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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穿越——恨嫁下堂妇(4)

奶娘一下子又红了眼,道:“怪道我见你醒来后,言行举止都有些不同,却原来如此,天可怜见,月儿你心地善良,往日在林家时,每到灾年,便施粥于灾民,行了功德,才终于有了今日的果报。”

巴月这才知道,原来林八月还是个乐善好施的,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算了,这对她来说,是种解脱也说不准。

虽然这样想着,戏却还要演下去,又掐了自己一把,再挤出两滴泪水,继续道:“爹爹还说,寄人篱下,终究难免要受人欺压,让我还阳之后,带着奶娘,另奔他乡,便是乞讨为生,也强过寄人篱下受人欺辱,我若再丢了林家脸面,爹爹便不让我姓林了。”

“这、这、这……”奶娘惊得手足皆冷,“月儿,你举目无亲,又能往何处投奔。”

巴月眨巴眨巴眼睛,道:“月儿不是还有些银子么,或可做些小买卖……这也是我林家的本业……”

“不成,不成,往日你手底下有一众掌柜伙计照应,这才让你把林家家业继承下来,如今你一个孤女,如何能抛头露面,将来……还怎么再嫁啊……”奶娘把头摇得像个博浪鼓。

还能再嫁?

巴月一愣,突然发现自己的思想似乎走入了误区,她还以为被休弃的妇人不可能再嫁了,这才想到自己做点生意养活自己。

嫁人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啊,她挠着头开始认真考虑。古代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做生意的话,确实不太可行,对于古代女人来说,嫁人是一生的职业,干得好的话,这一辈子也就不愁了。不过嫁人的话,那也得看嫁给什么人,再来一个李少东,她可受不了。

“月儿,这些事以后再说,饿了吧,奶娘给你做些吃食去。”

奶娘说着,便去了,却哪里知道巴月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还在那里苦思冥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

说实话,嫁人是可以,但是她可不想再落到手里无钱的地步,说粗俗点,钱就是个王八蛋,拿来砸人最容易,没有钱,就只能被别人砸了,林八月可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但凡她手里还拽着几个钱,何至于会被休掉。

所以说,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万万不能,这句话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是至理名言,哪怕穿越了也一样。

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嫁人的时候,摆脱寄人篱下的处境才是最紧要的,阿禄嫂是暂时被她的胡说八道给吓住了,等过一阵子她恍过神来,刚刚骗回来的银子和衣服,恐怕就又要被抢走了。

但是现在巴月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一无所知,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一会儿奶娘拿了几个干巴巴的大饼进来,两个人围坐在矮桌边,就这么就着一碗白水吃了下去。

这日子真是……不能这么过下去。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用一夜的时间,巴月想明白了这一点,在梦中,她挥手向过去的亲人们告别,哭得淅沥哗啦的,可是等到天亮一睁眼,她就又现实得像没心没肺的人一样。

反正都回不去了,与其怨天由人,不如正视眼前,总之,她是绝对没有勇气再跑到井里去试验一次水穿,能不能穿回她原来的时空她不知道,但是如果这世上真有阴间的话,那她十有八九就是穿到那里去了。

第二天,巴月在村子里来回走了三趟,她不是在熟悉地形,而是在熟悉风土人情。想要摆脱寄人篱下的困境,总得先让她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个大概的了解。

第3章 穿越后的第一次考察

这村子不大,也就几百来户人家,周围没有河流,倒是家家有水井,这让巴月有些想不明白,提到水井她总会想起烟雨江南,青石小道,不过如果是江南,怎么会没有河流,至少水沟总该有一个。但如果不是江南,怎么会奢侈家家有水井的地步,印象里,北方的村落总是一个村落里一个水井。

算了,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土人,弄不明白拉倒,反正她又不是来考察水井的。

村西边有片桑树林,她第一次经过的时候,没见着人,第二次经过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倒是看见七八个村妇围在一起转着纺车,正在纺纱。

巴月第一次看人纺纱,原始的手工业者让她感觉到稀奇,就停下来看了她们一会儿。那些村妇显然是认得她的,见她停了下来,便有人调笑道:“李家嫂子,听说你昨儿喝了几口井水,咱这里的井水甜不甜?”

这一问,便让旁边那些一起纺纱的村妇都哄笑起来。

林八月都已经被休了,这些人还叫她李家嫂子,显然是没什么好意思的,再听那口气,就更不是滋味了。

巴月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显然她已经不是那个好欺负的林八月了,听那村妇这样一说,便笑了笑,回道:“甜,真是甜到心窝里去了,咱们村子里的水质真好,用来洗澡再好不过了,听老人说,井里的水是活的,一家通,百家通,真不好意思,这几日让大家尽喝我的洗澡水了。”

那些村妇未料到一向软弱可欺的林八月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笑声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大惑不解的样子。

巴月却不再理会她们,转头继续思考她的脱困大计。

却不料到了村东头,恰见几个男人勾肩搭背的走来,一看到她,就怪声怪气的叫道:“哟,这不是李家嫂子吗,几日不见,皮肤白了许多嘛……”

这几个人,不用想,就是占过林八月便宜的混蛋。

巴月眉头一竖,狠狠瞪着他们,思量着要是他们敢过来,就狠狠给他们几下女子防狼术,打他们个头破血流,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谁知这几个男人已经听说了她昨日投井和后来那段阳债阴债论,虽然口上花花,却还真没人敢上前轻薄。

巴月恶狠狠的瞪了他们几眼,把那几个混蛋吓了一跳,居然不敢直视,赶紧走了。

傍晚的时候,巴月回到了那间破屋子里,奶娘围着她关心了问了许多话,等夜幕降临之后,奶娘才去睡了,巴月则睁着眼睛,对着黑漆漆的屋顶,盘算今天一天的成果。

首先,她确认了一件事,虽然不知道年代,不知道政权,但是很明显,目前的大环境很和平。从今天她听到村里的一些人的谈论中,她知道了这个村子虽然小,但是位置并不偏僻,往南不远就有个常安府,很繁荣热闹。往北不远有个百陵州,比常安府更大,她所在这个村子,叫做张家村,隶属于常安府,但是常安府也隶属于百陵州。

村子外有一条官道,就是常安府和百陵州之间必经的通道,经常会有商队经过,偶尔也会在村子里停留一天,收购村妇们纺的生纱,还有一些兽皮草药之类的。村子背靠着一座山,村里几乎少有人耕地种田,多半都是以养蚕纺纱和进山打猎采药为生。

巴月正是从这种平淡的生活上,推测出现在是和平年代,如果是战乱期间,早就人心惶惶了。乱世人命贱如草,现在她不用担心哪天自己突然就没命了,至少盛世里横死的机会比乱世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