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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师弟你演我/恶犬(59)

“就为这个?”慕从云转过身看他,眉眼缓缓舒展开来。

“自然,不然我同他还有什么话说?”沈弃撇了撇嘴,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嫌弃。说完后又殷勤地从储物袋里拿出提前备下的被褥等物,将屋子里原有的全都换了下来。

换完被褥,他又将换洗的衣物一一拿出来挂进衣柜里。

不知道从哪一日开始,他就自然而然地包揽了慕从云的一应起居,眼下带来学宫的一应被褥衣物等,全都是他在重阆城中时提前备下的。

慕从云看着他忙忙碌碌,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弯了下唇。

而沈弃也十分满意地看着柜子里的衣物。

慕从云在吃穿上十分粗糙,为了图方便他衣裳从里到外全是白色,甚至连款式都不带变一下。趁着在重阆城中休整的时日,他去城中的铺子定制了一批衣物,顺带将自己曾穿过的几件法衣着人修改之后,也混入了其中。

眼下慕从云身上穿着的法衣,正是他的。

沈弃瞧着一无所觉的人,愉悦地眯了下眼,打心底里生出一种隐秘又饱涨的满足感来,仿佛将慕从云打上了他独有的印记一般。

他扬起笑容凑到慕从云面前,拉着他的衣袖亲昵道:“准备的被褥不够,我先在师兄屋里将就一下行么?”

察觉对方一再的妥协纵容之后,沈弃在这些日常小事上并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小心思。

朝夕相处这么久,慕从云就是再迟钝,也多少能看出来沈弃是故意在找借口。但看着他期待的神情,他却生不出拒绝的心思来。

从前的排斥与抗拒,如今回想起来,仿佛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

慕从云轻轻“嗯”了一声。

沈弃立即翘唇笑起来,正要说什么,忽听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声。

他的话头一顿,皱眉道:“外头怎么这么吵闹?”

“兴许是其他宗门的弟子到了。”慕从云猜测道。

毕竟今日来学宫报道的不只玄陵弟子。

“我出去去看看。”沈弃说了一句,便往外走去。

还没等他走出院门,就听一道骄纵的声音道:“这院子也太破了,还不如我在……在家中的书房大。这么点地方竟要三个人住。”

“这里不比家中,你若住不惯,回去就是。”另一道声音冷声回道。

那两道声音还在对话,沈弃却已听不进内容。

他定定站在原地,隔着敞开的院门瞧见半个熟悉的侧影,只觉得一股戾气控制不住地涌上来,几乎叫他控制不住杀意。

阴骄,阴雪。

久远的名字从喉头滚出来,沈弃满面阴鸷地转了下指间的锁红楼,心头恶意翻滚。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37章 你再装

天外天隐匿在无妄海之上,平日里几乎不与西境往来。只和少数大宗高层之间保持着通讯。除非事关十方结界和西境安危的大事,否则几乎不会踏出天外天。

根据沈弃上一世的记忆,烛龙一族真正出世的时间,是在他终于寻得“火精”摆脱了孱弱之躯回到天外天,却意外得知殷秉衡要挖他的护心麟去修补十方大阵,仓促之下逃离天外天,整个天外天联合西境各宗门追捕他之时。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方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火精”能替代护心麟,补他先天之缺,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在他出生之前,族中长老便有预言,说返祖之龙将纵横蚀雾海,是救世转机,可带领烛龙一族重返荣耀。殷秉衡以为他便是那条预言之中的“返祖之龙”,故而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悉心照料。

可没想到他破壳之后,却因为天生缺了一片护心麟孱弱无比,彻底打破了殷秉衡的希望。

之后殷秉衡再未多看他一眼,但他却在苦苦钻研之后找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他们重新解读了预言,认为他依旧是救世转机,只是他不是救世之人,而是一个引子。

祖龙烛九阴为上古神祇,长居钟山。传闻中他睁眼为日,闭目为夜,所掌火精能照亮幽冥,烧尽一切污秽之物。但他陨落之后,钟山沉寂,火精亦遗落。无人再知其踪迹。

烛龙一族的古籍曾有记载,在很多年前,族中也曾有过一条“天缺之龙”,因为天生缺少护心麟,孱弱命短。但后来这条“天缺之龙”长途跋涉抵达钟山脚下,烛九阴见之怜悯,以火精凝出一片护心麟赐予他。

当初沈弃正是在族中古籍找到了这么一则记载,才下定决心离开天外天,去西境寻找火精踪迹。

十二岁离开天外天,他在西境和酆都辗转流离五年,甚至无数次冒险深入蚀雾海,终叫他寻到了火精,补齐了护心麟。

他兴奋不已,毫无防备地回到了天外天,以为终于可以得到父亲的一声赞许。

但等来的却只有剜鳞的下场。

从他发现古籍,到离开天外天,都在殷秉衡的算计之中。

传言火精能照亮幽冥,烧毁一切污秽之物。他们不过是想利用他寻到火精,去解蚀雾海之危罢了。

他甚至还能记起被抓回去那日,殷秉衡肃着脸正义凛然地训斥他:“不过取你一片鳞,便可挽救整个族群甚至是西境。你身为我的儿子,当有牺牲的觉悟,而不是自私懦弱地逃避责任。”

何等的可笑?

他们将他视作族群的耻辱,未曾予过他半丝温情。临了,却要理直气壮地来剜他千辛万苦寻来的护心麟。

要他连怨恨都没有立场。

剜鳞之痛仿佛昨日重现,沈弃按住胸口,低低笑出声来。

那笑声包含着无尽的阴冷和刻毒。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前方,瞳孔已不受控制地化作了龙类的竖瞳。

院门前的喧嚣还在继续,天外天的一行人似就住在他们隔壁院子,阴骄与阴识沉默站在门前等候,阴雪则坐在底下人临时搬来的圈椅上,还在不耐烦地挑剔着,吩咐下人们将院子收拾干净一些。

沈弃缓步走到院门口,与他只隔了三步远。

他眯眼看着对方,指尖的锁红楼泛起红光,无数污秽之线随着手指的动作悄然延伸而出,陡然缠住他的脖颈,毫不迟疑地收紧。

阴雪的声音戛然而止,睁大了眼痛苦地捂住脖颈,艰难地发出“嗬嗬”的求救声。

一旁的阴骄和阴识注意到他的异样,立即上前查看。

沈弃站在不远处,指尖缓慢拨动,享受折磨对方的快感。

污秽之线深藏血肉,割断他的经脉,刺破他的皮肤,殷红的鲜血蜿蜒而下,不过顷刻间,阴雪便成了血人。

忙碌的下人们被陡生的变故吓得住了手,惴惴不安地停在一旁。

阴识运起灵力小心地护住他的命脉,阴骄则很快想明了关窍,目光逡巡四周,迅速锁定了站在院门前的沈弃。

沈弃此时已经重新控制住了情绪,目光同他对上,缓缓转了转指尖的锁红楼,露出个愉悦的笑容来。

阴骄面色一沉,出手如电朝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