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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穿越——恨嫁下堂妇(43)

“还?你还得起吗?”巴月又冷笑一声,“这是上等的细布,光是坯布就值一两多银子,那染布用的琉璃冻,更是独家秘方,里面加了人参雪莲这样的珍贵药材,光你毁掉的那一罐子,至少也值百八十两的,你张癞子游手好闲,又家徒四壁,你拿什么还?”

反正是唬人,她不怕自己狮子大开口,只管往高里说。

那张癞子一听之下,几乎瘫在了地上,只能苦苦哀求,额头上都磕出血来了。

巴月这才慢条斯理道:“我也不在乎这点银子,看在乡里乡亲的,你不赔也没有关系,只是我这染坊,以后不许你再踏足半步,张三嫂那里,你也得去赔个不是,以后不单你不许再欺负她孤儿寡母,见了别人欺负她一家子,你得出面担着保着,若是做不到,哼哼!”

她的话也不用说全,光只哼哼两声,就已经吓得张癞子魂不附体,马上就指天发出毒誓,绝对不再欺负张三嫂一家子。

巴月懒得理他,见他发了毒誓,心里知道这里的人轻易不发誓,一旦发誓,一般都不敢违逆,便道:“那你去吧,判官老爷说了,你脸上的鬼符,需得五日才可消去,以为警戒。”

那张癞子连滚带爬的去了,见他走了,巴月才捧着肚子笑弯了腰。

其实张癞子的脸上也没什么,就是一片青青紫紫占据了他大半张脸,把他那张本来就猥琐的面孔,弄得跟鬼脸似的。这些青青紫紫的颜色,不是别的,就是她用来染布的染料,混在驴粪里,一起打中了张癞子的脸。当时天色已经黑了,张癞子回家后只顾用清水洗脸,哪里知道脸上染了颜色,何况这颜色也不是随便清洗一下就能洗掉的,自然就留在他的脸上。

偏偏张癞子家中甚是贫寒,一到天黑,就上床睡觉,连油灯都点不起,家里人哪里瞧得清楚他脸上染了颜色,到了第二天天亮,猛一看他的脸上青青紫紫,状似狰狞,自然是被吓到了,还以为是半夜里判官老爷显灵,在他脸上贴鬼符了呢。

第34章 可怕的女人

等张癞子走了许久,奶娘才颤颠颠的从屋里出来,问道:“月儿……你、你真的能请得动判官老爷?”

巴月笑得直不起腰,忍了好久,才缓过气来,原来想直言相告,转念一想,又怕奶娘藏不住话头泄了底,让张癞子知道了,以后再镇不住他,便顺水推舟道:“判官老爷可喜欢我呢,他说过了,要是阳间有人欺负我,就告诉他,他到了夜里,一定帮我来讨债呢。”

奶娘听了,连念几声阿弥佗佛,不喜反忧,道:“月儿,这种事情,你日后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了,就怕官府说你妖言惑众,把你拿了问罪,可就不好了。”

巴月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应是,表示以后再也不这样干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已经在张家村里传了开来,村里的人再见到她,眼底不由得都有了几分惊惧,人人都知道这个李家弃妇能通鬼神,古人历来信巫,虽然并没有排斥她,却是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地里说她的坏话了。倒是同谋犯张小虎同志知道内中的究竟,不过他嘴巴很牢,巴月嘱咐了不让他对别人说,他就一个字儿也不对别人透露,暗地里见村里的三姑六婆都不说巴月的坏话了,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古人对鬼神的敬畏,实在是超出了巴月的理解范围。好在张三嫂和那两个老猎人跟她相处的时间也久了,知道巴月是个性子爽快的好人,倒是还照旧来帮她干活,对于惩治了张癞子这件事儿,张三嫂对巴月极是感激,亲手给巴月绣了一只钱袋,很是精致,极得巴月的喜欢。

不过琉璃冻被毁了一罐,剩下的就不够用了,为此巴月不得不推迟了去百陵州的日程,先到常安府去找石匠了。

石匠见到她来买琉璃冻,有些意外,问道:“八姑娘,琉璃冻这么快便用完了?”

时间长了,基本上石匠也能算出巴月大致一个月要用几罐琉璃冻,都会提前两三天做好等她来拿,按说巴月下次来拿,应该在十天之后。

巴月没好气道:“别提了,让村里一个无赖砸毁了一罐。”

石匠“哦”了一声,也没问究竟,只是有些为难道:“我这里只剩下小半罐了,怕是不够你用。”

“现做需要多少时间?”

“半天,一罐。”石匠的回答非常简练。

“我跟你一起做呢?”

石匠瞅瞅她的细胳膊细腿儿,回答依旧是:“半天,一罐。”

巴月气结,有种被小看了的郁闷,但是又不能发作,毕竟,论做琉璃冻,石匠才是内行,因此只能气鼓鼓道:“那你就做吧。”

石匠转身进了屋,取了一吊钱出来,巴月眨巴眨巴眼睛,跟在他身后问:“你取钱做什么?”

“买材料。”石匠瞥了她一眼。

又被鄙视了,巴月再次气结,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她问了个笨问题,都是这几天跑来跑去,跑得她思维都变得迟缓了。

她跟着石匠东跑西跑,绕着两条街转了一大圈,才终于把材料都买齐全,然后巴月就蹲在那里看着石匠拿着锤子把买来的那些材料砸啊砸啊,砸得粉身碎骨,又一股脑儿丢进锅里熬,她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帮石匠生了个火,砸材料没她的份儿,光是那把锤子她就拎不动,至于熬煮,锅盖一盖,也没她什么事儿。

石匠看她蹲着无聊,便道:“要熬上两个时辰呢,熬完了还要放到罐子里捣小半个时辰,最后去渣再熬一个时辰才算完成,你若有别的事,可先办了再过来取。”

巴月蹲在一边有气无力道:“我没别的事,这几天跑来跑去也累了,就蹲你这儿休息休息,再跑腿可就得跑断掉了。”

石匠瞥瞥她,转身给她拿了个马扎过来:“坐着等吧,蹲久了脚会麻。”

巴月一乐,把马扎往屁股下面一放,舒舒服服的坐下来,笑道:“瞧你笨拙的模样,倒还懂得体贴女人啊。”

石匠听着不是滋味,因为那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称赞,而像是调侃,干脆身体一转,背对着巴月,不再理会她,继续对着他的石材敲敲打打了。

巴月更乐了,故意逗弄他,道:“你怎么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邵十六都没你这么闷,人家好歹是个年轻小伙子,怕生,所以才不怎么说话,你老大一个人了,怎么也不说话?将来要是有媒人来给你说亲,还不把你当哑巴啊。”

石匠扯了一把胡子,不搭理她。

巴月却偏见不得他这么沉闷的样子,每每此时就有一股欺负他的冲动,尤其是现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欺负欺负石匠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不是,于是干脆就自顾的跑进屋里倒了杯水,端着水出来,又把马扎搬到石匠身边,一屁股坐下来,对着石匠的耳朵就嘀嘀咕咕起来,反正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天上飞的说到水里游的,中间也穿插了一些她从邵九那里听来的见闻,提到邵九,就忍不住又说到她和邵九之间的合作关系,然后又提到这些天去百陵州的见闻,尤其是说到那李府那个有趣的老太爷的时候,她更是乐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