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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警察我怕谁(95)+番外

“我不能喝酒。”他明明说过,明明一再拒绝过,是自己逼的他。自己那样用力地抱着他,抱着他,却怎样都止不住他的颤抖,没办法替他呼吸。好象就在那一瞬间,从没胆怯过的自己忽然知道了什么是害怕。什么是害怕?眼睁睁看着滕五的生命从他的身体里溜走就是害怕。

宋清鸿搓搓脸,即使一夜没睡,也不舍得离开,那种失去的感觉好象近在眼前,自己稍微一松手,他就会永远地消失不见。从那次“媚色”夜总会的相见,他就像毒蛇一扬钻进宋清鸿的心里,张着嘴,显示着獠牙,可自己还是敞开门,让他进来,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毒牙,还不甘心地一步步接近,想看看,那具身体中藏着怎样绚烂的灵魂。

宋清鸿轻轻叹气,可自己毕竟还是低估了他。5杯的量?每喝一杯,他就会离死亡更进一步,是怎样的人才能对自己这么狠?笑着把毒药喝进去还童叟无欺?5杯的量……他知道自己只能坚持着喝下5杯。

闭上眼睛,宋清鸿轻轻地将额头靠在滕宁枕边,就差一点,自己就会永远都没有机会,幸好,还差那么一点。

忽然,宋清鸿睁开眼睛,坐起来。“林新。”

门外林新进来,“老大……”

“尸体,那具尸体。”宋清鸿说,“马上给我销毁。”

林新眨眨眼睛,“您是说宏胡子送来的证据?”

宋清鸿挥挥手,“快去!答应滕五的事情,决不能食言。”

林新看看一无所知的滕五,点头称“是”。

虽然有小弟献殷勤,但林新还是坚持亲眼看着那尸体从冰库中被抬出来,送进焚烧炉,再烧成灰。

“大哥,这点事情我们办就得了,那东西看都没法看。”小弟说。

“你懂什么。”林新回想昨夜滕五突然倒地,宋老大失态的样子,开始林新还以为那是他重视能够要挟常青会的人质,可是后来才发现,滕五对宋老大来说,远不止那些。就因为医生说话大喘气,宋老大连江叔这样的元老都差点杀了……

经此一次,所有人都明了,滕五绝对不能有事!林新盯着焚烧炉里忽明忽暗的火光,是的,滕五绝对不能有事!

对M市的清鸿帮来说,此前的一夜不好过。

对K市的常青会来说,这一夜也堪称噩梦。

滕三指挥七组人马在K市与M市之间尽可能地拦截,却有的扑了空,有的被空车纠缠住等到天蒙蒙亮,滕三已经明了,一切已难以挽回。消息封锁在滕三的心腹小弟中,但整个常青大宅还是氤氲着肃穆的气氛。

滕三走进滕宁的卧房,坐在椅子上,缓慢而清晰理顺自己的思绪:滕宁是自己找机会走的,此前清鸿帮的林新见过他,昨夜和自己冲突的个个都是清鸿帮的人,带走滕宁的时清鸿帮不会有错。可是,有什么原因能让滕宁配合出走呢?最后一天,他上午去看了看南汇分局,接着去了青藤大厦,晚上就要求回家……滕三环视四周,然后起身,从最里面的角落开始,一点点地细翻。

等孟繁华接到消息紧急赶回时,在大宅的书房桌上摆着两样东西。一个是林新交给滕宁的文件袋,另一个是滕五的照片,下面压着滕宁的字条。孟繁华一样一样看过,没发现滕三阴郁得几乎要爆发的脸。

“不该心存妄想,从此拥抱现实。”孟繁华垂下头,手上摩挲着滕宁的字迹,一颗心心慢慢下沉。

滕三无法忍受,站起来,活动着手指手腕,“我们很久没有好好打一架了。”

孟繁华抬头,滕三一拳便到面门,来不及躲闪,孟繁华“咣”地一声撞到身后的书架,几本书“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来吧。”滕三后退几步,让出距离,脚下是轻巧灵活的步伐。

孟繁华看着滕三,手被擦掉嘴角淌下来的血,一时间没有动。

滕三一皱眉,又欺身上前,一拳打来,孟繁华手臂向上一格,下腹又是一阵剧痛,滕三的另一拳已经打中。

滕三看着孟繁华痛苦地弯下腰,再次后退,冷冷地说,“你不动手也没用。”

孟繁华捂着肚子一阵咳嗽,喘着粗气,缓缓直起腰。

没等他反应,滕三又是上前一阵攻击。一拳打中孟繁华的下颌,滕三大喊,“你怎么会摆着滕五的照片?”

又一拳打中他的侧腰,“你知道不知道在你身边的是滕宁?”

滕三咬着嘴唇双手抓住孟繁华举起重重一摔,孟繁华被甩到沙发的边角,身子痛苦地一折,滚落一旁。滕三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他为了你都不要命你他妈还……”

孟繁华突然伸手掐住滕三的脖颈的脉搏,接着一拳便到,滕三一个趔趄,倒在沙发上。“你呢?”孟繁华紧跟着一拳打中滕三的鼻梁,“你是怎么保护他的?”

揪着酸痛不已的滕三用膝盖一顶,“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走的?”手肘随即在腾三后背重重一锤,“不过一辆车你怎么能拦截不住?”

滕三挣扎着撞倒孟繁华,大叫着,“你混蛋。”

你混蛋! 孟繁华起身反击。

你混蛋!

你混蛋!

……

两个人纠缠着在书房大打出手,开始时还有招有式,后来干脆缠斗在一起,胡乱打起来,恨不得用上牙齿。最后,两人都累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谁也打不动谁。

滕三呆呆地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喘着气说,“你该打,我也该打。”

孟繁华皱着眉,想起之前滕宁打给他的电话,眼睛忽然一阵湿润,连忙用手臂盖住眼睛。

“常青会这几天表现得非常冷静,贸易公司在青藤大厦的业务也很正常。”站在床边,林新向一直守着滕宁的宋清鸿报告。

宋清鸿看了看滕宁,“那是他们投鼠忌器。”

林新偷看了一眼滕五,苍白的脸上眉头微蹙,已经3天了,他还没有醒来。“医生说……滕会长苏醒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宋清鸿抬头看看林新,“你在担心什么?”

林新一惊,“没什么。”

宋清鸿忽然笑了,“老天让他落到我的手里,就断没有让我放手的道理。他会醒,他也会留在这里。”顿了顿,宋清鸿发话,“这几天多照看帮里,出去吧。”

“是。”

林新出去,宋清鸿独自坐在床边,看着滕宁。还是这里好,没有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和绕床一周的机器,好象滕五只是睡着了,随时都能醒过来。

医生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将他带回来,看着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等待他的苏醒,这将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宋清鸿抬手掖掖被角,秋天说来就来,天气已经变凉了。

想继续睡,想什么都不理会,可再不情愿,神智还是一点一点回来,滕宁蹙蹙眉,睁开了眼睛。

猛然到来的光线太刺眼,滕宁不高兴地又将眼睛紧闭,然后一点点,一点点地再次睁开。

还好,一个人站在身前,挡住了刺眼的光,滕宁机械地转动眼珠,茫然地看着、分辨着,最后定格在这个人的脸上,那是一种屏住呼吸等待答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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