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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警察我怕谁(87)+番外

“那我是谁?”滕宁喘着粗气,在亲吻中继续发问。

孟繁华没有理会,唇舌越发深入。

滕宁用力推开那紧贴着的身体,急切地说,“我把自己的名字托付给你了,你忘了吗?谁都可以不知道,但你不能不记得,你……”

孟繁华失笑,“滕宁,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滕宁?”

“那你爱滕宁吗?”滕宁笑了,一双眼睛闪着渴望的光芒几乎刺痛了孟繁华的眼睛,“说你爱滕宁,快说!”

孟繁华张张嘴,明明很容易就说出的话却不知为什么卡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滕宁黑亮的眼睛在孟繁华的脸上逡巡,耐心地,却又几乎没有更多耐心地等待着,希望……真的希望他能说出来。滕宁甚至下定决心,只要他说,自己就会毫不怀疑地相信。他爱过滕五又怎样,他也会爱自己的,会的……

“今天你到底是怎么了?”孟繁华忽然说。

不是……不是那一句……失望的神情立刻充满滕宁的双眼,但是,还是不甘心……滕宁上前抱住孟繁华,侧脸贴着侧脸,在他耳边轻声说,“繁华,就说一句,说你爱滕宁,就这么难吗?”

没有和滕宁面对面,孟繁华的表情也有些僵硬,笑笑,说,“要是兄弟们知道常青会会长这么言情,恐怕下巴会掉落一地的。”说着,开始埋首亲吻滕宁的后颈,“都多少日子了,你不想我,我都想你了。”

湿热的触感在自己后颈一点一点蔓延开来,滕宁的脸色却无法抑制地垮下来,抱着的是温热深爱的身体,心却冰凉一片,好象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冷气。

“滕宁?”孟繁华觉得不对劲。

滕宁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好象……”滕宁尴尬地一笑,“没什么情绪。”

孟繁华深深看了看滕宁,在他额头上一吻,“那你就好好休息。”

滕宁点头。

孟繁华拎起扔在一边的衬衫穿在身上,“我去整理些资料,接着给你打工。”

滕宁保持着微笑,点头。

卧室的门关上了,滕宁的脸上依然带着笑,他低下头,看着踩在厚实地毯里的一双光脚,心想,怪不得会这么冷,原来是连袜子都没穿。

转身,滕宁机械地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包住,将头躲到被子里,在黑暗的温暖中,在胸口的阵阵绞痛中,他忽然想起了蒋天相。

记得有一天,父亲将毛巾盖到自己脸上。看着母亲冷漠地推门而出,年幼的滕宁跑出来,一把扯掉父亲脸上的毛巾,“爸爸在干什么?”

蒋天相一时间无法掩饰自己眼里的悲伤,却随即冲滕宁一笑,“有一个地方,又黑暗,又温暖,盖住眼睛就找得到。”

多年以后,滕宁才明白,先爱的那个总是要风险,站在乞求的位置,捧着自己的心送上去,却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也同样施与。怕得从来都不是的不到,而是送上得真心被人不屑一顾。

在这个又黑暗又温暖的地方,滕宁流着泪,笑了。还有什么疑惑呢?当自己一再开口要爱的时候,就已经落了下乘……结果就已经摆在眼前了。那个人,不属于我;那个人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我;那个人的心里,我原来竟不是我……

对不起,滕五。我可以替你过你的生活,替你做常青会会长,甚至忘记自己替你活下去,但是我做不了这个,不能替你站在孟繁华面前,不能替你接受他的爱,因为我的爱只属于我自己。

黑暗中,滕宁睁大眼睛。这是最后一次……他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给别人机会伤害我……

第54章 绝爱

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一旦你长久的盼望,你就会在那种盼望之上再加盼望,期冀之中再添期冀,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另一样东西,那拥有无以伦比的美好和幸福。可一旦你看清楚了,想明白了,虽然依然会伤心、难过、痛苦、不舍,但总会有个声音告诉你,这就是真实的现实,是你一定要接收的无奈。

滕宁对孟繁华依然很好,关心着,问候着,但不再亲昵。一次两次的委婉回避,加上他超人般地工作,孟繁华又回到隔壁的卧室。常青大宅的气氛很好,好到有些虚假,带着疏离。

以前,常青集团的事情滕宁还管管,现在则是完全撒手。孟繁华也好,滕三也好,只要愿意,都可以当家。两人在集团所持股份相当,地位相当,只有一个滕宁,拼命地往后躲,躲到希望没有人想起自己。每天和滕三的训练成了他生活的主要部分,滕三不在,就自己练,没有假想敌,没有怨恨的对象,一拳拳打进空气,也闪得自己生疼。

滕宁不怕疼,怕的是自己不疼,怕没有什么证明自己还有感受,还有需要。每天入睡的时候,滕宁都会告诉自己,其实自己过得很好。有吃有喝有护卫,什么都有,除了亲人。

看来注定,滕宁就不该有亲人,注定一个人来了,一个人走。最好连路上都没有人陪伴,否则相遇的时候有欣喜,离开的时候,会让人悲伤得希望最好不曾相遇。

有时候他会想起养父蒋天相,他教会自己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该后退的时候要后退,否则便万劫不复。在悬崖边上滕宁停住了脚步,他觉得自己幸运。还好,还好。

滕三也开始管理一些常青会的事务,不过有限,他更愿意呆在大宅,尽自己护卫的责任。滕宁近来对练武的执着一开始让他高兴,可后来,便觉得这人缺了点什么。笑还是笑,但不再温暖,而且没有脾气,没有以往的不着调,喧闹的人变得安静,变得会讥诮地看着周围,不再刻意去模糊含混。

滕三忽然发现,这个一直表现得很简单的人其实一点也不简单。他什么都明了,以前是不愿意去想得复杂,不愿意去看透,现在是什么都看透,但他选择宽容地不说。

无数次疑问涌上嘴边,但滕三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有些时候,说什么都沒有用,就像在道上被人追杀,一身是伤地逃窜到黑暗的角落,身上的伤口也只能自己舔。

小弟送过来一些常青集团揭牌仪式上拍摄的照片,报纸选用了的,他们自己觉得好的,滕三一张张看去,然后选定一张,吩咐放大、装裱。于是一天后,滕宁训练结束,刚推开自己的房门,就愣住了。

定定地站在那里看了3秒,然后进房、关门、走进浴室、洗澡、擦干身子喝头发、为自己放松主要部位的肌肉、穿上浴衣、走了出来。

随手拖了把椅子放在对面,滕宁坐下,然后,仔细看着。

这是一张照片,主题和人物明确,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胸前别着花,端着酒杯,对着滕宁笑。他看着,目光从一张脸移到另一张,几乎被那脸上的笑容刺痛了眼。

这是两人唯一一次穿正装的合影,你挨着我,我挨着你,脸上带着笑,洋溢着肆无忌惮幸福的那个就是自己。滕宁笑了,那天,可能还真的存了私心,希望在那个特别的日子、特殊的场合,暗暗的,还自己一个心愿,有一个人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边,爱和被爱。谁知就在那天晚上,一切梦境就像阳光下的肥皂泡,“噗”地一声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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