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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逃脱(13)

有时妮妮会过来晃晃,妮妮已经快十岁了。这丫头越来越漂亮,嘴巴也越来越甜。卫东很喜欢这个丫头,也许不仅因为她可爱,还因为她是魏军的孩子。

卫东想这样过下去也不错,自己的心毕竟有所着落,不象过去那样空空荡荡,象个断了线的风筝。

在这种平静无波的日子里,卫东没想到会遇到秦明。实际上,秦明刚出国时,两人还有些联系,后来,就不知怎地断了。不过前几年,秦明回来时,他是知道的,是听路风说的。他和秦明的关系,路风不知道。那段地下性质的黄昏恋其实没人知道,正因如此,也就结束地更加有些苍凉。

秦明是和他未婚妻一起回国的,两人不久就结了婚,卫东给奉上了一份厚礼,但没去参加婚礼。不过,说实话,卫东倒也没有什么失落感。从刚开始他就知道,秦明必然会走这条路。曾经少年不经事,别说没承诺,即使有承诺,又能怎样?过去的就过去了。

卫东在网上有个网友,两人聊地还算投机。过了段时间,对方说是否出来坐坐。卫东考虑了一下,答应了。不过当卫东赶到约见的地点时,看到的却是秦明。看着彼此的衣着,两人同时笑了。这个世界是太大,还是太小?

两人坐了下来,如朋友般聊了起来……

“都结婚了,还玩这个?”

“离了,刚离。”

“哦…”

“她看上了她老板,移民了。累不累?刚回来不久,又要过去…”

“你忘不了她?”

“我…忘不了…在国外,那么苦,都过来了。那时,两人还挺甜蜜的。这日子过好了,她反而跟别人跑了。多老的戏码,却是真的。”

“哦…”

“卫东,你是不是一直恨着我?”

“我干吗恨你?”

“和她好上后,我知道自己要结婚,就没敢再和你联系。回来后,我也没敢去找你。没想到,我结婚,你还给送了份大礼。如今离了婚,要找个人,却又碰上你……”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是大人,自己做什么是知道的。”

“卫东,谢谢你…”

“好,别谢了。今天不醉不归……”

真地是不醉不归了。酒醒后的卫东发现自己和秦明躺在自己的床上。卫东苦笑了一下,竟然和自己的第一次一样……

卫东的伴里多了个秦明。他同样知道秦明不只自己一个伴……

不管怎样,两人处地还算和谐……

日子就在指缝间悄悄滑了过去……

这段日子上网,看到《兄弟》出版了。有人说好看,有人说特烂,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卫东很喜欢余华的书。最初看《活着》,他不明白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怎么还有毅力活下去?但正因这样,他从老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坚强,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坚强;后来又看《许三观卖血记》,他又懂地了什么是善良,那是一种骨子里的内蕴的善良,不招摇,不露骨,这个,他也没有……

找了个周六的下午,卫东开车去了书城。堵车的当口,他翻起了这本《兄弟》。等车畅通的时候,卫东已经翻了个七七八八……

魏军很象宋纲,这是他的感觉。同样善良,同样坚强,同样担着沉甸甸的责任……

突然很难受,有些喘不过气。他陡然想去看看海……

回来后,他不想一个人呆着,那会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于是给秦明打了个电话。卫东很少让人到自己住的地方来,秦明是唯一的例外。也许因为已经在那张床上发生过什么了,一切也就无所谓了吧。

没想到看到了魏军……

卫东很庆幸魏军没有他房门钥匙。如果他和秦明就这样拥吻着进了屋,而被魏军发现,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那天,当他给魏军房门钥匙时,魏军接了,但后来在走的时候,还是放在了他的桌子上。他知道魏军如此做的原因,因为那个人毕竟是最了解自己的。小的时候,唯一一个有锁的柜子是他的。有次,他忘了锁上,魏军因为好奇翻了翻他的柜子,仅仅因为这个,他和魏军大吵了一架。从这之后,魏军再也不碰他所谓带有“隐私”的东西。也许,如今,这个房子,在魏军眼里,就是当年那个柜子吧。

秦明是个聪明人,帮他解了围,他很是感激……

不知洗了多长时间,卫东终于从浴室走了出来。站在走廊里,却没听到任何声响。心里一急,忙跑进客厅,发现魏军站在阳台上关着推拉门在抽烟,才松了口气。魏军看见他,把烟熄掉,走了进来。拿起杯子倒了水,又从茶几上拿起药,递给卫东。

“哪里来的?”印象中,感冒药好象喝光了。

“找了半天,没找到。出去买的。门口不是有24小时药店吗?”

卫东“哦”了一声,接过药喝了。

“你洗洗吧,今天坐车挺累的。”

“好。你快睡吧,吃过药正好发发汗。有话明天说,反正是周末。”

“恩。”

卫东转过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上床蒙着头,拼命想睡。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不时冲击着耳膜,直到水停了,他也没有丝毫的睡意。索性下床打开笔记本,上网去打发时间。

一个聊天室一个聊天室地去逛,也不知逛了多长时间,最后待在一个他常去的聊天室,看别人在那天上地下的闲聊,偶尔敲点什么上去。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他自己,卫东掐熄了烟,正打算转换战场,一个名字晃了进来。

卫东止住了手,拿起火机又点了支烟……

“你好。”对方打了两个字出来。

“你好。”卫东叼着烟,回了个招呼。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卫东的名字叫“无法逃脱”。

“喜欢那首歌而已。”

“喜欢指南针?”

“你知道这首歌?”这首歌并不出名,卫东些微有些惊讶。

“听过。”

“什么感觉?”

“就象这个名字吧,很多事情真地是无法避免也无法逃脱。不信命,却偏偏逃脱不过。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卫东抽了口烟,盯着屏幕上的那行字,眼睛有些涩。

“很酸?”对方打出了几个字。

“没有。我和你想的一样。”

“呵呵,碰到知音了,真巧。”

“是巧,我是歌名,你是书名。”对方叫“尘埃落定”,阿来的书。

“呵呵,是呀。”

“喜欢读书?”

“一般吧。闲的时候才翻翻,可惜以前闲的时候不多。”

“你平常很忙?”

“我呀,干地是‘重利轻别离的活‘。你呢?”

“算和你差不多吧。”

“又是个巧事,呵呵。话说回来,现在呀,天上掉下块砖来,能砸死仨做生意的。全民皆商呀!”

“是呀。”

“冒昧问你个问题,你有爱人吗?”

卫东盯着屏幕足足盯了三分钟,没敲出一个字。

“对不起,当我没问。”屏幕上又现出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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