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武陵春(出书版)(4)

「阿弃,我教你怎么抓住一个男人的把柄吧……」

随着阿呆低低的话语,阿弃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呼,双唇就被严严实实的堵住了。阿呆的双手在他的身上缓慢游移,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脱下了,裤子也滑落在地上。

两个人,都赤袒相对,肌肤相触,暖暖的,彼此独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被柔柔的月光照拂着。

隔了许久,才隐约听到阿弃低低的呢喃声:「你……我……」

「嘘……现在不宜说话……」

于是某人双唇再次被堵住,月光下,只有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不停的回旋飘荡。

阿弃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这么快乐。

当然,事后腰膝酸软的后遗症,让阿弃不得不耽误了一天的打柴工夫,趴在床上越想越生气,抓着斧子追了某人几步,就扶着腰无力地趴回床上了。

「别生气了,我替你砍柴去。」

阿呆第一次有了主动表现的意图,不过却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滚一边去,闲得慌就到溪里去摸几条鱼。」阿弃吼了一句,又有气无力的嘀咕,「打柴也是有讲究的,山上那些树长得不容易,被你糟蹋了才叫可惜。」

他当真是把这个呆子瞧得比门缝还扁。

「好吧,摸鱼就摸鱼。」

阿呆从善如流,挽起裤腿和袖子,空着双手就下溪去了,屋里留下阿弃一个人在胡思乱想。这几天没下雨吧,不对不对,前天下了一场午后雷阵雨,溪水又涨了些,那个呆子会不会不小心脚一滑,又被溪水冲走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阿弃在床上再也待不住,一手扶腰,一手扶墙,勉强拖着身体走到溪边,就看见那个呆子站在溪边,手里拿了一根桃枝,往水里一插,就叉上一条鱼来,拿到眼前看看,居然嫌小,又扔回溪里去了。

「败家子,败家子……」阿弃气得跳脚,大骂道,「鱼都被你叉死了,扔回去做什么,说你呆,你说呆,没见过比你更呆的了……」

他气得厉害,一时间竟然也没有注意,阿呆用桃枝叉鱼的本事有多么惊世骇俗,就算是常年在河边捕鱼的渔夫,怕也是没这个用桃枝叉鱼的本事,先不说一叉一个准,能不能叉进去还得另说。这是树枝,不是钢叉。

「鱼小了没肉。」阿呆看到阿弃,眼睛变得弯弯的,表情看上去更呆了。

阿弃一手指着他的鼻尖,骂道:「蚊子再小也是肉,这鱼比蚊子还大多了。」

「哦。」

阿呆应了一声,桃枝如同闪电般再次刺出,哗啦,又一尾鱼中招了。

「啊,好大,这条鱼至少有四斤……」阿弃眼睛都瞪圆了,「你、你、你怎么又扔回水里去了?」

如果不是被阿呆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阿弃差点没扑进溪里把那条鱼捞上来,直气得他对着阿呆又踢又打,一不小心拧了腰,又有气无力的扶着腰,几乎瘫在了阿呆的身上。

「看你累的,回床上躺着去吧。」

阿呆替他揉了揉腰,打算把他送回屋里,被阿弃一巴掌拍开。

「不去,你、你为什么把刚才那尾大鱼扔回水里?」阿弃横眉怒目。

「哦……」阿呆摊了摊手,「不是鳜鱼,不好吃。」

「我咬死你……」阿弃真的怒了,一口咬在阿呆的胳膊上,败家子,没见过这样的败家子,不咬死不足以平民愤。

「喂喂喂,你属狗的呀……」阿呆叫了起来。

阿弃磨了磨牙齿,龇牙咧嘴道:「没错,我就是属狗的。」

打打闹闹中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八月,中秋月圆,也是团圆,阿弃挖了一坛酒出来。才酿了两个月,说不上好,但是已经有了酒味儿,拿出来还勉强能应个景。

搬了个树桩当桌子,一左一右放了两张四脚矮凳,当中是一盘烤野鸡,一人面前一碗酒,这就算是团圆饭了。

阿弃露了笑脸,啃野鸡啃得香喷喷的。这野鸡是阿呆打回来的,自从那天带着阿呆到山里转了一圈,意外发现,原来这呆子还真的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打只野鸡、野兔什么的不在话下。

自此,阿弃的生活质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几乎是餐餐有肉,顿顿有鸡,两个月下来,整个人都胖了一圈,搞得他都不想卖柴了,把吃不完的鸡啊肉啊卖掉,来钱比卖柴快。

吃饱喝足,少不了要运动一番。阿呆不喜欢在屋里,经常抱着阿弃打野战,有时候在树上,有时候在树下,有时候干脆就在溪边,完事了就可以清洗。这地方就他们两个人,都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

「呆子,看我,不要看天上的月亮。」

带着高潮后的余韵,阿弃对阿呆宁可看月亮也不看他的行为表达了不满,方式就是用两只手拉着阿呆的嘴巴,东扯西扯,再向上扯,扯出一张滑稽的笑脸。

阿呆拉下他不安分的两只手,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才算安抚住。然后翻个身体,让阿弃趴在他的胸前,他则继续盯着天上的月亮看。

「阿弃。」

「嗯?」

「我发现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

自从伤好之后,阿呆就在阿弃不知道的时候,将这附近跑了个遍。这片桃林很大,方圆十里地,他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除了阿弃之外。

本能的,阿呆觉得有一丝诡异。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阿弃打了个哈欠,有点睡意,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道,「以前还有阿汉爷爷和我娘,可是六年前,阿汉爷爷死了,三年前娘也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没有别人?」

「也不是啦……阿汉爷爷说,以前这里是个村子,住了百来户人家,大家生活得很安乐哦,从来都没有人离开过村子,后来啊……后来有个人划着船顺着溪水来到村子里,跟大家说起外面的事情,村子里的人听了觉得很新鲜,那个人走了以后,村子里一些年轻人就按捺不住,偷偷跑了出去……再后来……」

他说到这里,又打了个哈欠,眼皮子也开始打架了。

「再后来怎么了?」阿呆摇了摇他,对这个故事有了一点兴趣。

「再后来……呃…… 再后来……」阿弃想了一会儿,才继续道,「那些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村子里的人都相信,他们一定是在外面过上了吃穿不愁的好日子,不乐意回来了,就有更多的人离开了村子……然后,村子里基本上就没有人了,只有一些走不动的老人,等到老人都死了以后,这村子里,就只剩下阿汉爷爷了。年轻的时候阿汉爷爷也离开过村子,可是他运气不好,一出去就碰上了地痞无赖,被打断了一条腿,因为在外面一个人也不认识,没有人帮他,阿汉爷爷只好回到村子里。」

「那你和你娘?」

「阿汉爷爷一个人住在这里,全靠打柴拿到外面去卖为生,我和我娘就是被阿汉爷爷捡回来的,我们来之前,这个村子最后的几个老人就都死了。告诉你啊,我也是我娘捡的,其实我娘是个黄花大闺女,有一天在溪边捡到了我,她不忍心把我再扔掉,就把我带回家。可是外面那些人好坏的,他们硬说我娘偷汉子,还生了我,他们把我娘和我一起浸猪笼,扔进了溪水里。幸亏阿汉爷爷那天出来卖柴,一时好心,就趁着天黑,把我娘和我又捞了上来,带回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