让我可以手刃仇

人,报此血海深仇。

“师父答应我传授所有的武学,但,他要我先学会忍气吞声,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的

功夫,他每天要我泡在冰冷的湖水里半个时辰,又要我做各种辛苦的粗活,像是挑水砍

柴,打猎觅食等等,夜晚入睡前,他要我静坐二个时辰,不得眨一下眼皮,否则,就得

挨板子,第二天还得禁食,饿着肚子照做一切的粗活!”他停下来,微吸了一口气,整

个思维又重新跌进了回忆中,带到他重回昆仑山上,重温那段和东初老人一块习艺,一

块生活的点滴情怀。

“如此周而复始,直到半年后,我可以驾轻就熟,不再喊苦,不再躲在棉被里偷偷

掉泪,甚至,可以夜不倒单时,他才准备正式教我上乘的内功心法,但,在传授之前,

他带了一个人来见我,那个人就是我的义父宫清岚。”

达延汗心神微微一凛,“东初老人为何特意带他来见你?你那时便已拜他做义父了

吗?”

“没有。”展靖白缓缓摇头,“我当时并未拜他做义父,但,对他并不陌生,因为,

他每隔三、四个月便会来家中走动,和爹娘叙首寒暄,我都叫他宫伯伯。当师父带他出

现在石屋时,我还来不及叫他,他便泪眼交加地抱住了我,直说苍天有眼,让我得以死

里逃生,并情誓旦旦地对我说,他要替我父母讨回这笔血债,要我安心,好好跟着东初

老人习武,他离开前,师父要我拜他做义父,我依言而行,待宫伯伯离开之后,师父把

我叫过去,一脸凝肃的问我:‘梦璞,你可明了师父让你做他义子的原因?’我点点头

说:‘知道,师父是为了保护孩儿。’师父听了,露出欣慰的微笑,拍拍我的肩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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