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有种掰弯我(90)+番外

在等菜上来的时候,沈煦低下头,说:“这件事,真的和文璇没有关系吗?”

万辰点头,“就像报导的那样,柳宣渗入得太深,必然招来报复。作为一个新闻记者,她无可厚非,可作为一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她的做法,不可取。”

沈煦冷冷一笑,抬眼看他,“所以呢?这个社会,就不该有英雄?人人顾好自己就行,没有绝世武功,就别强出头是吗?”

万辰:“沈煦!”

菜很快上来,沈煦无力同他辩解什么,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从来就不相同。万辰不管做什么都会经过深思熟虑,没有万全的准备和可行的退路,他绝不会贸然行动。

所以,万辰能成功,而他,如果不做混混就只能一辈子碌碌无为。

他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沈煦用不惯刀叉,他们选了中式餐厅,许是真饿了,他吃得很快。

万辰将剥好的虾放进他碗里,沈煦看了他一眼,就着白米饭将虾吃了下去。

吃了半饱,他才放下筷子,“警察抓的那几个,是全部吗?我听柳宣电视台的朋友说过,那份名单里涉及的一个人来路不小。”

万辰手下微顿,随后挑下鱼肉,夹到沈煦碗里,“你怀疑什么?你有什么能力和资格去怀疑?沈煦,你不是17岁了,过了莽撞的年纪,就别把自己当成电视里的主角。”

沈煦:“我永远学不会你的冷静。但我也不想当个傻子,我能为柳宣做的,就是还她一个真实。”

万辰抬眼,眼里蕴藏着怒气,“得到真实又怎么样?告诉柳宣又怎么样?以你们的能力能做什么?对,你烂命一条,你可以拿命去拼。又或者柳宣还不够惨,还可以再挑战一次命运。”

沈煦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怒不可遏地瞪视着他。

万辰无视他的怒火,缓缓站起身,目光平视,态度坦然,“受不了我的话就别再抱有那种愚蠢的想法。如果你信我,就给我时间,总有一天,我会还你和柳宣一个真实。”

万辰的自信和傲慢从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里散发出来。

这种王者的气势像与生俱来,不容人忽视。

多年历练后的万辰比之当年更上一个层次,无形间拉大他们的距离。

下午回到医院,李达正想尽一切办法安慰哭闹不停的柳宣,就差把他哄儿子睡觉唱的催眠曲用上了。

柳宣抚着耳朵猛烈摇头,一张脸满是泪水,嗓子哭哑了她就低声呜咽,拒绝接受一切信息。

沈煦沿用了上午的老办法,让李达离得远些,自己搬了张板凳降低高度,不管她怎么哭闹是不是听得见,他按照自己的节奏,低声地、缓慢地、轻柔地继续未完的故事。

十七岁的他们,用精彩谱写青春。

一张张美丽的图画从他唇边飘出,一笔一画,勾勒出细致的线条。青春的酸甜苦辣是五彩的颜色,填满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柳宣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放下了手,那些画,一张张在脑海里浮现。

她陷入了沉思。

李达长舒一口气,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对他竖起大拇指。

那一天,沈煦讲了很多故事,只要柳宣一有不安和闹腾,他就静下心来和她聊他们的过去。

晚上十点,柳宣终于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折腾了一天的沈煦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他怕柳宣有事不敢睡得太沉,手机装在口袋定了时间,每十分钟震动一次。

刚刚给她盖好被子,他躺在椅子上正想眯一会,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明显是来电。

第64章

何磊在电话那头说会坐明天一早的车过来,三天后便是出国的日期,这两天他想和沈煦一起度过。

沈煦有些歉疚地说可能没办法一直陪着他。

何磊轻声笑了,“那就让我一直陪着你。我连公婆都见过了,也该见见你的朋友,放心,我不会揭你的老底。”

沈煦走到窗边,头抵着窗玻璃,听耳边传来的那轻柔的声音。

他们不是十七八岁少不更事的小情侣,不能哭着喊着把爱情挂在嘴边,也不能说一句“请你别走”

还差几天便踏入三十一岁的沈煦没资格剥削别人的理想。

何磊一走,他们的感情便死了大半,三年或者更久以后,物是人非。

只是可惜了,曾经的这份心动。

第二天一早,王棋买了早饭匆匆赶来。

沈煦一边吃包子一边问他王猛的事,王棋摇摇头,“一夜没回来。”

沈煦:“给他打电话了吗?”

王棋:“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关机。”

沈煦喝了口汤,“算了,让他冷静一下吧,这几天咱们多辛苦点。”

吃了早饭,沈煦回去休息,临走前向王棋交代柳宣情绪再有不安,就给她讲过去的事,尽量讲开心的,千万别提孩子之类的话题。

王棋点头答应,催着熬红眼的沈煦回去补眠。

何磊的车差不多中午能到,他还可以睡上好几个小时。

从住院部大楼出来,路旁榕树繁茂的枝叶下停着一辆眼熟的车子。

沈煦心有疑虑,走上前弯下身子朝里看。

驾驶位上的万辰仰靠在座位上,眉头深锁,睡得很不安。

一低眼,他看见车外地上的十几个烟头。

万辰,在这熬了一晚上?

目光重新移向那人身上,沈煦一直没太仔细观察过十几年后的万辰。

十七岁时,他的眼里只有万辰,理所当然地认为世界上最帅的男人莫过于万辰。

英挺的眉,温柔凝望的眼神,宽厚的手掌牵起他,一路,一生。

三十岁时,万辰成了这世上离他最远的人。

熟悉的眉目仿若变了模样,他再也感觉不到那人身上的温度。

万辰,早就成了冷若冰霜的陌生人。

四月底的早晨,微凉的空气钻进薄衬衫里,他叹息一声,收回目光抱着膀子快步走向公交站台。

睡了两个小时左右,手机响了,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才反应过来是手机响。

王棋在那边急得团团转,“沈煦,我真不想吵你,可我也是真没办法了,李达孩子发烧他过不来,柳宣这边又出事了。”

沈煦一惊,“怎么回事?”

王棋:“她还是怕人怕得厉害,护士来给她打针她死活不让,几个人好容易按住她打了针,结果她趁着人不注意,发疯一般往外冲,差点就出事。”

沈煦:“我教你的方法你没用吗?”

王棋:“我试了好几次。根本不管紧。她完全静不下来,也不能总给她打镇定剂吧!这个王猛,电话到现在也不开机,李达找他的朋友给他所有认识的人打电话,还是找不到他。”

沈煦掀被下床,“你先撑着点,我这就过去。”

半小时后,沈煦赶到医院,柳宣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又开始哭闹起来。

沈煦不敢靠太近,在门边问王棋怎么回事。

王棋也是一脸气愤,“刚才一个护士过来换药,中间接了个电话,一直在聊孩子的事,虽然没人告诉柳宣,她应该也感觉到流产的事了,一直哭着说孩子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