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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警察我怕谁(88)+番外

滕宁歪头看着,嘴角浮起笑容,照片经过油画处理后,背景虚化,笼罩着一丝柔和的不真实。是的,不真实,原来那本就是不真实。

叹了口气,滕宁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想像成滕五,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也愿意,是不是要比现在美好得多?或者也许,那是个错误,死去的不该是滕五。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可能是弄错了。

滕宁“呵呵”笑出了声,起身来开衣橱,把硕大的相框搬进去,面冲里面靠着墙壁放好,然后重重的衣物垂下,让一切都不见踪影。

是的。滕宁关上衣橱,总有一种方法能够让着一切都不见踪影。

莫名其妙的,张医师成了大宅的常客,可惜不是每次都有性感美护士跟着。他有时为滕宁针灸,有时又带来汤药要滕宁喝。滕宁每次问也不问,乖乖地喝下,留下解苦的话梅不吃。吃什么话梅呢?滕宁舔舔嘴唇,这点算什么苦。不止是这样,在生活中的点滴细节中,滕宁对待自己都愈加苛刻。

张医师会偶尔说些提点的话,滕宁都会说好,然后微笑。但张医师却是越来越担心,会建议滕三和孟繁华为滕宁找些事情做,尽量开解心胸。每次孟繁华拿着文件过来,还没开口,滕宁总会先说“没兴趣”。滕三见了,也不多事,只找些新鲜的拳术一套套地教滕宁。

这天,腾三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

滕宁瞥了一眼,“公司的事情找繁华。”

滕三扬扬眉毛,“是帮会的事。”

滕宁蹙眉,“现在咱们还是帮会?”

滕三走过来,将文件夹递到滕宁面前,“清鸿帮的人点名要见你,你说怎么办?”

滕宁接过夹子,打开一看,一张几乎是镶着金边儿的16开请柬放肆地出现在眼前,他抬头看了滕三一眼,心说,宋清鸿这个催悲真是有闲心,不过滕三你也算是聪明地拿了个夹子挡一挡,如今见过这么大而无当请柬的人还真不多。

如果不是上面写了能看懂的中国字,这封请柬的奢华程度几乎比得上英国《天佑女王》的节目单,边缘烫金镏边儿地翻着夸张的花纹,正中几行极具技巧的邀约词汇,落款难得的不是宋清鸿。

林新?什么时候他也染上了宋清鸿的病?再看地点,同源酒店,滕宁眉头一蹙,“你联系一下他林新,让他有事到大宅来谈。”

滕三一愣,“你很久没出去走走了。”

“外面有什么意思?”滕宁放下请柬,“既然不是宋清鸿,那么让林新到这里来见我,也不算过分。他爱来就来,不来拉倒。”

滕三有些担忧地看着滕宁,点头称是。

山不向我走来,我就要向山走去。到常青大宅去见滕五,林新答应得痛快,是因为他知道这一面必须见。

晚饭过后,林新来到常青大宅。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平常如此,他只觉得一路上常青会的黑衣小弟着实不少,而且个个用平静无波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每个人都在独自评估这个外人的危险性,没有丝毫懈怠。直到走进小楼,滕三亲自引他到了书房,门一开,只见滕宁已然坐在茶几前,在泡功夫茶。

见到林新,滕宁一笑,“林先生可也是刚用过晚餐?正好一起喝茶。请坐。”

林新过来坐下,笑着说,“还没恭喜滕会长,常青集团正式成立,整个K市可是地动山摇啊!”

“客气客气!”滕宁熟练地将一个个小巧的茶碗反过来覆过去地用热水浇,然后一杯一杯地斟上,“林先生试试?”

林新也不再客气,点点头,伸手拿起小小的一杯,先放在鼻下轻嗅,一股清香直入心脾,“我不懂茶,但这闻起来的确舒服。”

滕宁笑了,“世上懂茶的人太多,反而单纯地享受茶的人又太少。林先生这样懂得享受,那是茶的幸运。”

一来二去,两人正事没说,闲事倒是说了不少。滕宁不急,要见他的是林新,该说什么,林新总会说的。

一巡茶过后,林新放下茶杯,“滕会长,我受我们宋老大之托,想和您单独谈谈。”

滕宁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滕三,点点头,滕三默不作声地出去。

滕宁看向林新,“说吧!”

“前几天,宏胡子送了点东西给宋老大。”林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摆在桌上,推向滕宁。

滕宁拿过来,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照片,看到照片上面的人,滕宁眼睛一跳。

记得滕三说过多次,孟繁华是一个足已在黑道称雄的人物,只不过人家选了另一条路。是啊,滕宁仔细看着,如果没有人告诉自己这是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判断此人的身份。在一片纷乱的背景中,孟繁华穿着那天的黑色西服,手里扬着棍子,正中对手肩头。表情阴狠、目光毒辣,别在胸口的鲜花依然娇艳,甚至连歪都没有歪。

滕宁轻叹,那天的孟繁华又怎能不阴狠毒辣?那天是他最爱的人的忌日。

下面的一叠照片,都是孟繁华在挥棒攻击,接着是人证、物证,然后……滕宁瞳孔瞬间收缩,表情也僵硬起来,这是一具尸体的照片。就连滕宁也能一眼看出,这具尸体和此前孟繁华攻击的对手是同一个人。

能是什么呢?这一切都是人家布好的局。伺机埋伏、引蛇出动,人家准备好了人证、物证,现在又多了一具尸体,还真是唱了全套的好戏。

林新静静地看着滕宁,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当滕宁如电的目光陡然射向自己时,也不禁浑身一冷。

滕宁“啪”地将手中照片翻转冲着林新,“这是怎么回事?”

林新竭力保持平和的表情,说,“第二天凌晨,这具尸体在离常青会仓库不远的巷子中被发现,根据法医鉴定,死亡时间在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是颈骨骨折致命,当场死亡。”

滕宁看向林新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缓缓笑了,“那可真是不幸。不知道是谁干的?”

林新一愣,又说,“根据宏胡子提供的证据,似乎全都指向了孟先生。”

“可是……”滕宁说,“当日晚上10点,孟繁华人在常青大宅,所有常青会的弟兄甚至我本人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林新看着滕宁,也笑了,“滕会长,如果您是法官,您会相信一个路过路人的证词,还是与孟先生有密切关系的常青会的证词呢?”顿了顿,林新又从怀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在茶几上,说,“如果,法官又看到了这些照片,他会怎么认为呢?”

滕宁瞥了一眼,就愣住了。那样美好的眼神,幸福的笑容和亲密无间的姿态,那是自己和孟繁华,那是那个自己觉得最最幸福美好的一天,在阳光下,在青藤大厦顶楼的玻璃长廊,只有两个人。

林新募地发觉对面的人表情柔和起来,看着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甚至微微屏住了呼吸,就好像在看着曾经的记忆,带着些微伤感。忽然,滕宁又抬眼看向林新,“宋先生不会是只要你把这些东西拿给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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