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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后炼成记(45)

越敲下去,独孤伽罗的手法就越娴熟,那叮叮咚咚的声音连成一串又一串,灵动欢快又清脆悦耳,听得人心情大好。心情一好起来,独孤伽罗就玩得更投入了,手上越来越快,敲打出的声音也越来越清脆响亮。

让人心烦意乱的喧闹中突然挤进一丝不和谐的声音,这声音还犹如清泉冷水一般清凉入心。

最先注意到这声音的自然是独孤伽罗身边的人,这些人注意到了,于是安静下来侧耳倾听,紧接着坐得再远一点的人也听到了,安静下来细细分辨这是何种声音……安静的范围逐渐扩大,这大殿里便渐渐只剩下了独孤伽罗敲出的这叮咚声响。

独孤伽罗兴致高昂,一曲罢了便接上另一首,将自己弹过的琴曲统统回想一遍敲成另一种旋律,听着那些完全变了样儿的曲子,独孤伽罗乐不可支。

可玩着玩着,独孤伽罗就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事情。

为什么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大殿里好像突然没有声音了呢?难不成是陛下来了?

独孤伽罗被自己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倏地停住,表情慌张地抬头径直望向龙椅。

龙椅是空的。

独孤伽罗松了一口气,可随即这口气就又提了起来。

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在看她?

独孤伽罗环顾四周,发现还真是所有人都在看她。

“呃……那个……嘿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独孤伽罗心虚地傻笑。

一殿的人被逗得哄堂大笑。

“独孤公的这个女儿可真是个活宝!小时候就闹腾,长大了还闹腾!竟还敢拿陛下的琉璃杯子来玩。”梁国公侯莫陈崇大笑着调侃道。

独孤信笑得一脸骄傲,却摇头无奈道:“这丫头是被我给宠坏了,到哪儿都敢放肆。”说着,独孤信扭头瞪了独孤伽罗一眼。

独孤伽罗缩缩脖子,吐了吐舌头。

侯莫陈崇回道:“这算什么?我鲜卑儿女,就该放肆!”

“梁国公言之有理。”

一听到这声音,大殿里的所有人立刻起身,而后向着龙椅的方向跪拜:“恭迎陛下。”

“起吧。”皇帝抬手虚扶,视线却是定在了独孤伽罗的身上,“早就听闻卫国公家的七娘子活泼俏丽,灵动可人,奈何满长安城的人都认得七娘子,独朕一直没机会瞧一瞧这名满长安的七娘子,今日总算是叫朕给见着了。”

“陛下谬赞。”独孤信赶紧谦虚一下。

皇帝微微一笑,龙行虎步地走到龙椅前,转身坐下。

跟着皇帝一起来的宇文邕和宇文护也各自坐到位置上。

皇帝依旧看着独孤伽罗,问道:“七娘子方才所奏之乐,就是用你面前那琉璃杯和筷子敲打出来的?”

“回禀陛下,正是如此。雕虫小技,让陛下见笑了。”独孤伽罗硬着头皮走到大殿中间,跪在皇帝面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恩,倒是有趣。你奏的是什么曲子?”

独孤伽罗嘴角一抽,道:“并不是什么曲子,玩闹罢了。”

“恩。”皇帝似沉吟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去给朕也取五个琉璃杯来。”

独孤伽罗心里一咯噔。这是皇帝也要试着玩一次?那也就是说,皇帝若是不会玩,她还得近距离指导一下?

独孤伽罗立刻开口道:“启禀陛下,这琉璃杯里是要加适量的水才能奏出宫商角徽羽五音,一时半会儿也调不准,不若……臣女斗胆,希望将自己方才已经调好音的五个琉璃杯献与陛下,以愉陛下。”

“哦?竟还有这样的学问?恩……那就依你所言。”

皇帝话音一落,就立刻有宫女取走了独孤伽罗桌上的五个琉璃杯,还小心翼翼的,生怕手不稳让那杯子里的水溅出来。

得了杯子,皇帝就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可没玩多久,就被宇文护打断。

皇帝让人将那杯子收了起来,说了些感恩朝臣的话,便宣布开宴。

回到位子上,独孤伽罗暗道以后再也不随便玩耍了。

☆、是妖还是仙

酒宴正酣,子时将至时,独孤伽罗便与独孤信打了个招呼,悄悄离开了大殿,若皇帝发现人不在,自有独孤信替她解释。

踏出殿门,独孤伽罗就在洛容的陪同下绕到了殿后,找到特地留给苍澜等春官的人做准备的大殿。

独孤伽罗一进门就见那殿内一片混乱,有人拿着待会儿要用的衣裳跑了跑去,有人举着没画好的脸子欲哭无泪,然而即使在这样嘈杂的人群中,静坐一隅的苍澜也十分抢眼。

“大胥大人。”独孤伽罗绕过人群,来到苍澜面前,盈盈一拜。

听到声音,苍澜掀起眼皮看了独孤伽罗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七娘子可知道,每年大傩之礼春官都会另准备一人,以免被选中的娘子突然因为各种原因上不了台,但说句实话,这人可从来没用上过,今年,七娘子可要用上那人?”

独孤伽罗一愣,随即莞尔:“大人以为伽罗日日起早披星戴月地做着这不习惯的事情是为了什么?何况那台子既然其他人能上得去,我又如何上不去?”

苍澜哂笑道:“我只是怕七娘子下不来台。”

独孤伽罗自信一笑,道:“大人放心,伽罗定不会扯了春官的后腿,今年的大傩之礼,只能比往年精彩!”

“好!”苍澜抚掌,“这是我第一年操办大傩之礼,比起七娘子,我这心可是一直悬着呢,可有七娘子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带七娘子去装扮。”

苍澜话音一落,立刻有学士来领独孤伽罗去装扮。

跟着那名叫平安的学士走出两步,独孤伽罗突然又听到苍澜的声音。

“我可以问七娘子一个问题吗?”

独孤伽罗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苍澜,道:“大人也算是伽罗的师父,不必与伽罗如此客气。”

苍澜欣慰一笑,道:“七娘子为何要参加大傩之礼?据我所知,七娘子可不像是爱出风头之人。”

闻言,独孤伽罗笑道:“这世上,兴许没有什么人是当真不爱出风头的,只看有没有那个能力罢了。伽罗进春官之前,家母说过一句话,她说女为悦己容,也要为悦己者绽放光彩。因此伽罗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大人便替我祈福吧。”

说完,独孤伽罗就迈开脚步,自信而坚定地离开。

这大傩之礼就在举行年宴的大殿外表演,快要开始表演时,就会有人将大殿正面的门扇全部拆掉,而后在各处增加烛火,以便皇帝与文武百官能够清楚地观看整场大傩之礼。

这祭礼在子时二刻时开始,子时四刻时结束,前后总共半个时辰,而独孤伽罗的出场是踩着子时过半那个点儿的,然后跟着跳完整个后半场。

独孤伽罗曾一度怀疑是苍澜给她加戏了,不然为何她要跳这么长时间?她分明记得以往的娘子们都只是在台上扭两下就下去了。

可不管怎样,这台戏是苍澜花了心思的,其中有很多她实在跳不来的地方,苍澜也都妥协了,花了心思帮她改。兴许换了别的娘子登台,苍澜也会如此用心,可最终受益的这个人毕竟是她,她该感谢苍澜,而送给苍澜最好的谢礼,便是将这一出傩戏完美地呈现给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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