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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40)+番外

十几分钟后,小鲍就东倒西歪地瘫在沙发上。

许攸说:“不胜酒力么。”

小鲍舌头都大了,努力想保持清醒而不能,十分痛苦无助,摸着想爬起来告辞,被许攸拦下,说:“醉成这样就先别回去了,我给你开间房,你休息下——友达,要不你先玩着,我带小鲍先走了。”连拖带拽地把人往外带。

宋友达犹豫迟疑的时候偶尔和小鲍的目光对视,后者虽然神智不是很清醒,但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目光里几分惊恐无助,似曾相识。

宋友达心漏掉一拍,来不及多想就起身大喊一声:“站住!”

许攸顿住脚,皱眉看他。

宋友达喊了之后又有点后悔,他马上要做一个堕落的人了,和许攸又是多年的朋友,凭什么要为一个才认识半个小时的陌生人得罪朋友?

许攸皱眉说:“怎么个意思?”

宋友达说:“我……我也想开个房……一起搭个车行吧?”

小公关立刻很高兴地靠过来,乖得不行。

许攸展颜一笑:“那有什么不行的,一起走着!”

出门不远就是酒店,小公关自告奋勇地去办入住,说是有出会员卡能积分。

宋友达站在大厅等,一直留意着身旁色中饿鬼的老友对年轻下属上下其手地吃豆腐。

小公关办完,高高兴兴地挽住宋友达的手,四个人上电梯。

小鲍腿脚发软,整个人要瘫下去,许攸自己有点搞不定,招呼宋友达帮忙扶一把。

宋友达把小鲍一直手臂搭在肩膀上帮撑着。

小鲍嘴里叨叨咕咕的,细听,好像是“求求你、救救我”。

宋友达脑子很乱,脚步沉重,良知和国人亲亲互隐的劣根性在天人交战。

这么犹豫着,离房间越来越近了,他还在充当着好友的帮手,把一个无辜的年轻人搬到罪恶的床上……

到了房间门口,许攸刷开开门,喜形于色地对宋友达说:“行了,撒手吧,你忙你的去,哥们我接下来要好好享受……”

宋友达一脸铁青,站着没动。

许攸的眉头又渐渐皱起来,又一笑,说:“哥们你是不是也看上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也觉得小鲍有点像宁莀吧。但是事情得有个先来后到是不是?我先看上的,你让我先尝个鲜,大不了下次让你。你看我这前期投入也挺大的……”

小鲍眼睛微微张着,随时好像就要昏迷过去,散乱的目光似怨还恨,一滴眼泪流下来。

宋友达就愣住了。

许攸趁机把人往房间里一带,啪地关上门。

小公关来拉宋友达的手,“宋总~咱也去房间吧~”

宋友达甩开他的手,吼他:“滚!”

然后啪啪啪地敲门。

敲了半天里面也不开,隔壁出来查看,酒店保安也过来劝阻。宋友达急了,踹门,大喊:“许攸!你这个无耻之徒!要是不出来我就报警了!”

门豁然打开,敞着怀的许攸怒气腾腾地站在门口,“宋友达你还给脸不要脸了是不是?!你想替他出头?!你算老几!你什么东西!你做的那些事就比我干净?!我无耻你就是不要脸!”

宋友达扑上去,俩人热火朝天地大干一场。

从派出所出来,宋友达和许攸对视一眼。

许攸说:“你饿不饿?”

宋友达说:“饿。”

许攸说:“走!吃烧烤去。”

俩人开车直奔大学旁边小吃街,到了才想起来后半夜哪有小摊出街。

转了半天,才算是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俩人点了一桌,狼吞虎咽。

打架费体力。

吃着吃着,宋友达突然说:“今天有个曹医生给我打电话,说宁莀死了,让我去收尸。”

许攸惊愕:“……怎么这样?”

宋友达说:“不然还能怎么样——人都是要死的。”

许攸怔愣了半天,叹气:“我要是会背诗就好了,一定想两句酸词来悼念下……可惜那么一个人了。”

宋友达说:“……难道你对他……上心了?”

许攸说:“用我专业级别的眼光来说,宁总就是个极品尤物。每次到你们公司去,看到他,听他说话的声音就心荡神摇了。”

宋友达嗤之以鼻:“死基佬就是花样多——我没觉得他有什么了不得的魅力,就是一个普通老男人。”

许攸说:“你这家伙……暴殄天物啊!你觉得他是普通老男人,可是你知道有多少人追求他吗?要是能和他睡一次,我做梦都能乐醒。”

宋友达说:“那你干嘛不大大方方去约炮?他不答应就用强的,我看你刚才对小鲍手段挺熟练的。”

许攸说:“借我个胆子!刚才那小鲍睡了也就睡了,第二天哄哄,再给点好处,出不了事的,是你多管闲事。宁总怎么一样,跟他斗,我活不耐烦了!——但是人就都这点贱脾气,越是得不到就越心痒……可惜了那么个人。”一副怜香惜玉的语气,又瞄了眼宋友达说,“我要是你,会后悔的。”

宋友达沉着脸说:“你懂什么!……你不懂,我和他之间的事。”

许攸说:“我是不懂,你也未必懂,现在人也没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第37章

毫无征兆地醒了,侧过头夜风吹拂着薄纱窗帘,月光朦胧,阳台上依稀站着一个孤单的身影,在看月圆之夜风平浪静的海,海面上一半腾起雾一半是透彻的月光,美如仙境。一震雾吹来,那人的身影影影绰绰飘忽起来。

因为近在咫尺,宋友达想到若海啸发生在劫难逃,由此想到一切灾难,想到失去至亲之人的幸存者,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路还那么长,谁陪他往下走?注定了一世的冷静孤独。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不要走……”他努力想说出来,张着嘴却焦急地惊觉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辗转挣扎中宋友达从梦中惊醒,抹了把脸,喘息未定。

刚才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似曾相识。

那锥心之痛却是清醒的时候不曾有过。就像是潜藏在晦暗潜意识里的毒,借着他睡觉的时候钻出来,再也不肯蛰伏,生根发芽渐成茁壮。

宋友达慌得睡不着觉。

他起身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电视音量调大,睡不着他就拖地,从一个房间擦到另一个房间。

这房子他搬进来有两个多月了。

宁莀帮他出了一半的钱,装修的钱也是他赞助的。

但是那短命鬼没有来过这房子。

宋友达心里懊恼,怪自己当初贪婪没骨气,就不该要他的钱,搞得现在明明是自己的房子,但是想起来龙去脉就像扎一根刺在心里,越刺越痛。

他丢下拖把,拿出手机,翻找通讯记录,拨了曹医生电话。

凌晨给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打电话,唐突至极,但是宋友达控制不了想法,也不能等。

对方的待机铃声是凤凰传奇的歌,节奏感很强地一直在反复唱副歌部分,唱了好久,电话才被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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