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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穿越——恨嫁下堂妇(80)

直到天黑,巴月还不见奶娘回来,顿时慌了,从村长家借了毛驴,连夜跑到常安府,先去了张府,方秀娟说没见到奶娘来过,巴月吃了一惊,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奶娘一定是去了百陵州。

“糊涂!糊涂!”巴月连说了两个糊涂,却也只能无奈地叹气了,这时候再追去百陵州,已经迟了。

隔天奶娘笑眯眯地回来了,一副大事已定的轻松状,见到巴月,老脸一红,却又理直气壮:“月儿,你放心,这件事奶娘已经帮你摆平了,过两日,邵家就派人来正式收回彩礼和那张休书,到时还要请村长做保,你亲手写一份退婚书。”

订婚的时候,是村长做的见证,所以退婚的时候,还是要村长做见证,退婚书一写,这件事情就正式定性成女方不满意男方,主动退婚,虽然也未见得光彩,但总比一张休书能见人,至少,巴月的名节是保住了。

巴月看着奶娘一脸高兴的模样,虽然满肚子怨气,却也不好说出责怪的话。如果是换做刚穿越那会儿,她肯定会骂几句,但是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她已经很清楚名节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要不然邵家也不会卑鄙到利用这一点,尽管她本人并不在意,但是她不能阻止别人在意,奶娘行事虽然糊涂了点,但到底是为了她好。

再说了,经过年前那一场大出风头,蓝印花布的印染技术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核心机密,说到底,自己的目的可不是做一个布商,她的本职是设计,做为一种布料,蓝印花布只适宜于做低端市场,长此以往,会给人一种很不好的印象,那就是这种布,是那些没有身份的人才穿的,这一点从李府买了那么多布,却只用做给下人打赏就可以看得出。

所以,早在白家大小姐跟她的那一番谈话之后,巴月就已经有了向高端发展的想法,而低端市场,她准备放手给别人来做。既然有了这样的打算,蓝印花布的印染技术自然就无需再保密,只不过,就这样便宜了邵家,还是有些不甘心。

所以巴月琢磨了一下,然后乐颠颠地去找石匠了。拿到技术又怎么样,琉璃冻的配制方法,可就只有石匠才知道哟,她不在这上面坑邵家一把,她以后就不姓巴。

不料这次石匠不在家,大概是出去送货了,巴月在石匠家门外的石阶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好没意思,转个身就去找算命先生磨时间去了。

大概是之前得了巴月一小坛花雕酒,算命先生一见她,便直往她手上瞄,没看到有酒坛子,便一脸失望,摸着胡子,半闭着眼睛,摇来晃去装睡梦罗汉。

“老骗子,别摇了,给本姑娘测个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巴月干脆又准备听听算命先生胡扯了。

算命先生还想再装一会儿睡梦罗汉,禁不住巴月揪着他的胡子用力一扯,连忙睁开眼睛,道:“莫扯莫扯,美髯要落矣……”

巴月撇撇嘴:“几根破山羊胡子,还美髯呢。”

算命先生轻咳一声:“姑娘要测什么字?”

巴月想了想,道:“测个‘白’字。”

第一次测字,她测了个“蓝”字,到现在,蓝印花布果然大受欢迎了,现在她想要靠上白家大小姐了,就测个“白”字。

算命先生提笔写了一个“白”字,然后伸出一只手,神神叨叨地念了几句,然后一拍桌子,笑道:“恭喜恭喜,姑娘从今而后,否极泰来,转运了。”

这话她爱听,巴月笑眯眯地直点头:“怎么说?”

算命先生比比划划:“姑娘请看,这个‘白’字,乃日上出个头,岂不是说,姑娘的出头之日已至矣。”

这也能扯得上?巴月竖竖大拇指,看来做骗子,也是有做骗子的资本的。

“借你的吉言,等到我真的混出头了,给你在这摊子上面修个遮阳避雨的棚子。”

“那就多谢姑娘了。”算命先生伸出手,“十文钱,谢谢惠顾。”

“五文,老骗子,咱都这么熟了,怎么也得打个半折。”巴月跟他讨价还价,反正是闲着嘛,磨磨嘴皮子也是一种锻炼。

“小本生意,恕不打折。”

“呸,你这分明是无本生意好不好,几句骗人的话,就赚五文钱,知足吧。”

“……”

石匠推着车回来的时候,就见这一老一少,隔着算命摊子,为着七文还是八文钱,吵得口沫横飞。

第71章 开铺

“石匠,你做琉璃冻的成本是多少?”

见到了石匠,巴月就懒得再跟算命先生磨嘴皮子,八个铜钱往摊子上一扔,还滚了几个到地上,逼得算命先生不得不趴在地上捡。

“问这个做什么?”石匠诧异道。

巴月跟在他身后,一边往石匠家走去,一边笑得贼嘻嘻地道:“我跟你合伙做生意,就卖琉璃冻。”

“……”石匠一阵无语,好一会儿才道,“谁会买?凡是当石匠的,谁都会做,用不着花钱买。”

“他们做的跟你做的不一样呀,而且……”巴月眉眼儿弯弯,“我又不是要卖给雕石头的。”

“那也不行。”石匠依然拒绝,“我不靠这个吃饭。”

“你、你……真是个死心眼儿。”

巴月气结,眼见到了石匠家门前,趁石匠开锁的时候,她拎起裙子抬脚用力一踢,把石匠踢得一个踉跄,一头栽进了门里。

石匠捂着屁股,哭笑不得,离离巴月远远地,道:“我把做法教给你,你自己去做不成吗?”

“不行,我自己做就瞒不住奶娘,保不准她一糊涂,明儿又把做法卖给邵家了。”

巴月连连摇头,她倒是想自己做呢,可是如果在张家村里做,就肯定瞒不住奶娘,邵家虽然得到了奶娘带过去的一点琉璃冻,但是肯定弄不出做法来,到时候再休书威胁奶娘,奶娘一定会屈从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在奶娘眼里,名节就是一个女人的命,不对,是比命还要重要,哪怕没了蓝印花布会饿死她们娘儿俩个,也不能失了名节。

这是这个时代造成的代沟,在这一点上,她跟奶娘根本就说不清道理,只能瞒着奶娘弄了。

石匠一怔:“邵家又怎么了?”

“没什么……”巴月撇撇嘴,本想含混过去,却见石匠的眼神变得严肃,她心里一颤,只好老老实实道,“邵家送了张休书来,奶娘拿我染布的法子,将休书换成了退婚书。”

“岂有此理。”石匠一拳头打在身边一块石料上,顿时石屑纷飞。

巴月吓了一跳,惊道:“好大的力气!”

正惊叹着,忽见几缕红色从石料上蜿蜒而下,她才反应过来:“流血了……你这个白痴,当自己手是铁打的呀……见过拿鸡蛋去碰石头,没见过拿自己的血肉去砸石头的……”

于是一阵鸡飞狗跳,巴月硬是不顾石匠的阻拦,冲进他的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跌打药,然后把他的手包得跟粽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