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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箫柔情(46)

‘好孩子,你很沉得住气,师父可以安心教你真正上乘的武功了。’!”

听得人神万分的冷墨已瞿然一省,不觉失声问道:

“莫非,夺命阎君便是宫清岚?你是如何发觉的?”

展靖白的表情更加悲怆而沉重了,“我落水之前,便已觉得夺命阎君的声音似曾相

识,十分耳熟,虽然,他跟我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我娘自刎时他所发出的

惊呼声,却是未经掩饰的原音,师父带他来时,我一听到他的声音,犹如焦雷轰顶,瞬

即明白了一切,若非,师父有先见之明,把我磨练得像木石一般,懂得掩藏自己的喜怒

哀乐,否则,别说是认贼作父,即便和他打照面,我也无法接捺住心头的恨火,早就冲

动的和他拚命了。”

“除了声音相似外,你还有其他更好的证据,足以证明宫清岚便是夺命阎君吗?”

冷墨面带沉吟的摸摸下巴。

展靖白揉揉眉心,逸出一丝凄怆而略带嘲谑的苦笑。

“你以为我师父为何带他来?他是别有用心的,他告诉我,灭门血案发生的第二天,

宫府的人还未到我家勘察时,他就已经带着一批所谓的侠义之士,赶到现场嚎啕大哭,

悲痛欲绝地向天宣誓,不报此仇,他宫清岚誓不为人。他在江南人面甚广,素有清望,

再加上剑术非凡,迅捷无比,故人人称他为‘江南第一快剑’。师父见他消息如此灵通,

暗起了疑心,便找人传讯于他,说武清侯和敏雅公主的独生子为他所救,要他赶来昆仑

山一会,果不其然,他立刻起程来找我,一见面开了口便露出了马脚,让我听出了端

倪。”他抿着嘴角,冷笑了一下。

“而他为了取得师父与我的信任,更为了博得武林同道的称誉,离开昆仑山之后,

他立即邀集数位颇有分量的武林人士做见证,并公然放话给夺命阎君,邀他在琅琊山比

武,以光明正大的替我父母报仇。结果,他输了,他被夺命阎君废了双腿,废去了全身

的武功,博得了义薄云天,披肝沥胆的美名,却因此犯下了自作聪明的错误,露出了欲

盖弥彰的破绽!”

“哦?此话怎讲?”冷墨好奇的扬眉问道。

“他被夺命间君打成重伤之后,师父曾带我下山,到莫干山清岚山庄探视他,而他

曾让我观看他的伤势,他的背脊下方中了夺命阎君的‘雷霆掌’,而中了雷霆掌的人,

身上都会烙印一个朱红的掌印,约莫三到四个月左右才会淡化消失,我一见那道掌印,

便更加确定了我心中的疑虑,知道留在他背上的那个掌印,是冒牌者鱼目混珠的杰作,

而非是真正的夺命阎君所发出的‘雷霆掌’!”

“你是如何瞧出来的?”达延汗惊异于他的机敏冷静,更急着追问下文。

“因为那个掌印比我胸前的掌印大了一些,足证和宫清岚交手的那位夺命阎君,他

的手掌比较大。”展靖白目光闪了闪,犀锐地冷笑了一下,“声音,再加上掌印的差异,

让我一切了然于心,我不动声色,掩藏着我内心真正的感受,在宫清岚面前下跪哭泣,

誓言一定要练成绝世的武功,替他讨回公道。然后,我和师父一同离开了莫干山,为了

让我更加独立,不受任何外缘的干扰,师父把我带到天山的一个古洞中,留下了几本武

学秘笈,要我阅读钻研,自行参悟,并找了一个哈萨克族的青年负责帮我送吃的,买些

生活必备物品,他老人家则住在昆仑山,每一个月固定前往天山探视我一回,从拳术、

内功、剑招、轻功、点穴、暗器,乃至易容术,他都倾囊相接,涓滴不剩地严格教导我。

如斯七年,我练就了至刚至柔,阴阳合一的武学神功,甚至,连医理都包含在内,直到

师尊觉得我已习艺业满,可以下山为止。”

“于是,你下了山,便直接去莫干山找宫清岚,和他貌合神离地玩起勾心斗角的把

戏?”达延汗若有所思的捻须问道。

“我动身前往莫干山之前,便已清楚地知道,和宫清岚斗法,不可凭一时的血气之

勇,他是个心机深沉,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而他成立买命庄,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下手

的对象,除了武林黑白两道的人物外,亦包括了明国与蒙古的王公要臣,要杀他容易,

但,要彻底的瓦解买命庄,乃至斧底抽薪弄清他杀我全家,以及蒙古、明国要臣的真正

意图,就必须从长计议,耐心跟他磨,好让他的狐狸尾巴一点一滴地露出来。”展靖白

缓缓吐口气,冒出一丝涩然的苦笑。

“所以,我不惜戴着面具和他作戏,在他面前扮演晨昏定省,菽水承欢的孝子,和

他敞开心胸,无所顾忌地讨论计策,研拟对付买命庄的谋略,以撤除他对我的防备之心,

误认我的一切均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么,你杳出了他杀你全家的原因吗?”冷墨定定的望着他,敛眉提出疑问。

展靖白微微拧起了眉峰,“据我研判,他是为了一个情宇,血案当晚,我娘自刎前

说的那段话,颇值玩味,再加上,他的妻子因为发现他另有所爱,愤而欲毒药自尽;而

他有一个密室,我曾经潜入窥探,发现里面挂满了无数幅同一个女人的画像,那个女人

就是我娘,所以,我几乎敢肯定,他下手杀我全家,有大半的原因是为了我娘,为了一

份得不到的感情。”他心如刀割,语音喑哑的说道。

冷墨颇有同感地点点头,“你分析得颇有道理,只是,他是汉人,为何会和我蒙古

亲王济农哈屯狼狈为奸,同声一气,阴谋制造二国之间的猜忌、误会和纠纷呢?”

“这点,我或许可以猜出一二。”达延汗面色沉凝的接口道,“他虽是汉人,但却

对明朝天子怀有很深的怨恨,他的父亲曾在明朝孝宗时期,担任兵部侍郎一职,后因冒

领战功,贪污舞弊,暗扣边饷等罪,而被震怒的孝宗下令抄家斩首,他被他的表舅带到

蒙古访友,因而逃过了一劫,从此,定居于永谢布,并和济农哈屯结成了莫逆之交,而

济农哈屯一向不满我与明朝的和贡亲善政策,他主张继续征战下去,并吞明朝,收回失

去的版图,以恢复成吉思汗时的种种风光。而我……”他徐徐摇摇头,“我实在不忍蒙

古子民长期陷入兵戎不休的战祸中,弄得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我不顾他及少数瓦剌部

族亲王的反对,力主和明朝休兵言和,化敌为友,推展和睦相处,互通有无的政策。”

达延汗会这么做,可谓是用心良苦,因为蒙古自元朝灭亡之后,分裂为鞑靼和瓦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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