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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剑卿(65)

他虽是对着杜寒烟说话,但其实却是说与白赤宫听的,他不后悔,即使背负了一身骂名,即使被人羞辱得连头也抬不起来,但他依然不后悔。

“你、你、你……”

杜寒烟气极,想说什么又咬着牙硬生生咽下去,目光转回白赤宫的身上,道:“好,你既然被这个下贱男人迷住,我就死……”

“表妹,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不可啊,有话好好说……”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却是李九月和凤花重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李九月倒也罢了,可凤花重却挺着个半大不小的肚子,走得摇摇晃晃,看得白赤宫一惊,闪身过去扶住了她。

“你不在屋里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凤花重幽怨地看了白赤宫一眼,没有说话。

李九月此时已经跑到杜寒烟的身边,把匕首抢下,将杜寒烟拖走,说来也奇怪,杜寒烟恁大的脾气,在李九月面前竟然半点也没有发作,被她连拖带拉地带走。

“汝郎,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好象是动了胎气。”

凤花重蹙起了眉,突然满面痛苦,弯下腰抱住了肚子。

“来人,快去请大夫。”

白赤宫脸色一变,将她拦腰抱起,往漱兰阁飞身而去。

转眼间,只剩下白衣剑卿孤零零地站着,缓缓走进了东华阁,里面收拾得挺干净,家具被褥一应俱全,看得出摆设方位都很用心,只是很寂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人。

这场风波很快就过去了,日子照着平常一样过,除了李九月来看过白衣剑卿一回,问了几句家常话,他才知道原来这东华阁竟然是李九月亲手布置的。

白衣剑卿心里突然生出某种警惕,感觉到了不对劲,不说东华阁里的各种布置能明显看出费了心思,就是李九月看他的眼神,也很以前不太一样,似乎亲密了许多,这让他十分不安。那件盖在李九月身上的外袍一直没有拿回来,现在也不好开口索要。

事实证明,白衣剑卿的预感是对的。

第29章

两个月后,那一天突然下起了雪,北风刮得呼呼响,白赤宫去陪夫人们用早膳,白衣剑卿照例去钓鱼。只是消遣,自从搬到了东华阁,他的衣食都有李九月照应,再不用啃干巴巴地馒头。

回到白家大院的时候,却发现气氛不对劲,下人们一脸紧张地往碧水阁窥视,白衣剑卿心里奇怪,却不好去问,回到东华阁刚坐下,砰地一声,门被踢开了,白赤宫一脸狂怒地走进来,猛地扣住他的手腕。

“你跟我来。”

“发生了什么事,汝郎?”

白衣剑卿吃了一惊,身不由己地被白赤宫拖了出去,一路径直到了碧水阁。还没进门,就已经隐隐听到里面有哭声传来,听起来像丫环绿玉。

到了里面,果然是绿玉抱着李九月在哭,而李九月则躺在地上,左脸高高地肿起,而杜寒烟则站在旁边,一看到白衣剑卿进来,就扑过来拳打脚踢。

“是你,都是你干的……你这个混蛋,无耻,下流……”

白衣剑卿的命门被白赤宫扣在手里,无法闪避,眼看就要被杜寒烟打中,白赤宫却爆怒一喝道:“住手!”

然后猛一甩手,白衣剑卿往前冲了两步,才站稳身体,疑惑地望向白赤宫,却被他眼底的一片赤红给震得心惊。

“李九月,白衣剑卿,我要你们当场对质。”

白赤宫哑着声音指着李九月,对白衣剑卿道:“她的肚子,是不是你搞大的?”

什么!白衣剑卿瞠目结舌,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时李九月却突然道:“不是他……不是他……汝郎,你不要冤枉他……”

“表姐,你到现在还护着这个无耻之徒吗?”杜寒烟猛地大叫。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李九月泪流满面,她不敢看向白衣剑卿,唯恐害了他,她想不到会有了身孕,只是一次而已。那天,她约了白衣剑卿,久等不至,于是她喝醉了,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到了白衣剑卿的身影,感受到他火热的拥抱,她迷醉了,自解罗裳。本以为只是一场梦,可是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碧水阁,身上盖着白衣剑卿的外袍,而身体里的一丝异样,也证明了这不是一场梦。

她当时太开心了,忘了把那件外袍收起来,结果让来看她的杜寒烟看到了,尽管她什么也没说,可是她知道以杜寒烟的聪明,一定能猜到,她很怕杜寒烟去找白衣剑卿的麻烦,果然……还好没出什么事。可是她没有想到就在她放下心之后,会在用早膳的时候突然晕倒,被凤花重诊出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白赤宫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她,这孩子自然不是他的,当时白赤宫就勃然大怒,刮了她一巴掌,把她带回了碧水阁逼问,她怎么能说,这些日子,她眼看着白衣剑卿越来越快乐,她怎么能说出事实让他来承受白赤宫的怒火。

可是杜寒烟却大声说出白衣剑卿的名字。李九月当时几乎要晕过去,她眼看着白赤宫的脸因极度震怒而扭曲到可怕的程度,然后甩门而去。

白衣剑卿起先还是一阵迷茫,甚至心里带着几分酸意,不知道李九月有了身孕,白赤宫为什么不喜反怒。可是他生性谨细,听了几句,便隐隐猜出了他们话中的意思。杜寒烟说李九月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这让他好气又好笑,而白赤宫的暴怒表情又让他心里一沉,难道这个孩子真的不是白赤宫的?

那么……他难以置信地望向李九月,女子纤弱的身体瑟缩在床上,看上去十分可怜,这样善良的女人,怎么会去偷人?

白衣剑卿的沉默,显然被当前所有人理解为默认。

第30章

“不是他……不是他……”李九月慌了,一边哭一边对白衣剑卿喊道,“你说话呀,告诉他们,不是你做的……”

她好害怕,那一夜是个错误,是她主动的,不关白衣剑卿的事,她害怕白赤宫因此而杀了白衣剑卿,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表姐,你还护着他,证据都摆在这里,明明是他强迫你的……”

杜寒烟在白赤宫发现李九月有了身孕的时候,就已经编出了一个白衣剑卿酒后狂性大发、用武力强迫李九月的故事,显然是要把责任全部推到白衣剑卿的头上,保住李九月的性命。

白衣剑卿看着自己忘记拿回的那件外袍,被扔到脚下,他缓缓弯下腰,捡起来,一抹细腻的脂粉香涌入鼻中。目光从李九月哭泣的脸上扫过,现在无论他说什么,也无法掩盖李九月偷人的事实,而且,他的话,白赤宫会相信吗?

“不是我。”

直直地望着白赤宫那双因为极度愤怒而变得赤红如血的眼,他的心一点一点地凉透,在白赤宫的眼里,他只看到发了狂般的怒意和恨意,没有半分信任,但他还是要为自己辩争一句,只一句,再多的解释不过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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