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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帝夜歌(65)+番外

他根本就不会听我的命令,所以我也就越发的骂骂咧咧。反正寂静已经解了,老子想说什么说什么。

这要是还有力量在,我早就一嗓子吼过去了。不过若真的还有神力,溯汐也不会放任寂静失去效力。

渝止径自走过来,强硬地把我“扶”起来,药凑到嘴边。

操,利用完了,就敢骑到老子头上来了?

我抢过碗,手有点发抖,药洒出来一些。

苦死了。

他收了碗,看见我扶着床柱,就问我,“大人你要做什么?”

“我想站起来一会儿,不行啊?”

“不可以。请大人躺回去。”

“你说不行就不行?”我眉毛一竖,厉声问。只是底气不足,听着怎么就那么没气势。

“这是陛下吩咐的,让小人按照御医的吩咐伺候大人。请大人不要难为小人。”

“嘿,我还就要难为你了。”我挑衅一般站了起来,头一瞬间有些晕,眼前发黑,起得太猛了。

渝止冲我冷笑,就着么看着我。

站得久了,腿还真有点发软。

现在怎么虚弱成这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复原?都已经喝了那么多天的药,一点起色都不见。

庸医…

要是一直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开跑?

我强撑着,跟渝止较劲。

“溯汐呢?”我问他。

“陛下身体欠佳,正在休养。”

“没死?”

“大人,请注意您的言辞。”

“你们陛下打算怎么发落我?”

“小人不知。”

“你知道什么?”

“陛下命小人好好伺候大人。不能让大人离开这间屋子。”

不能离开这间屋子?这不是什么都让他称心了吗,他还要关着我?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我瞪着眼睛,手也开始泛酸,扶不住了。

最后我只能坐回床上。

“你可以滚了。”我气愤非常,躺了回去。

灵枢一直没有出现,询问渝止,得到的消息是“在家休养。”

不如直接说是软禁。

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溯汐不放我,怎么办呢?没有神力,灵枢也被注意到了,还能怎样逃?

不放我,留着做什么?

北王朝不是往归墟驻兵了么?怎么还不打过来?趁着现在溯汐也半死不活的。

打吧,你们快打吧。你们一乱,我就能走了。

什么大荒什么神。当神这么倒霉,有天理么?我不要当了,我神力都让给溯汐了,让他倒霉吧,别再招我了。

这样在忐忑中又度过几天,身体总算是有了些力气,最起码可以下地了。

然后,溯汐来了,像噩梦一样。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风华,妖艳邪魅的面容仿佛会发光,金发编成一股垂在右边,红色锦衣奢华如血。

我还记得刚刚接受了神力的那会儿,他快要死了一样的虚弱痉挛。现在丁点都看不出来了。

他已经完全与我的神力融合,甚至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

反观我,弱的像只老鼠。

他母亲的。

他带着一个人来,是缘,被绑得动弹不得的缘。

缘全身都是伤痕,狰狞地开裂着,血肉翻了出来,那张带着忧郁的不是很英俊的脸此时越发惨白,萎靡不振,早已看不出当初那沉静而坚决的样子。

我全身冰冷。

“溯汐,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你不会以为朕会放过背叛朕的人吧?”

“你把人家老婆送出去等死,人家还不能救人?你缺不缺德啊?”

他也不反驳我,只是说,“这个奴才胆大包天,不仅背叛朕,还劫持神识,实在该杀。今天就在神识面前,将其正法。”

正法?!

他要在我面前杀了缘?!

“溯汐,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到底怎么招你了?现在神力都给你了,你干嘛还跟我过不去啊???”

他很纯洁很无辜,“神识这话从何说起?朕只是想为神识出口气而已。”

还有比他更无赖的人么?还有么??

我强压滔天怒火,尽量平静地说,“我不生气。我让他带我出去的。你要杀也行,别在我面前就行了。”

这会儿不能刺激他。不能跟他说什么不要杀人的话。他这么变态的人,我越不让他杀,他越要杀。

溯汐咧了咧嘴角。突然,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冷光划过。我看到那么浓重的红烟雾一样在水中晕染,带着腥热的气味,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缘的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不甘地张着,喉间大开的裂口,像魔鬼嘲笑的嘴。

我感觉心脏一瞬间停滞了。

发生了…什么?

那矫健的身体倒了下去,没有什么声响。只红,无尽的红,像有生命一样飘着,散着。

死了?缘死了?

我瞪着眼,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脑子里还清楚地记得那男子坚定中流露的温柔,吐出“幻颜”两个字时的小心和珍惜,他说她还没有真正的活过,她不能死,所以他一定要救她。

结果现在,他自己却死掉了。被溯汐毫不犹豫的一剑划开喉咙。在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我看向溯汐,觉得在看一个怪物。

他怎么能?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

这不是从小伴他长大的影卫么?狗养的久了还有感情呢…他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背叛朕的人,都是这种下场。”他一脸轻松,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躯体,“所以,别再让朕身边的人背叛朕了。”

说完,他看着我。

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想说,缘是我害死的?

我没有,我只是想离开而已。不关我的事。

我不想缘死的。我根本就没想到他会这么狠。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他没有良心么?

我张口结舌,竟然再说不出一句话。

“啊,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冲我笑,笑得单纯无比。他对我说,“南王朝已经向北王朝宣战了。你最好不要乱跑。如果让朕在这时候分心,朕会很生气很生气。”

我呆坐在床上,看着几个侍者把缘的身体抬了出去,有人在用溯水清洗地上的血迹,可是那红却一直印在我的眼睛里,怎么都洗不掉。

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愚蠢的被我们利用,傻乎乎地要去救心上人的小人物,就着么没了,没有丝毫痕迹了。

不关我的事。

跟我没关系。

双手撑着脑袋,我盯着眼前的地面,南王朝的水好像越来越冷了。

这还是我最开始以为的那个童话一样的海下世界么?

不,不是了。这儿的人都是疯子,这儿比疯人院还他妈疯狂。

自此我再也提不起兴趣和渝止对着干,他让我喝药我就喝药,让我吃饭我就吃饭,让我睡觉我就睡觉。

我只希望哪一天溯汐能忙到彻底忘了我这个人。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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