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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掰弯我(91)+番外

沈煦有点火,“还是联系不上王猛吗?”

王棋无奈的摇摇头。

这时候再聊过去的事也不会有什么作用,沈煦干脆改了策略,死马当活马医,坐在稍远的地方和她聊起来了孩子。

“柳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说实话,我可是家附近那一片的孩子王。我跟你说过吧,我家和幼儿园是邻居,那里面的孩子个个都喜欢我。我就和那圣诞老人是一个级别的。扯远了,总之啊,男孩和女孩,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烦。听话卖萌的时候你甚至想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他,闹人惹事的时候你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我可说真的,那幼儿园门口每天黑压压的人群,那一个个孩子经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柳宣,你也别装清高了,一旦当了妈什么形象都没了,跟我说说,你打算以后怎么教育你们家的小顽劣。”

王棋听得冷汗直出,瞪大眼瞅着面色不改的沈煦。

这算以毒攻毒吗,这药下得,太重了。

柳宣一开始没什么反应,缩在自己的世界哭闹不休,沈煦又耐着性子说了好一会,才算引起一点她的注意。

自从出事以来,柳宣第一次和人正常交谈。

她像是忘了流产的事,结结巴巴描述她心里孩子的模样,出事之前她也是刚刚知道,正打算周末和丈夫出去约会时告诉他。

即使是在最黑暗的日子,她也每天坚持跟肚子里的孩子聊上几句。

她希望是个勇敢的小男孩,她会给他所有的爱。

说着说着,柳宣再次哭了,却不再是痛苦的嘶嚎,脆弱的泪水滴落在被单上,她的心跟着孩子一块死了。

沈煦一点点靠近,最终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试探着摸上她的头发,慢慢,慢慢将她搂进怀里。

柳宣没有挣扎,泪水浸湿沈煦的衬衫。

中午的时候何磊打来电话,沈煦根本走不开,只好把地址发给他,让他自己过来。

柳宣的闺蜜来换他们,沈煦抽空和何磊在附近吃了顿饭。

何磊:“你瘦了。”

沈煦摸了摸脸,“这几天一有时间就在医院,柳宣的情况还不稳定,再是朋友别人也得上班顾家,也就我这个闲人能多帮帮忙。何磊,对不起……”

何磊夹了菜在他碗里,“别把我当外人,我可以在医院陪着你。”

沈煦:“谢谢。”

当天下午,王猛终于露面了。

出于体谅,大家什么都没问,王猛也努力像平日一样悉心伺候着,可惜柳宣的情况仍是时好时坏,医生建议等她伤好得差不多进行心理治疗。

柳宣对王猛还是会有排斥,离得近些没有问题,可一旦他想牵牵她的手,她会吓得立刻缩回。

沈煦劝他慢慢来,王猛将喝了一半的粥碗拿出去洗了,回来时,沈煦坐在床边帮咳嗽的柳宣拍背,王猛眉头微蹙。

何磊一直在医院陪着沈煦,有时候沈煦去洗手间,他也会和柳宣聊两句,虽然没有得到过回应。

晚上王猛陪在这里,沈煦临走前对他说多讲讲和柳宣在一起开心幸福的事,多少能唤起点她的记忆。

王猛冷淡地回了一声,看也没看他,关上了病房门。

走出医院,天色已晚,何磊牵起了沈煦的手。

S市的夜生活一向繁荣,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牵着手的情侣笑容满面,疲惫的上班族匆匆往家赶,母亲追着淘气的孩子,散步的大爷拿着杯子悠哉走向公园。

何磊的手心干干的,握起来很舒服,即使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沈煦也没有坚持把手抽回来。

以后,还会再有牵手的机会吗?

他们聊起了初识的时候,沈煦一个不理智的举动牵起了那根无形的线。

何磊问他为什么会想找自己说话,沈煦想了想,虽然连一年都没到,可却又觉得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

也许,那时候,他便喜欢上了对感情执着的单行线,十年,默默的爱,无法忘怀。

他们,很像。

何磊:“出国那天,你会来送我吗?”

沈煦一向不喜欢别离,离开S市时,他拒绝了朋友的相送。可这一次,他想送一送何磊。

送一送,他们无疾而终的感情。

晚上,何磊和沈煦挤在一张床上,连日来的疲惫让沈煦很快便昏昏入睡。

何磊撩开他脸颊上的短发,在他唇边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沈煦,如果当年没有万辰,你会和柳宣在一起吗?”

沈煦意识模糊地“嗯”了一声。

何磊:“这么多年,你就没再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哪怕一丁点的动心也没有吗?”

沈煦困得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了,“呃……不知道。”

屋子里很安静,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再听不见别的。何磊把头贴近他,额头相碰,鼻息互换,他轻声问道,“沈煦,如果我不走了----”

手机“嘀”一声,屏幕亮了一下。

搁在床头的是沈煦的手机,何磊瞥了他一眼,拿过手机,是个没输名字的号码。

短信只有两个字:晚安。

何磊能猜到是谁发来的。他把手机放回原处。

如果这一走,沈煦,会不会和万辰……

十年,他为一段无法回应的感情付出了太多,而这一次,他真的想为自己拼一回。

如果真能做出什么成绩,也许,他能早点回来,结果,会不会有所改变。

第二天何磊回D市,沈煦回医院得知,柳宣出院安排在后天,竟和何磊的出国日期冲突。

第65章

柳宣出院那天,沈煦和李达等人提前说了一下有事,便往车站赶去。

到窗口取了票,等车的时候,李达来电话了。

柳宣本来都好好的,直到要出院她朋友过来拉她时,她又犯病了,缩在墙角不肯走,谁靠近她就踢打谁。劝了好半天也不听,后来王猛急了,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硬是上去把人拉下来了,柳宣闹得全医院都听得见,把王猛脸都抓烂了。回到家,柳宣这几天好容易缓过来的情绪又彻底完了,王猛也干脆不管了,抱着酒瓶子躲屋里直灌酒。

广播里播放着车已到达开始检票,沈煦看了眼手里的票,低叹一声,起身朝外走去。

出租车上,他给何磊打了个电话。

何磊:“上车了吗?”

沈煦:“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去送你了。”

何磊那边有片刻的沉默,“好。”

沈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在这离别的时刻,伤感也被一连串的事冲淡了。

他最后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他会有很长时间不再去D市,那个邻近的城市,再也没有他想念的人。

当天下午,何磊走了,临上飞机时给他发了条短信。

沈煦,我走了。

那一行字,沈煦看了一分钟。

随即收起手机,进屋照看情绪渐渐稳定的柳宣。

第二天,王棋也回家了,毕竟都是有家有工作的人,不能在这长待。

柳宣的闺蜜还是会时常来看她,王猛不知怎的沾上了酗酒的毛病,一到晚上喝的酩酊大醉,白天晕晕乎乎的,根本没办法照顾柳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