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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后炼成记(86)

长安城西延平门外,独孤家的兄弟静默地站在一起,独孤伽罗、高熲和杨坚陪在一边,独孤伽罗的两位姐姐并没有来送行。再旁边是于翼、侯莫陈芮和郑译等人偷偷派自家人送过来的马车、马匹和一些钱物、干粮。

独孤伽罗没有哭,虽然是费尽心力才忍住不哭,可此时此刻,她就是觉得不能哭,似乎只要一哭,他们就输了。

独孤善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众人,笑道:“罢了,事已至此,我们这就出发了。普六茹、昭玄,伽罗就拜托你们了。”

“三郎君放心,”高熲信誓旦旦道,“只要我还在长安一日,就断不会叫她受了委屈,我以命担保!”

杨坚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一定”,虽然只有两个字,却让独孤善无比放心。

“我信你们。你们也千万小心,莫要意气用事。”

独孤善知道,要让独孤伽罗和高熲打消报仇平反的念头是不可能的,就连他也不相信自己可以释怀,但如今他们兄弟都将前往蜀地,长安城中只剩下独孤伽罗和高熲两人,虽说还有其他亲友,可独孤善到底是不放心,他不愿让自己的弟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却也无可奈何。

“我不在身边,再没人能管束你们,尤其是伽罗,就当是为了哥哥们,也千万莫要再闯祸了。”

独孤伽罗猛点头,却无法开口,因为一开口,泪水就会汹涌而出。她不愿哭。

杨坚郑重其事道:“三哥放心,以前都是你们替她善后,日后有我在。”

独孤善看着杨坚点了点头,欣慰地笑着,却又叹息道:“普六茹你日后也会有很多事,后院的人一多,或许就顾不上了。”

如今独孤家大势已去,普六茹若要继承陈留郡公的爵位,会再娶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闻言,杨坚蹙眉。为什么所有人都认定他会负了伽罗?

思索片刻,杨坚突然拉了拉独孤伽罗,与独孤伽罗相对而立后,一手指天,道:“我普六茹……我杨坚对天起誓,此生唯此一妻,子无异生,贫富不能离,悲喜不能分,誓祸福与共,生死不弃,陷祸难病痛亦相依,纵黄泉碧落亦相随。卿之深情,此生不负。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杨坚这誓言来的太过突然,得到誓言的独孤伽罗呆住了,作为见证人的高熲以及独孤兄弟也呆住了,所有人都傻愣愣地看了杨坚半晌,而后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独孤伽罗的眼泪刷的就一涌而出,捂着嘴捶打杨坚一拳:“我还跟你说不想哭的,你干吗又这么突然?”

这人总是突然做出一些吓人却又能安抚人心的举动。

杨坚挨了一拳,无辜道:“我觉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三哥放心。”

独孤善摇头失笑,道:“唯此一妻,子无异生吗?哈哈哈,我确实是放心了。普六茹你说到便要做到,我信你!”

听了独孤善这话,杨坚也松了口气。若这样独孤善还不信他,那他就真的没办法了。

独孤善抬手拍了拍杨坚的肩膀,道:“那我们走了,若可以,我会寄信回来的。”

独孤伽罗擦干眼泪,将身后的洛容和洛生招到前面来,对独孤善说道:“家宅奴仆虽能在蜀地购置,可前往蜀地的这一路上,弟弟们还需要人照顾,府里的人都没能带出来,我便要洛容和洛生跟着你们。他们俩的卖身契我都已经烧了,这样一来,宇文护对独孤家的约束也管不了他们两个。”

独孤善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拒绝,可想了想,拒绝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样也好,待安顿好了,便让他们回来给你报个平安也好。哥哥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独孤伽罗点头。

离别的时候,话总是说也说不完,可是说得再多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索性便也不说,彼此心照不宣,笑对离别。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回到将军府的独孤伽罗还是忍不住哭了一场。

“这个时候还把洛容和洛生送走,这丫头是真的打算一个熬过去吗?”

独孤伽罗的房门口,秦关一见杨坚出来,便开了口,偏低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这刚刚好的时机却像是在问杨坚。

杨坚顿住脚步偏头看着秦关,沉声道:“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我。”

“是嘛,”秦关轻笑一声,也不知是认同了杨坚的话,还是不屑一顾,“希望你坚持得住。在选出适合的新护卫之前,我会护她周全的。”

听到这话,杨坚的脸色又冷了两分,道:“她是我的妻,她的周全不需要别人来保护。”

这人虽是伽罗特地请来的,而且于他也算有恩,可他不论如何都讨厌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阴雨连绵

二月末,天气渐暖。这一年的雨水尤其地多,有时是倾盆大雨,狂暴地下个爽快,有时又是绵绵细雨,痴缠着连日不断,似乎是打从卫国公府出事以来,这天儿就不曾放晴,叫人的心情也跟这天气一样笼罩着阴霾。

秦关站在书房的窗外,抬手在窗棱上猛瞧两下。

书房里正靠着窗边发呆的独孤伽罗被吓了一跳,涣散的眼神这才有了焦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能出什么事?”秦关冲天翻了个白眼,“这府里连个人都没有,想惹出点儿事儿来都不容易。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别总靠在窗边吹风。”

洛容走了之后,杨坚倒是给独孤伽罗找了个新的女婢,名叫翠雀,是个手脚麻利的,只是到底比不上与独孤伽罗一起长大的洛容,这新的女婢也只是个女婢罢了,对着这将军府里的女主人,她也是心怀敬畏地离得远远的,倒是老实听话,可因着少了一份关心,也就太老实了些。

“没事儿。”独孤伽罗扯了扯嘴角,笑得没有半分开心的感觉。

秦关叹一口气,道:“哪里没事儿了?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独孤伽罗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色?很难看吗?”

何止是难看?秦关冲天翻了个白眼,又道:“你夫君说了,你若在府里呆着闷了,就出去走动走动,你那两个姐姐不是还在长安吗?我陪你过去?”

独孤伽罗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去不得。独孤氏虽败,却没能被斩草除根,我不能再给那人铲除异己的借口,况且我也不能连累陈留郡公府的人也背上结党谋反的罪名。”

秦关一愣,转眼看着独孤伽罗的神色有些微妙,道:“你若是男子,必有将相之才。”

独孤伽罗被这话逗笑了,玩笑道:“我身为女子又何妨?做将相身后的人不也挺好?”

秦关撇嘴,道:“这将相若说的是你那夫君,那还差得远了。”

“是吗?”独孤伽罗微笑,那笑容看起来高深莫测,似故意在逗秦关,可却还带着一丝只有独孤伽罗自己才知道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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