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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未识君(出书版)(59)+番外

作者: 尘印/千觞 阅读记录

戎骞旗料他在追忆往昔,思及他那晚昏昏沈沈间叫著的人名,心头居然莫名生出几分不快,也更不想掩饰,向舒流衣追问起来。

他那时的神情,想必很似个妒夫。

舒流衣一愣後,想发笑,终究忍住,解释道:‘是中书侍郎家的小公子冒画南……’他话音渐低,扭过了头,沈默片刻後,才低声续道:‘也是我的好友。’

意料之中的答案,戎骞旗越发不是滋味,冲动之下,从背後抱住了舒流衣,埋首他颈间。‘却不知我戎骞旗可否有幸成为流衣你的好友?’

舒流衣微微震了下,而戎骞旗看著他近在眼前颈线诱人的脖子,没给他思索犹豫的空隙,撩开他黑发吻了上去。

舒流衣的味道,比他想象中更清爽,淡幽幽的,宛若雨後洗尽了尘埃的花叶……

戎骞旗本是抱著挑逗之意,此刻却著了迷,将舒流衣搂得更紧,嘴唇用力地在他颈後嘬出个红印子。

‘骞旗兄……’舒流衣似是怕痒,避开戎骞旗下一个亲吻,转头看著他轻笑。

舒流衣从前,是否也曾在别的男人怀中如此笑过?戎骞旗目不转晴地审视著他,胸口有股怪异的感觉在翻腾。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假戏真做。

两天後舒流衣彻底痊愈,动身返乡。

戎骞旗籍口不放心他病体初愈,自告奋勇要护送。他知道舒流衣不会拒绝,甚至还看到舒流衣眼底浮起淡淡的欢喜。

舒流衣对他,好感日增。而戎骞旗,则渴望著更进一步的接触……

此去舒府,不过数百里路程,以骏马脚力几天便可抵达,戎骞旗与他却信马由缰,一路游山玩水,慢吞吞地走著。

半途上,还遭遇了几拨狙杀者,冲著舒流衣而来,均在戎骞旗剑下锻羽而归。

舒流衣一边赞叹著戎骞旗的剑术身手,一边不解地蹙起眉头。‘这些杀手不知是何来历,我可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麽人。’

‘人心险恶,又有谁能料得到呢?’戎骞旗陪著他叹气,然而触及舒流衣信任的目光,些微罪恶感油然而生──那些狙杀者的来路,他最清楚不过。只因他们全是他的手下,奉他之命伏击舒流衣,再由他出手驱敌,以博得舒流衣全心信赖。

事态完全朝著戎骞旗预期的方向发展,他得意之余亦觉忐忑。若被舒流衣发现了真相,他非但前功尽弃,只怕再也无法在舒流衣心目中立足。

只有死人,才不会走漏口风。於是,当几名手下再度来袭,戎骞旗竟起了杀心,执意将他们斩於剑下。

那几人也识破了戎骞旗的杀机,惊慌失措间作困兽斗。舒流衣上前相助,竟被一人挥刀伤了臂膀。

眼看舒流衣血染衣袖,戎骞旗怒不可遏,回手一剑,斩落了那人的首级。尽歼来人後,他匆匆为舒流衣包扎起伤口。

那一刀,并未斫中要害,但也令舒流衣失了不少血,行程因此再次放缓。

戎骞旗是真的心中有愧,带著舒流衣在客栈住下养伤,比初识时更小心十倍地侍奉著他,以致舒流衣都笑话他。‘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这点伤,也没什麽大不了的,骞旗你太大惊小怪了。’

‘流衣你可知道,我宁愿伤的人是我自己,也不想看到你受伤?’戎骞旗说的,全是肺腑之言,紧盯住舒流衣渐起波澜的双眸,认真地道:‘我日後,绝不会再让你为我负伤。’

舒流衣脸上神情变幻,最终化为一声低笑,凑近头,叹息般地在戎骞旗耳边呢喃:‘骞旗,能遇上你,真是我的运气……’

他又何尝不是?

那个夜晚,已无需多余的言语。两人在暗红的烛焰里为彼此宽衣解带,熟稔自然得如相处已久的伴侣。可当两人真正袒露相见时,戎骞旗扶著自己蓄势待发的欲望,紧张得直冒汗。

流衣那地方,怎麽看,都不可能容纳得下他。再看看舒流衣臂膀上刚愈合的伤口,戎骞旗决定放弃。他不想伤了舒流衣。

舒流衣显然明白他的心思,闷声笑了,翻身覆上戎骞旗,手指灵活地攀上男人最亢奋悸动之处,几下爱抚套弄,将戎骞旗逼至绝境。‘骞旗,你什麽都不用想,一切交给我就是。’

戎骞旗还在想著此举不妥,试图说服他停手,舒流衣落到他腰腹间的火热双唇,却摧垮了他最後一丝自持。

情欲如决堤的洪水狂涌而来,将戎骞旗灭了顶。身体被舒流衣撬开的刹那,他狠狠按下了舒流衣的脖子,狠狠地,吻住他。

若在结识舒流衣之前,他决计不信自己竟会为个男子展开身体,可面对舒流衣,戎骞旗理智全失。

舒流衣,大概是他耶律亓命里的劫……

云收雨散,舒流衣低喘著,轻笑,气息稍平後,他缓缓抽身退出,想找巾子来为戎骞旗擦拭。戎骞旗却紧扣住他,倾身,笑著将舒流衣先前曾对他做过的一切转而施加在舒流衣身上。

用双臂锁紧舒流衣细而充满韧性的腰,用全身上下最硬挺的部位把舒流衣牢牢地钉在床上,在舒流衣剧烈的喘息和呻吟声中进出、搅动、驰骋……

他也要舒流衣和他一样,永远都忘不了这一晚。

舒流衣的滋味,美好得难以言喻。之後多日,戎骞旗就如同个初尝情意的毛头小子,整天缠住了舒流衣厮混。

要不是接到上京密使送来的急报,他的叔父,大辽国皇帝急召他回朝议事,戎骞旗恐怕都快忘记了自己的身分和使命。

皇命不可违,他只得推脱师门有要事相召,与舒流衣依依惜别,还约好了来年再在江南相聚。

戎骞旗目送舒流衣一人一骑翩然行远,心下盘算著该如何才能让他长伴左右。舒流衣的风流名声,他早有耳闻,更不容自己成为舒流衣逢场作戏的过客。

舒流衣的余生,只能归他所有。

人世间,总有一些事,不能尽如人意。

纵使戎骞旗在大辽贵为王者,手握雄兵,傲视同侪,连皇帝也要礼让他三分。一年後,他依然尝到了失意的滋味。

舒流衣,果真如戎骞旗最担心的那样,移情别恋。在得知他的身分底细之後,更是拒他於千里之外。而且舒流衣今番恋上的,不是旁人,居然是戎骞旗那个冷漠如冰山的师父秋凤舞。

戎骞旗噬脐莫及,悔不当初,恨自己为何要假成亲,为何要邀舒流衣赴宴,让舒流衣和秋凤舞见了面!

可任凭他再怎麽後悔,倾尽所有,他也已然挽不回舒流衣的心。

嫉恨像头阴险的野兽,专挑戎骞旗心头最脆弱的地方撕咬,令他痛彻心肺,恨不得将秋凤舞剁成肉泥。

舒流衣是他的,绝不允许他人觊觎染指。

他明知舒流衣一心只想离开他,仍执意将之带回大辽。可看著舒流衣在他面前一天比一天消瘦、虚弱,直至气息奄奄,徘徊於生死之间,戎骞旗终是无法视而不见,狠不下心肠继续前行。

他想要的,是会对他凝眸微笑的流衣,并不是一具骨瘦如柴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