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友达冷着脸仍旧不想理睬。
宁莀说：“小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如果有的话不妨直说。”
宋友达忍不住说：“宁总你……你对我那样之后……你想让我怎么对你？”
宁莀说：“奇了怪了，我对你做什么了？”
宋友达瞪了他一眼，几乎想揍人，低声说：“你明知故问！”
宁莀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那天开房的事。”
宋友达很想捣住他那张不知羞耻的嘴，紧张地四下看看，幸好周围没什么人。
宁莀却没事人一样坦荡，“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时我们讲好的条件。我又没有用枪逼着你就范。衣服是你自己脱的，澡也是你自己洗的，最后你也有爽到，几次来着……至少四次吧？昏过去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宋友达恼羞成怒地低吼：“别说了！”脸臊得通红。
宁莀说：“为什么不说？你当时没有拒绝，现在却表现得好像被我QJ了一样，你这样子也未免太难看。”
这一番话说的宋友达几乎背过气去，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宁莀毫不避让地直视他的眼睛，无赖式地冷笑，缓声说：“你想让我说给所有人听也没关系。”
宋友达立刻松开他的手，像怕沾到蛇毒一样跳开，瞪着他。
宁莀稍微整理了下衣领，他有本事把看似普通的衬衫领带西服穿出精英禁欲范儿，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觉得小宋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对我的态度？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不要像个女人似的总是用这种别扭的方式来吸引人的注意？偶尔哄一哄你倒没什么，总这样就有问题了。”
宋友达低吼：“谁像女人了？谁想吸引你的注意了？！你没事注意我干什么？！我都躲你成这样了怎么就吸引你了？！”
宁莀摇头，对他的粗暴态度不以为然，“我觉得我们需要趁这个机会谈谈，如果你不想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被隔墙有耳，就跟我来。”
宋友达想：谈就谈！是时候了结了！毅然决然跟上，到停车场，上了宁莀的车。
刚在副驾驶的位置坐定，宋友达还未开口，宁莀就先发制人：“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宋友达脸一红，大声否认：“我们没有关系。”
宁莀轻笑：“你想歪了。我的意思是说——在公司里，我们毕竟是上下级关系，我是你的直管上司，工作上的往来是无法避免的。你现在要跟我撇清关系，不觉得这样做很幼稚吗？你胆子大了，敢跟我玩疏离冷淡了。如果只是你我也就算了，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看着，你以为你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你考虑过后果吗？知道别人都在如何揣测吗？你这是给自己、给我找麻烦。”
宋友达还要争辩点什么，宁莀压根不给他机会。“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只是提醒你——潜规则也是规则。你既然已经入局就要懂游戏规则，要不然就赶紧出局。”
宋友达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就是无从下口反驳。他清楚地感觉到两人口才战力之间的差别，他完全不是靠销售起家的宁莀的对手，成了没嘴的葫芦，一肚子的委屈全憋着倒不出来，最后只能气咻咻地说一句：“你得遵守约定。”
宁莀说：“你说哪个约定？”
宋友达说：“我要调职，去市场部。”
宁莀说：“这个么，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不行。”
宋友达转头瞪着他，这次是吃惊的，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这个强迫了自己的卑鄙男人是要食言了！事到如今才想起来——他怎么能够天真地相信一个无耻之徒呢？
第12章
吃惊很快变成怨恨，宋友达狠狠地瞪着宁莀，一字一字说：“你明明答应要给我升职或调职！”
宁莀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愧疚，“我记得我答应的是——让你做我的人。”
宋友达眼圈又没出息地红了，他控制住扑上去掐死男人的冲动，浑身发抖。
宁莀噗地一声笑了，拍着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你这样怪有意思的——就算是我答应过给你升职吧。但是这种事情要等机会，不是今天说明天就能成的。公司前一阵子人事大变动，各部门派系的势力各有消长，现在局面刚刚稳定下来，正在缓冲期，都在搞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让我把你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往哪里安排？”
宋友达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他觉得这只是男人无耻的托辞，“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宁莀有点不耐烦了，大概觉得自己放下身段费了番口舌，居然不被领情，而他本可以不必这样做。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说——你对我的话有误解。公司毕竟不是我一个人开的，我上面还有董事长和董事会。再说我还是部分履行了诺言的——至少在我心里拿你当‘自己人’。升职的事你要有点耐心，年轻人学会等待很重要。”
宋友达说：“等多久？”
宁莀微笑着看定他，思考了一会，说：“不一定。”
在宋友达失控之前，宁莀说：“就谈到这吧。出来太久里面人会生疑。”
说着他自顾自开门下车，单方面结束了对话。
在两人走进酒店门的时候，宋友达痛苦地低声嘟囔：“为什么这么对我？！”
声音太低，宁莀微微侧过头，不确定是否幻听。
这时李雷从里面跑过来殷勤迎接，“宁总还以为你不见了，急的我哟。”
宁莀笑说：“急什么？我已经让人把钱记到我账上。”
两人说笑着向前走，宋友达在后面默默地跟着，看着男人那若无其事谈笑的背影，恨意在心底累积。
他想上前一脚踹上那羸弱的身体，男人会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撞到墙上，然后趁着他滚落再扑上去补刀。宋友达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心理阴暗有暴力倾向的人，但是现在他真的很想干死这个白白玩弄他的男人！
对比想象中的残暴，现实中的宋友达却只能两手插在裤兜里，捏紧了拳头，暗恨自己窝囊。
回到包房中饭局已经接近尾声，醉醺醺的小李拉住宋友达说他躲懒，非要罚酒。宋友达二话不说，闷下三杯酒。之后就不理睬这乱世红尘，一个人低头喝闷酒。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稍微的KTV。
在其他人乱哄哄翻歌单、抢麦的时候，宋友达不声不响地叫了很贵的酒。
小王低声劝宋友达：“宋哥，你喝大了，虽然宁总请客，但是你点轩尼诗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他们最近还干过偷偷带酒水进KTV的事，见这么大手笔有点被吓到，觉得像宰肥羊一样宰领导令人不安。
宁莀只是笑笑：“别跟我客气，喜欢什么就点什么，由你们。”
宋友达果真不跟他客气，一个人喝了半瓶轩尼诗。
Sunny点了首歌《你是我心爱的姑娘》给宁莀，说请教了总监助理，这是他每次出来唱歌的保留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