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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师(41)+番外

“没有。”

“Oh, boy!你太传统了!”抖动起肥胖身躯,美国人哈哈大笑,“所有人都待他如婊子,就你将他视作圣子……”

“够了!不要再用那么肮脏的字眼来侮辱他!”迟傥冷脸打断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论调,“我没有碰过他!”

“伟大的自制力!”美国人鼓起了掌,“啪啪啪”的响声在静谧的屋子里听来格外刺耳,“迟医生,我不得不说,你有非常伟大的自制力!”顿了顿,忽而眯起他那双凸鼓而出的眼睛,敛起所有慈眉善目的表情说,“我受够了你们这些又穷又蠢的异性恋者以‘爱情’的名义打他的主意!你恐怕如何也想象不出,殷之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会甘愿做出什么样的妥协与让步。当时他初涉演艺圈,每个娱乐公司都想得到这样一个无价之宝。他不太愿意和我签约,不得已我只得使了个小伎俩——先赢后输,在赌桌上永远屡试不爽。姓夏的小警察非常容易就落了网,眨眼功夫便输了个倾家荡产。才挨上一顿打,那个没骨气的软蛋就匍匐在地上,涕泪交流地向自己的恋人求救……结果真是皆大欢喜,他看也没看合约的条款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可到最后,那家伙居然声称自己是个‘异性恋者’,为了区区十万美元就把他卖给了狗仔……”

迟傥马上想到了那卷八毫米胶片。

“我们很有必要谈一个条件,整形医生。”眼见对方长久不置一声,白花花的肥肉在面孔上堆挤出一个看似非常宽厚仁慈的笑容,“还是说我该这么称呼你,谋杀犯先生?”

第31章 你全然美丽(1)

一辆粉红色甲壳虫开车在荒蛮的山路。

满目疯长的蒿草足有一人多高,大片不见尽头的荒地将那团不断向前的粉红色围在了中央。

头顶的天空被雨水浸泡出陈旧的白,好像祖母拿出久置箱底的野兔毛老式大衣,掸落的雨滴宛如年代久远的积灰。飞奔向前的四轮车突然在一声爆胎的巨响中停滞了脚步。

“那混蛋可坑坏我了!”一个不顾寒冷穿着十分火辣的金发美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四下无人,只有“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嚷骂,“早该知道不能相信那个混蛋,我把所有的身家放在他的身上,他居然就给我这么个地方买了一个仓库。鬼见了都会退避三舍!”顺应澎湃的情绪,猛一下踹向了不知被什么东西扎破的轮胎。

好在是男人身板,自己换好了备用轮胎。

“他妈的应该下地狱!”美人的艳红嘴唇里连连吐出恶毒的诅咒之声,“如果上帝有眼,就该让那混蛋性交时阴茎断裂!”

这个地方是这个城市的外郊,一家化工厂的严重化学泄漏后封锁过好一阵子,自此人迹罕至。

去他妈的大手笔!

仓库的门锁已经被撬坏了。

吱嘎一声,把那道沉重的铁门推开——一股腐烂尸体般的恶臭扑鼻而来。

万菲猝然看见了一个裹着黑色胶质雨衣的男人。

他埋着脑袋坐在地上,看不见脸,只能看见雪白的颈子——以中国人的标准来看,这个男人的皮肤太白了,简直可以媲美白化病儿。缩成一团,不住发抖。脚边躺着一件衬衣,几乎被撕扯成碎布,尽是血污。裸露在外的小腿上流着鲜血,那股诡异的血流仿佛来自他的下体。

听见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他朝声音的方向,仰起了脸——

如果这世上能有那么美的白化病儿。

“天哪……天哪……”万菲赶忙蹲下身,将倚坐在门侧的男人搂进怀里,叽叽喳喳地嚷了起来,“美人儿,你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要……不要报警,也不要送我去医院……带我回家,或者……”殷之纯阖上眼眸前,轻轻一笑,“带我去找……迟傥……”

※ ※ ※

听从对方的建议,没有劳动警察就把他带回了家。这个风尘仆仆于各大城市间的古董商人虽然不怎么看电视,但却看过郝透的相册——他忽然想起了这个浑身带血的漂亮家伙是谁。

毫不犹豫地给那个单眼皮男孩打去电话,变着音调威胁他,你不过来,我就直接把这家伙扔到街上。待对方“勉为其难”答了应,又甜腻腻地笑了,“带些你的衣物来,我这儿可只有蕾丝乳罩和百褶短裙。”

这段日子天气一直不好,没一会儿老天开始往下砸冰雹,同时寒风呼啸,冷雨交加。

拖拖拉拉,不情不愿。可郝透居然还是来了,顶风冒雨地来了。裹着厚重的羽绒衣,藏于帽兜的小巧脸蛋让他看上去还不满十六岁。一进门就扬起嗓门骂了一声,“你个王八蛋,殷之纯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小美人儿,可你还不是自投罗网了?”金发美人掐着嗓子好一阵尖声尖气地笑,屋里暖气开得挺足,一冷一热下男孩那张清秀白皙的脸孔马上就晕开一层红——可人得像个桃儿。

“我就是来看看,他死了没有!”又加大音量,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

话音才落,便埋首低头,垂下眼睫,任微黄额发盖住眼帘。无须揭穿,自己也觉得无甚底气。

“他已经睡了大半天了。”屋子的主人将来客带进卧室,指着大床上阖眸昏睡的殷之纯说。

男孩怔怔地看着他,那些与快乐、甜蜜、疯狂、苦涩相关的过去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忽然觉得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他可太美了!不是吗?”像是不曾看出男孩的神色异常,万菲扭起纤腰,摆动屁股,一下坐在了床边,“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阴茎的家伙也可以那么美!”对这个常年假扮女人的男人来说,没什么会比突然于人前勃起的阴茎更让他感到厌恶与头痛。“你知道看见他,我想起了什么?那个美丽的童话故事!英俊的王子深情地吻了沉睡的美人一下,沉睡的美人就醒了——噢,我想起她的名字了!Beauty and Beast!”

“是Sleeping Beauty,你个傻瓜!”郝透也挨着床沿坐了下,没好气地嚷出一声。

“我如此劳心劳力地对待你的前男朋友,你却不知感激?要知道,我足足替他洗了两个小时的澡。”

“会那么脏?”

“唔……花十分钟替他洗澡,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抚摸他的身体。”那张粉白脂艳的女人脸孔忽而挨近郝透,以艳色唇膏涂抹的嘴唇紧贴他的耳郭,伸手在他那具年轻单薄的身体上摸了起来,“呐,就是这样……”

隔着布料的撩拨抚摸似不过瘾,又把手伸进了衣服里面去。那双手细滑无比,直奔腿间而去——始料未及的郝透浑身打了个冷颤,反应过来后立马狠狠推开对方,“别动手动脚,你个死变态!”

“我只是作个示范,”将画得细挑的眉挑得更高,面露妖娆一笑,“女人”又把目光移向了昏睡于床的美丽男人,“我就这么看着他沉睡的脸,便感到自己堕入了爱河。”

没有赌气似的出言反驳,反而也任自己的目光落在殷之纯的脸上——他似乎真的太倦了,连呼吸都没了力气,就这么一直安静地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