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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J男的春天(15)+番外

这一等足足十来分钟,田一禾好不容易才从厕所里走出来,脸也洗了牙也刷了头发也梳了衣服也整理了,果然唇红齿白妖娆可爱。

他走到桌边,跟领导视察似的背着手扫一圈餐桌上的东西,掂量半晌,拈起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扔嘴里,眯着眼睛咀嚼一阵,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嗯,还行吧。有喝的没?”

“有有。”连旗忙打开一碗皮蛋瘦肉粥,“不凉不热,正好。”

田一禾接过羹匙呼噜呼噜一口气喝下半碗,回头一看江照,大大咧咧地说:“吃啊,怎么不吃,味道还行,比你做的差了点。”

江照又无奈又叹息,心说我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二货!只好自己去招呼连旗:“连哥你也吃,一会该凉了。”

“好好。”连旗笑眯眯地答应着,也不动筷,只看着田一禾,好像看他吃就能看饱一样。

田一禾头都不抬,给连旗个眼神都欠奉,一手拿羹匙一手拿筷子,左右开弓风卷残云。什么茶蛋油条小笼包、豆浆牛奶瘦肉粥,哪样都没落下。不一会吃饱了,把餐具往桌子上一扔,拍拍肚子,耷拉着眼皮做个总结:“行,还凑合,炮灰你再接再厉啊。”

“好好,喜欢吃哪个?明天我再买。”连旗虚心接受领导鼓励批评。

田一禾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粥不错,不过明天换黑米的,糖别放得太多。再来个炸春卷吧,豆沙馅的,小咸菜弄个锦州虾油小黄瓜,我就爱吃那个。”

“行,没问题。”连旗一迭声地答应。

田一禾偏头问江照:“你想吃啥?”

江照皱皱眉头,实在看不过去:“连哥你别听他的,他那是蹬鼻子上脸,其实你不用天天送早餐过来,太麻烦了……”

“麻烦什么呀!”田一禾叫起来,“我那是给他表现机会,对不对炮灰?”

“对,不麻烦,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连旗笑呵呵。

江照偷偷翻个白眼。好嘛,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可不管了。

“那就这样。”田一禾站起来,进卧室换衣服,“中午你别过来了,我不在家里吃,出去办点事。”

“你去哪儿?”连旗随口问,“我可以送你,我有车……”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田一禾突然跟针扎似的蹿出来,立着眼睛叫道:“干什么你?别以为送顿早饭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连旗没想到这小子说翻脸就翻脸,不由愣住,脸上有点不好看。

江照忙过来打圆场:“禾苗,你说什么呢,连哥是好心。”

“谢谢了!”田一禾冷笑,继续往身上套毛衫,“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什么好心?还他妈真当自己是情圣呢?”

连旗霍地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江照急忙追出去:“连哥,你别生气,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他不是对你……”

连旗笑笑:“没关系,是我多事了,有需要再叫我,我就在街对面的书店。”

“啊,好。”江照是那种生怕得罪别人的人,一个劲地道歉,一直送到楼下,等连旗走远了才回来。

田一禾正往身上披外套,随意地问:“怎么,走了?”

“走啦。”江照白了他一眼,“你今天有点过分。”

“切,什么叫过分?”田一禾根本不在乎,“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没头苍蝇一样围着你转,好说好商量的,其实恨不能下一秒就把你按床上,玩完就走人。”

“我瞧他挺认真的,对你也好。”

“认真更糟糕。”田一禾不屑地撇嘴,“跟个砖头似的连个特点都没有,横平竖直,扔人群里都看不见,我能跟他?下辈子吧!”他抿抿头发,手停住了,声音低沉下来,“江照,我今晚得晚点回来,我回家去一趟。”

他一说这句话,江照没词儿了,两人沉默好半天。后来江照轻轻地说:“回去看看也好,有什么要帮忙的叫我一声。”

“行。”田一禾拍了一下江照的肩膀,二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深藏在眼底的痛苦,还有彼此才懂得的鼓励。田一禾勉强笑一下:“应该没事。”

田一禾拿着早就买好的玩具和水果,打车去了北站,又坐上虎跃快客,在高速公路上跑了三个多小时,到达H市。出了站台仍是打车,直奔363部队医院。

这是H市最好的医院,看病人比菜市场买菜的都多,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田一禾绕过门诊部,直接去了住院处三楼,电梯门一开正对面就是服务台。田一禾走过去:“麻烦你,请问李理在吗?”

“在。”穿着淡粉色制服的小护士站起来,走到值班室,“护士长,外面有人找你。”

李理是田一禾的高中同学,田一禾跟家里唯一联系的纽带。她接过田一禾拿来的水果,说:“你放心吧,我给他们。”

“手术怎么样?”田一禾下意识掏出根烟,看看墙上的标识,又放下了。

“挺成功的,我找咱们主任给做的。把子宫都摘除了,肿瘤是良性的,没发生癌变。电话里我都跟你说了,肯定没事的。”

田一禾苦笑了一下,把烟捏在指间:“总得当面问问才放心。”沉默了一会,他说,“李理,谢谢你。”

“行了,都是老同学,别说谢不谢的。”李理有着北方女孩的爽快和直言直语,“你给我的钱,我都打到住院费手术费里去了,雇了个看护。还余下点,给二老在医院订份餐,免得总要从家里做好带过来。你那里钱紧不?实在不行可以拿回去点。”

田一禾摇摇头:“彩票站生意不错,一个月能有小一万吧,这点钱我还花得起。”他犹豫好半天,轻轻问道:“他俩……没问过钱是哪来的?”

“问过。刚开始问过几回,我都搪塞过去了。后来不知怎么,也就不问了。”

田一禾仰靠在墙上,没说话。

李理犹豫着说:“一禾,要不你去看看吧,毕竟是你的父母,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准早就原谅你了。”

“原谅?”田一禾古怪地笑了一下,说不清是怨恨是无奈还是伤感,“要是真原谅我,怎么可能不问你?他们应该早猜出来钱是我拿的,后来不再提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田一禾把带来的玩具放桌子上,李理向外推:“拿这些干什么。”他瞅她一眼:“又不是给你的,我是给你闺女买的,你也就负责转交一下。”

李理扑哧笑了:“一禾,这么多年你还那样,好话都不会好好说。”她把玩具收好,“出去看看吧,现在他们就在院子里。”

田一禾没去后院,他站在二楼的走廊边,隔着窗户,望见母亲坐在轮椅上,父亲在后面推着散步。

田一禾看了很久,究竟有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看到他们一个坐着一个走着,一圈又一圈。看到他们终于被护士叫走,消失在一片树影后。

田一禾用力擦一把脸,下楼走出医院,坐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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