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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34)+番外

宋友达说:“……没有。就是觉得你不吃饭不行。”

宁莀说:“你是以助理还是情人的身份在说话?”

宋友达顿了顿,一想到他的病,就柔软了心肠,好脾气地说:“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宁莀扭头,稍微离开一点距离,抬手摸上他的面颊,呢喃低语:“你现在是我的人吗?”

宋友达不忍直视他的目光,侧过一点,“我是。”

宁莀笑了下,又好像体力不支似的额头抵上他的胸膛,“我果然最喜欢你这种老好人。”

宋友达安慰地抚摸着他的背脊,“我不是。”

晚上躺在床上,宁莀善解人意地靠过来,“需要帮忙吗?”

宋友达顺势把他搂进怀里,侧身翻过去。宁莀的背靠着宋友达的胸膛,稍微调了调姿态,就是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温暖舒适的位置。

宋友达说:“这样就好,我们聊聊天吧。”

宁莀说:“……你怎么也不追求那个了?”

宋友达说:“你想让我追求?”

宁莀轻轻摇头,又说:“但是年轻人嘛,火力旺,我怕照顾不好你的需要,到时候你欲求不满。”

宋友达说:“那种事情虽然有点意思,但是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又不是全部。”

宁莀笑说:“不要年纪轻轻好像看破红尘的高僧了。”

宋友达说:“人躺在床上,除了睡觉和做爱之外还可以干点别的,比如聊天。我现在更像了解你多一点。”

宁莀说:“你想了解什么?我为什么爱上你吗?这个我已经解释过了,因为我都好中意你。”最后一句是用粤语腔调开玩笑似的说出来。

我们所在是这样一种文化,爱语用日常话语说出来就会觉得不好意思,戏谑一点反而自然。

宋友达说:“我还想知道更多……除了和我在一起你还有其他的愿望吧,是什么?”

宁莀笑着随意说:“是不是就像遗愿清单一样?”

宋友达连忙手按着他的肩膀说:“不是不是……”

宁莀抬手拍拍他的手安慰,“开玩笑的。我现在没什么特别像做的事情。活了这么久,经历了一些事情,觉得差不多都一个样子。现在连恋爱都谈的似模似样的,更是没有遗憾了。”

宋友达喉咙哽咽了下,心里不是滋味。

他很清楚宁莀是个怎样的人,比他富有,比他睿智,比他有才华,比他有成就;但他也是病入膏肓的人,生命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因为如此,他的富有、才华和成就让他更看上去更可怜。

宋友达此刻是真心敬佩宁莀,如果是自己,在明知道生命的尽头清晰可见的时候,大概是没办法笑得出来的。

一个能看淡生死的人,总是值得钦佩的。

宋友达禁不住学宁莀对待自己的样子,抬手摸摸他的头顶,轻声说:“总有什么你想做还没做的事,再想想,多点念想就多点奔头,比如说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宁莀想了想,说:“想去的地方……非要说的话,泰国是个好地方。”

宋友达说:“为什么是泰国?我觉得你也不缺钱,怎么也得选个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吧。”

宁莀笑说:“欧洲我嫌太远,十个小时的飞机,太累。”

宋友达说:“近的也有日本啊,听说挺干净的。”

宁莀说:“日本当然也很好,但是压力太大。要是长住的话,光是垃圾分类就得适应一阵子。还是累。我累了一辈子了,真心想找个放松的地方,对自己和别人的要求都不高的地方……安度余生。”

宋友达说:“……想去随时都可以去吧……我明天帮你订机票?”

宁莀说:“你陪我去?”

宋友达说:“……好。”

宁莀笑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宋友达说:“没有为什么……就是想为你做点事。”

宁莀说:“开始期待泰国的旅行了,我们一定可以一起创造很好的回忆。”

夜很漫长,然而两个人在一起就不那么清冷。

第32章

这次没把床上的呢喃低语当回事的是宁莀,认真的反倒是宋友达。

当机票和签证真的摆在宁莀面前,他一脸意外。

“真的要我去泰国?”

宋友达兴冲冲地说:“当然要去,你一生的愿望必须得当回事么。”

宁莀错愕了一下,看定他,脸上慢慢浮现一个笑容,那笑意一直蔓延到眼底。

宋友达有点急,说:“怎么样?到底去不去?如果不去的话也没事……我们再找机会。”

宁莀笑说:“当然想去,但是马上就是股东大会了,还有许多准备要做。”

宋友达说:“股东大会就这么重要?不是都这么说么——人生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次为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为说走就走的旅行。”

宁莀笑说:“也是呢,奋不顾身的爱情享受到了,就只差一场旅行。不过如果我这样甩手走了,对一直支持我的人对不住。”

宋友达说:“也不是甩手走开,就玩一个礼拜,然后就回来,正好赶上股东大会,不碍事的。”

宁莀还在犹豫。

宋友达难掩失望,叹气:“如果你实在舍不得走,就算了吧,我们再找机会……不过现在是那边旅游淡季,团费打折,以后可能没这么合算。”

宁莀半晌,仿佛下了决心地说:“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那就去吧。”他笑了笑,“我怕以后没机会。”

宋友达忽视这句话里苍凉的意思,只说“我去准备”,随即换了话题。

宋友达办了团签,但是宁莀不打算跟团,他有自己的旅行计划,打算把一整个星期都花在芭提雅的海滩上。

他们住在一个叫Paron的酒店里。

酒店在半山,远远的可以看到太平洋,从海上传来永不停歇的隆隆浪涛声,令人生畏。

上山要经过一片居民区,路口有一座寺庙,每天早晚僧人诵祷声通过扩音器传遍这一街区。

早上他们睡到自然醒,然后拉开落地窗到阳台上,对着太平洋刷牙,呼吸新鲜空气。

宋友达有时到再下一面一点的半山泳池游泳,把一身白皮晒成古铜色。

上午他们租辆摩托车,宋友达载着宁莀到处溜达,如果不是特别像去哪就去海边,花一百株租一张躺椅,在阳伞下小憩。

这一地带中国旅游团鲜至,多见白种人,据说是澳大利亚人,拖家带口来度假。

宋友达闲不住,得瑟着跑去跟老外打沙滩球,也不知道他那口二道硍子的英语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宁莀总是赞叹那一片琉璃色的海水,骑坐在海边搁浅的漂流木上能着迷地看上半天,赶上湿气特别大的时候,海风从海上裹挟着水汽吹上岸,云里雾里,甭提多美。

有一天下午他们躺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着,醒来的时候沙滩上几乎没什么人了,雨点打在脚上,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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