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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谨/冷酷侯爷俏郎君(46)+番外

我没来由一阵紧张:“大夫开了个方子,说先吃十天,看效果如何再做调整。”

他找来的大夫自然是燕地最好的,但这先天不足之症只能慢慢调养,大夫也说这是急不得的事。

齐方朔抬手一招,身后那几人纷纷上前。

“这里有些补气强身的药材,你看下哪些用得上就用,若不够再叫人去库房取。”

然后他走到一个匣子前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把剑和一支乌黑的发簪。剑我认识,是齐方朔送我的素蜕,丢在了六年前黄明将我绑走的地方,而那支簪子就更熟悉了,飞燕衔花,是我曾经准备送给齐方朔的簪子。

“这两件东西,我替你保管了六年。”齐方朔执起剑和簪子,转身递给我,“今日也该物归原主。”

愣愣从他手中接过东西,我握着簪子仍有些不敢置信:“这簪子怎会在你手中?”

我用它刺瞎了黄明的眼睛,当时应该是掉在了那个破屋里才对。不住抚摸着那支发簪,我实在没想到还能再找回来,还能再见到它。

“当日你被蒙面人掳走,我派齐英前往追缉,但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带回这支簪子。”他垂眸注视着我手中的发簪,浓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我的心像是被拨乱了音的琴弦,再也无法恢复原来的平静。

在我以为被他利用欺骗的时候,曾那样失望痛苦,那他呢?他现在是否也在为我的猜疑和不信感到无比失望?

“这簪子……其实原本是要送给你的。”没想到之后出了那么多事,一拖就拖了六年。

“嗯,那就给我吧。”说着从我手中抽走了那支发簪,拿到手转身就走,都没留给我反应的时间。本来要说的话,要问的问题,也只好全部咽了回去。

第三十四章

齐方朔来得快走得也快,身后的齐英却没马上跟上去。

看人都走了,他来到我面前小声说:“侯爷没说全,我在破屋找到这支簪子,随后沿着地上的血迹一路追寻,追到悬崖边发现血迹断了,我判断你掉下了织螺河,于是拿着簪子回去复命。公主被钟地接走后,我们又在原地等了你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侯爷每天都会派人去织螺河沿岸搜寻你的下落。”他话语中带着点无奈,“侯爷不爱说漂亮话,又总冷着一张脸,我知道你心有疑虑,但他绝不是不顾你生死的人。”

我抓紧时间问他:“那智深呢?”

他一皱眉:“这件事就是那秃驴惹得祸,段棋和你都觉得侯爷该什么都知道,实在是冤枉了他。到你被抓走,侯爷才觉出不对,但也为时已晚。他从智深处得知真相,盛怒之下与对方大打出手,还不允许我们插手。最后他一剑重伤智深,自己也挨了一掌,算打了个平手,养了半年才养好。”说到这,齐英刚毅的面容显出抹怒色,“燕穆侯府本该与那秃驴不死不休才是,无奈后来六皇子多番求情,此事只得作罢。侯爷也有许多身不由己,并非不想为你报仇。三谨,你不要怪他。”

我原来真的误会了他……

紧紧握着手里的剑和木簪,掌心不由生疼,但我一点不在乎。

“我不怪他。”我心疼他还来不及,怎会怪他?我勉强对齐英笑了笑,躬身道,“多谢齐英大哥告诉我这些。”

他摆摆手,示意不用如此,这才转身去追齐方朔。

认定了六年的事,一朝全部推翻,对我的冲击不可谓不大。但我又无比感激老天能让我与齐方朔再次重遇,以解除我对他的误解。

“爹,我这次舞的好不好啊?”远处白涟练完一套动作,停下来问我。

“比上一次好!”

听到我的夸奖,他更是卖力,一下午练了不知几遍,练得满头大汗。结果乐极生悲,晚上就发起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我看他小脸煞白,赶紧让宝喜去请大夫,等看好大夫煎好药,再喂白涟喝下,都已经过了大半夜。

“公子,这边有我,您去睡一下吧!”宝喜道。

我疲惫地揉揉额角:“不了,你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

宝喜一开始怎么也不肯走,后来又被我劝了几句,见我主意已定,只好不情不愿的走了。

我正支着头在桌边打瞌睡,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

我骤然清醒,望向门边,惊喜地发现来人竟然是齐方朔。

他白日里走的那样快,害我连话都没有跟他说明白,我以为又要一段时间见不到他,想不到他自个儿送上门了。

他先是问我:“怎么样了?”再走到白涟床旁,掀开帘子去看他的情况。

“大夫来看过了,刚给他喝了药躺下,明早如果还不退烧,要再去请大夫来看。”我如实回答。

随后屋里有一瞬非常寂静,他维持着掀帘的动作,我坐在桌边看着他,彼此没有交流。我简直要以为,他会这样看白涟看到天荒地老。

有这么不愿意直面我吗?我知道他生我气,但我也是被小人蒙蔽了啊!

我心中暗叹一口气,从桌上拿起两个杯子,分别斟满茶水。

“侯爷,我们聊聊吧。”

齐方朔闻言背影一僵,我以为他要拒绝,没想到他一旋身,气势汹汹的,还是很给面子地坐了过来。

“侯爷,要是这六年里你我之间有什么误会,三谨先在这里向您赔不是了。”我举起杯子,以茶代酒,敬了敬他。

他一只手随意地搁在桌上,指尖抚摸着他那只杯子的杯缘,并不看我。

“哦?我倒不知道我们间有什么误会。”

我心中啧了一声,为他的态度感到头疼。

“侯爷,若我做错了什么,你尽管骂我打我便是,你什么都不说,我又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只要不再和我这么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怎么样都行。

“我说的你信吗?”他掀起眼皮看我,眼神锋利的直击人心。

我想也不想道:“信!”

“这会儿又信了?”

我哑口无言,想反驳,又觉得自己理亏,只好转移话题。

“咳,所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方朔沉默良久,银指套轻叩着桌面,发出嗒嗒的声响。

我以为他不想说,刚要再找话题,就听他不急不缓道:“你被蒙面人掳走后,我命齐英前去追缉,结果他只带回了你的发簪。他们劳师动众只为了将你抓走,我觉得事出蹊跷,快马加鞭赶回顺饶质问智深。他承认对我有所隐瞒,我俩大打出手,最后打了个平手。我以为你死了,为你在慈恩寺立了牌位。”他语气平平,完全不带起伏,“事情就是这样。”

明明该是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怎么偏偏被他说成了这样?

愧疚与欢喜交织,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过了会儿,等心绪慢慢平静下来,我想起还有个问题要与他确认。

“侯爷,你会……将白涟献给六皇子吗?”

就算智深有所隐瞒,现在先不去管他的目的,就说白涟已经这么大了,若他佛子的身份被证实,该引来多少觊觎掠夺?如果段涅让齐方朔将白涟献给他,齐方朔会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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