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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遥(29)

“黑煞,就是那个闫青好象得了病,听说快不行了……”一声清脆的棋子落到棋盘上的声音传了过来,冬子转头,看到杜峰愣愣地望着自己,“大哥?”

“你刚才说什么?”

“江湖上传闻闫青得了重病,好象快不行了,大哥,你怎么了……”杜峰没出声,垂下眼,拣起刚才掉落的棋子,凝神望着棋盘。很快,对局结束,杜峰推盘而起,沉着声说,“许吟,你来和冬子下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说完缓步走了出去,许吟望着他的背影,呆立了许久。

杜峰很晚才回来,牵了一匹马,许吟迎了上去,冬子跟在后面,他还没回家。

“冬子。”听他如此严肃地喊自己,冬子有些打冷战,但还是走到了他面前。杜峰伸长胳膊把他搂到怀里,狠狠抱了一下,然后松开,“冬子,我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你成亲的那一天,如果能撑到,我肯定去喝你喜酒。”

“大哥,你别吓我,怎么感觉你在交代后事。”

“臭小子,咒我。”杜峰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对旁边的许吟说,“把琴拿来。”

琴仍旧包得好好的,杜峰把它交到冬子手里,“带回去,别再乱送人,别让你娘伤心。”冬子接过琴,不知怎地,鼻子竟然发酸。

“快回去吧,天都那么晚了。”冬子心里隐隐感到些什么,却也说不出是什么,抱琴走了出去。

看到冬子的背影消失,杜峰转身看着许吟。

“我不能不去。”

“我既然知道如何才能逼你出现,他们也肯定知道。”

“我知道。但我没有选择。”

“那就去吧。”

“你…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云淡风轻的话有着太多的无奈。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不可能全身而退,这你是知道的,到时肯定会连累你。”

“我不会离开你。”

“许吟,谢谢!”

“收拾收拾,我们今晚就走。我刚才去和老板说了下情况,一会就有人过来做交接。”

冬子第二天来拍门时,迎接他的是个睡眼惺忪的老头,还有一封信……

冬子,

你看到这封信时,大哥我已经离开了洛阳。此地一别,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别的不多说,我答应你,如果你成婚时我仍在的话,就一定会来参加你的婚礼。

一切多保重!!!

杜峰

什么滴到了纸上面…

大哥,这一别,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你有了许吟,就象疾风有了翅膀,以后,你会飞地更远,更高……冬子我还能跟地上你吗?

此时,杜峰和许吟已经急驰在去往星煞门的路上。除了稍作休息,杜峰只知道拍马急驰。愤青不愧是良驹,这么多天跑下来,虽有疲色,但总算还是硬撑了下来。而杜峰的马却不知已经换了几匹。

这一日,终于到了太白山,杜峰的心却更悬了起来。到了太白亭,看着许吟欲显瘦削飘逸的身子,再看着愤青和自己坐骑几乎要发抖的四条腿……心里一阵愧疚,暗骂自己的自私。翻身下马,伸出手去扶许吟下来,又把行李都取了下来,拍了拍愤青和那匹灰马,说,“对不起,让你们受累了,给你们放假,找地吃草去吧,别跑远,到时去找你们。”也不知他们听懂了没有,杜峰拍了下马屁股,两马慢慢踱开了。杜峰把行李都背在自己身上,去扶许吟,许吟任他搀着,两人都没说话。

顺着太白亭上山,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当日杜峰下山的路,显然是跑马道,却颇为陡峭,一般的马是没那个能力上去的。另外一条是石阶,是主道,想来必是通往大门的。杜峰搀着许吟沿着石阶往上走。古木参天,时有鸟鸣跳跃其中,如果不是杜峰心思紊乱,自会感慨此地景色怡人。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眼前突然开阔起来,却是到了半山腰。抬头去看,一个还算古朴的大门立在前面,“星煞门”三个黑色大字在门楣上却不是那么显眼。近了,看到门前立个人,竟是红云,冷冷地眸子仍如以往般冷漠,只是看到许吟时眼中掠过一丝惊异。

看到红云的刹那,杜峰心中一沉……

最简单的客套话都没有,两人就随着红云进了山门,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经过一片花圃,香气扑鼻,间或有一些小飞蝶往身上脸上扑,杜峰挥手去赶,但却不忍心拍死。又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地方。抬头去看,“星煞堂”三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比大门前那“星煞门’气派多了。踏进大厅,眼前有些发黑,是在太阳下走太长的缘故。红云招呼他们坐下,转身出去了,有人奉茶上来,也退下去了。寂静的大厅让人感到丝丝寒意。杜峰感到自己的手有些发抖,紧紧握住,勉强平静了下来,伸手端过茶,想喝,却被许吟制止了。想着许吟之前的叮嘱,歉意地一笑,遂把茶杯放下。看着许吟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心,杜峰感觉舒服了些,又朝他笑了笑,要他放心,也没说话。

“杜公子,你可真是难请呀。”轻柔的声音一如从前,但此时听到杜峰耳中,不亚于冰霜冷剑。看着踏进大厅的两个人影时,杜峰心里象是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看闫青红光满面,哪里有半毫病入膏肓的意味?杜峰没有站起来,本就发青的脸色更是多了层黯然之色,倒和他那青灰色的衣衫很是配套。响过声音的大厅愈发沉寂了。

“江湖传言闫护法身染重病,如今看来倒是谣言。星煞门传出此种谣言,这‘请君入瓮’还真是颇得精髓。卓护法高才,如此计谋定是出自护法之手。佩服!”

“恕在下眼拙,请问是…”

“许吟。”

“哦,真没想到是如今名满江湖的许少侠,三月之期未到,没想到许少侠竟然提前拜山。不知我们星煞门如何得罪了少侠?”

“你做了太多的‘好事’,慢慢想,总会想起来。”

“哦,是吗?许少侠和杜公子认识?”

“何止认识,杜峰是我的恩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有人算计他,那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许少侠何出此言,杜公子在我星煞门,我们一直以礼对待,何来算计之说?”

“以礼相待?”许吟冷笑了一声,“以毒药为礼?以侮辱相待?卓护法这可真是待客之道。”

“许少侠咄咄逼人,是否想现在就在此了结恩怨呢。”

“正有此意。”冰冷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温度。

等三人拉开架势,杜峰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阵势,茫然不知为何。他想起身上前,却浑身发软,根本挪不开身,嗓子也喊不出。猛然知道自己是中了毒,想着自己根本没喝水,倒是什么时候中地毒?TNND。担心地看向许吟,从对方毫无表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也许他没事。

闫青卓云早听崔庆雄两人说过,不敢托大。红云不知何时把剑已经拿来,两人拔剑在手,凝神摆了个姿势。许吟手持长箫,随随便便立着,浑身都是破绽,但因为太多,却反而让人不知从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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