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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钱眼(出书版)(30)+番外

笨蛋配笨蛋,王八对绿豆,没治了。

《全书完》

番外

又到了春暖花开时候,佟府后园池塘里的荷叶,青碧可爱,铺满了水面,长长的柳条,垂到了水面上,几只蜻蜓顺着柳枝,飞落到荷叶上。

一阵风吹过,柳絮如雪,飘飘洒洒,将附近的草地,染上了一层白。

这一年,童谦终于成年了,也就是可以束发戴冠、成家立业了。

同样的,自从过了年,佟骞就一直有些不安,开始一段时间整天拉着童谦到处游玩,后来童谦玩腻味了,他又把自己关在屋里写写画画,写完了,画完了,瞅了几眼,不满意又撕了,如此反复几回,终于惹来了童谦的注意。

最近几个月童谦一直往严府跑,因为童谣有了身孕,他要当舅舅了,天天跑去对着姊姊的肚子跟未来的小外甥说话,惹得严洛水醋意大发,也难免冷落了佟骞,所以当他发现佟骞已经撕掉了不下二十幅画、三十幅字的时候,这个年龄见长心性却不见任何变化的小钱鬼捶胸顿足嚎啕大叫。

「银子啊……这些都是我的银子……」

抱着一地的碎纸片,童谦悲痛欲绝,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恨恨地瞪着佟骞,水气在眼眶里迅速凝聚。

佟骞慌了手脚,这几年他几乎是把童谦宠上了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童谦性格上的不见成长,绝对跟他有莫大的关系,一见到童谦眼里含泪,佟骞就没辄了。

「这些字画……都坏了,所以才撕了……我再画好的……再画好的……」

这样的解释显然不能抚慰童谦受伤的心灵,眼泪汪汪地数着废纸片。

「一、二、三……十五、十六……李员外要的竹子图五两、宋先生要的对联三两、陈家小姐要的并蒂花开图十五两……」算了半天,他抬头含泪怒瞪佟骞,「你撕掉了四百二十七两三钱银子……佟笨蛋,败家子……我、我不要理你了……」

如同以往每一次闹别扭一样,童谦扭头跑出了书房,一路上碰到什么砸碎什么,当然,这些都是不值钱的破烂,佟骞特意找来让童谦出气时砸的,自从童谦知道当初他不小心砸碎的花瓶,是价值千金的古董后,抱着佟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没把佟骞心疼死。

按照往常,每次童谦砸东西,不出片刻,佟骞都会追出来好言好语地赔罪道歉,顺便再许下一大堆承诺,承诺的内容,无非是孔方兄打头阵,到目前为止,佟骞已经欠下童谦一大笔债务,保守估计,至少他要每天画一张画,连画十五年,才能还清债务。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债多人不愁,何况债主还是童谦。佟骞只要童谦能陪在身边,就很满足了。

但是这一次,童谦把看得到的,摆在廊下的破陶罐,院子里缺了角的花盆,喝空了的酒坛子,几乎全砸光了,也没见佟骞追出来哄他,反而愣住了,站在院子里直发呆。

隔了许久,见佟骞仍旧没有出来,童谦站不住了,不对劲啊。擦擦眼泪,他蹑手蹑脚地跑回书房外,趴在窗边偷偷往里瞧。

佟骞颓丧地坐在书案前,双手捂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童谦回想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一向喜欢逗弄他的佟骞渐渐变得少言寡语,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过来。

难道……佟笨蛋有了新欢?

童谦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虽然他最近是常常往姊姊那里跑,冷落了佟骞,可是这个混蛋也不能就这样变心啊。

深呼吸,继续深呼吸……不能现在就闯进去质问,正所谓抓贼抓脏,捉奸捉双,童谦乱哄哄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跟踪。

假装又跑去看姐姐和未来的小外甥,童谦一出佟府的大门,就的拐进了旁边一条暗巷里。

过了没多久,佟骞摇着扇子从大门里面走出来,神不守舍地往前面走去,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一棵树。

「笨蛋……越来越笨了……」

童谦看得又好气又好笑,眼珠儿一转,从地上抓把泥抹脏了脸和衣服,装成乞丐的模样,赶紧猫着腰,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跟佟骞搭讪的人,不计其数。

有正当妙龄的风华少女,也有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甚至连嘴边长了一颗大黑痣的老太婆也不知羞耻地黏了过去……等等等等,这不是赵媒婆吗?

童谦两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两眼冒火地看着赵媒婆。这个老太婆想干什么?他竖长了耳朵想要听佟骞和赵媒婆说话,奈何离得太远,只能隐约听到「那事儿……有合适的人儿了……」

那事儿等于亲事。

合适的人儿等于女人。

童谦自动将听到的内容进行了扩展联想,一口小尖牙顿时磨得吱咯响,正要冲过去,拧着佟骞的耳朵回家,谁料到赵媒婆此时竟然一把拉住佟骞往前走,别看这个老太婆一双小脚,那走起路来飞快,童谦居然要一溜小跑才跟得上他们。

在扬州城里绕了大半个圈,赵媒婆把佟骞拉入了一间酒馆。

酒馆?

童谦歪着头打量着,佟骞喜欢喝酒,酒馆里的女人,还真是相配得很啊。继续磨着牙的小钱鬼,恨恨地跺着脚,绕到酒馆的后院,从土墙上爬入了酒馆里,蹑手蹑脚跑到窗户边,继续偷窥。

咦?不是女人?

一个少年,正殷勤地给佟骞倒酒,赵媒婆坐在旁边,不知说了什么话,那个少年白净净的脸上,突然升起了一团红晕。

有奸情,一定有奸情,看这个少年唇红齿白的模样儿,跟当年的自己足有七、八分像,再看佟骞,居然看着这个少年直出神,要说他们之间没有奸情,他童谦就跟佟骞姓。

啊,酒瓶子倒了!溢出来的酒,沿着桌面,染湿了佟骞的衣襟,那个少年「啊」了一声,赶紧解下肚子上的汗巾,想要给佟骞擦拭,却不料被桌子腿绊了一下,整个人都栽进了佟骞的怀里。

「啊啊啊,你这个毛没长齐的小子,不准你碰他!」

某只小钱鬼的醋坛子跟着酒坛子一起打翻了,气势汹汹地一脚踹开酒馆后门,拎住那个少年的后衣领,将他一把甩了出去,然后当着目瞠口呆的赵媒婆的面,揪着某个笨蛋的耳朵,对那个摔得晕头转向的少年大声吼道:「他是老子的人,谁敢打他的注意,老子就跟谁拚命。」

少年被童谦的凶悍吓得顿时白了一张小脸,抖着嘴唇半天没说出话来。童谦哪里管他,转面恶狠狠地瞪了赵媒婆一眼。

「老太婆,再敢打佟笨蛋的王意,老子就诅咒你说的媒一桩也成不了,哼!」

佟骞从童谦闯进来之后,就处于震惊的状态之中,到此时听童谦如此威胁赵媒婆,竟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到一半,砰砰两声,脸上顿时多了两只久违的黑眼圈。

「佟笨蛋,照照镜子去,就你这样儿,还想背着老子劈腿,老牛想吃嫩草,也不怕碜得懂,回家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