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他笑得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几乎算是跌跌撞撞地随着沈奕丞的步伐前行，“你慢点……我不跟上了……”
“哈哈……笑死我了！”
两人重重叠叠地脚步声渐行渐远，世界又重新归于宁静。
夜风在窗外呼啸，吹得树枝沙沙作响。白炽灯将整个厨房照得亮堂堂的。
穆彻年伸手抹了一把脸，拿起流理台上叶零只来得及喝了一口的啤酒，仰头灌了一口，然后砸砸嘴，极其悲愤地叹出一口气：“……爽！真他妈爽毙了！”
57
出了这样一场闹剧，沈奕丞是说什么也不肯放叶零回房去睡，坚持两人在他的房间里凑合一晚。
“……凭什么啊？”叶零拉着门把手冲同样按着门的男人吼，“我不跟你睡！我要回自己房间！”
自从跟沈奕丞来了E市，也不知道是受了穆彻年的影响，还是那晚沈奕丞醉酒之后对他所做的那些事。总之，他就是莫名其妙的在他面前装不了温顺的样子。这样也好……现在除了不能在面前说粗话外，其他时候都可以没大没小的。反正，连沈奕丞都不介意了？他还能介意个毛？
男人黑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看，直把他看得鸡皮疙瘩抖了一地，耐不住性子问，“……你干嘛这样看我？我又没有说错。”
“酒，我的房间里也有很多，以后你要喝，不准去其他人那里。”男人的薄唇轻轻抿着，脸上的表情很淡，看过来的目光却很执拗。
叶零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却猛地发起烫来。
——这人说话怎么就那么……那么……不要脸呢？搞得他和他好像一家子一样！啊呸……
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于沈奕丞的“淫威”之下。叶零垂头丧气地上了床，倒头就睡。
靠，不是就是睡么？静态的好过动态的！
闭眼！挺尸！
“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光灭了。
寂静的空间里他能听见男人慢慢走过来的脚步声，然后……柔软的床微微下凹，被子被掀开的时候，灌入了一阵冷风。
叶零缩了缩肩膀，手按在胸口，用力抑制着那里扑通扑通疯狂的跳跃。
男人好像并没有这样的不良症状，很快的，呼吸就渐渐沉稳起来。叶零听见他睡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愈加烦躁不堪起来。
他故意重重翻了个身，面对却是男人宽厚的背影。他在黑暗里用力眨了眨眼睛，尽管放空了思绪，依旧是了无睡意。
也许是离得太近，也许是黑夜让人放松很多，他躺着躺着就想起今天中午男人衣衫不整地靠在冰箱边和他说话时候的样子。
那条从小腹蜿蜒而下紧紧收住的曲线……薄唇因为抿起而微微翘起的弧度……
啊！疯了！！
他懊恼的又转了个身，这回平躺着。
——热，真他妈热……
男人好像因为他的不安分而受到了些许影响，也跟着他翻了个身。叶零也没在意，依旧闭着眼强迫自己入睡。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睛却猛地睁开了。
手被男人虚握着，力道不重，却也绝对挣不开。这是幻觉吧幻觉……他僵硬着身体，动也不敢动。
掌心被捏了捏，其实只是个很小的举动，但是叶零却感觉自己更热了。
“睡不着？”男人低低问着，声音里带着浅淡的笑意，“那就说会儿话吧。”
“……”神啊，降下一道雷劈了我吧。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
“昨天……我喝醉了。”男人自顾自地说着，见他没有反应就微微偏过头来询问。
温热的气息一下子离得太近，直直扫落在裸 露在外的肌肤。叶零赶紧点头，嘴里含糊应答：“嗯，还醉得不轻。”差点就把我给办了，卧槽！
“你照顾我的？”
“废话！这屋除了我还有别人吗？”叶零翻了个白眼。
“那你看见我的戒指没有？套在项链上的。”
叶零猛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什么你的？那明明就是我的，好吧？！”
话音刚落，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有些呐呐的闭上了嘴。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手仍旧被沈奕丞拉着，叶零抿了抿唇，这回躺下去也不是，继续坐着也不是。
“……戒指真的是你的？”男人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像是有些紧张，有些兴奋。
叶零皱了下眉，有些心不甘情愿的回答，“那上面不是还刻着我的名字嘛。”还未等沈奕丞搭话，他忽然有些恼火的甩开了男人的手，仰头躺了下去，嘀嘀咕咕地埋怨，“你他妈连让我安安生生的睡个觉都不行？”
“是！咱俩419了并且还狗血的重逢了。老子被你压了一次，你还心心念念的记挂住了啊？！”
“我告诉你！那是我倒了八辈子霉了！总之！以后你都妄想再和我发生一丝一点的关系！”
“想再上我一次？……没门！”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有看不到男人在黑暗中微微翘起的唇角。
——没有门，但是有窗就够用了。
认真的感情
58
睡到半夜，沈奕丞出房找水喝。转身上楼的时候，余光瞥到阳台上黑漆漆立着一个人影。
他顿了顿，收回了迈上台阶的一只脚，转而朝阳台走去。
听见声响，穆彻年叼着烟侧过头来望了一眼，然后笑了：“我还以为是你家‘老婆’呢。”
“你少打他注意。”沈奕丞接过穆彻年递过来烟，低头点上，蹙着眉淡淡说道，“他和别人……不一样。”
“知道。”穆彻年吐出一口白雾，眯着眼看着远处，“……当初我还以为咱兄弟俩都会打光棍一辈子，到了最后因为没人在身边，就凑合着一起过了。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快就开辟了另一个春天。”
沈奕丞的脸黑了两分，“就算幻想你也要适可而止吧？”
穆彻年哈哈大笑了两声，拍上沈奕丞的肩膀，“得，这深情的戏码在你面前不够用。我们说回正事好了……”
一听最后一句冒了出来，沈奕丞即刻抿了抿唇，认真的看过去。
穆彻年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私情归私情，就算私下交好却不能坏了平时他处事的规矩。所以尽管沈奕丞十分着急于寻找莎菲米尔宝石，但是却从不急于催促他。
他知道，穆彻年是在磨砺彼此的耐心。显然，这回出乎意料地先开了口，是额外的打算买自己一个面子了。但相对的，不用等待那么久的答复，后果就是抬高利润所得。
“事成之后，我要拿你这项工程总收益的百分之二十。”穆彻年笑得时候，眼角会稍稍向上翘起，像狐狸一样狡黠。
百分之二十的纯利润确实有些多了，但是艾华公司那边已经确定好日期，要在十一月份的时候进行“Candace”珠宝项链的展览会。如果能尽快取得莎菲米尔宝石，那么在十月份中旬大概就能完全按照设计图纸打造出这个举世独一无二的珠宝项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