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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82)+番外

说罢,他身旁的太监朝殿外高声宣道:“传陇右节度使冉元白上殿!”

不一会儿,殿外一道修长身影徐徐而来,相貌俊美,貌若好女。

他走至最前,单膝跪下,抱拳拜道:“陇右节度使冉元白,参见太子殿下。”他摊开手掌,将掌中事物呈上,“这便是严相与瑞王勾结犬戎人的证据,请太子,各位大人验看。”

太子摆了摆手,身后太监托着一个托盘,微微躬身下了台阶,让冉元白将两样东西摆到盘子上。之后他端着托盘,在两列朝臣中巡游一番,让每个人都看清了盟书与印信的模样。

原本还有怀疑的大臣,在看到盟书与印信后皆是气愤不已,纷纷摇头甩袖,大呼严相是奸相佞臣,国之蛀虫。严梁辅已死,这些往日里慑于他淫威不敢开罪他的大臣再也没了顾忌,该骂的骂,唾的唾,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写本子将严梁辅这些年做过的恶事都参上一遍。

诸事议完,大臣们退了朝,面对空荡荡的大殿,盛琸缓慢地吐出一口气,舒适地靠在了背后的椅背上。

过了会儿,他吩咐近侍者太监:“让他上来。”

太监笼着手垂头下去了,很快领了一人进来,正是厉渊。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他一掀下摆,跪在了盛琸面前。

太子见他身形伟岸,就是跪在殿下也是稳稳当当毫无渺小之感,又想他能从千军万马中取得盟书,若是为臣为将,定然是一柄锋锐的杀人刀。

怪不得严相要对这个义子如此心心念念。

盛琸道:“厉渊,你此次自赤多赞手中取得盟书,路上又杀了呼延廷,还助冉元白解了长安之危,可说是立功无数。你有想过要什么封赏吗?”

厉渊道:“小人不敢要封赏。我为严梁辅义子,虽无血缘,但有父子之实。早年因父命我亦做过许多错事,殿下不追究过往已是小人之幸,并不敢求别的。”

盛琸静了片刻,又道:“你就没有想过留下来重新入朝为官吗?你骁勇善战,有正当壮年,朝廷如今很缺你这样的人才。若你肯留下,我便既往不咎,封你为新的朔方节度使,统管朔方军。”

对旁人,这或许是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可对厉渊来说,这并非荣耀,更像是负担。他要是贪慕名利,当年就不会离开长安。

“多谢殿下美意,然小人实在无心朝政,只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他想了想,又补了句,“也不想家人再替我忧心。”

一生都在权利中挣扎沉浮的盛琸有些诧异对方的选择,但他既已开过口,便不会再留第二次。

“如此我也不强迫你。”这一话题便就这样揭过,接着他面色一沉,冷着嗓音道,“吐蕃与瑞王沆瀣一气,乱我内政,犯我国界,我已拟旨一封送去剑南,命剑南节度使发兵南下,助南诏鬼主驱逐犬戎,抚宁六诏。冉元白不日也会回到陇右主持大局。呼延廷已死,陇右军攻入吐蕃是迟早之事,只要蒙罗钿不降,大誉绝不议和。”

十几日前,众人还在为着呼延廷要攻入长安惶惶不安,只是一日,所有便都倒转过来。世事难料,变幻无常,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胜负。

盛琸虽说是代为监国,但裕安帝已经无法起身,瘫痪在床,政权更迭只是迟早之事。只要老天没突然一道雷劈了他,他自今日起,就是大誉的至尊之人。

“殿下英明。”厉渊垂首肃然道。

厉渊自宫中回到暂居的别馆,一进屋连坐下都来不及便被谢卿结结实实扑住。

“姐夫!”谢卿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撅着唇,湿着眼,满脸可怜兮兮。

昨日事毕,谢卿他们被送出了宫,安置在别馆,厉渊却留在宫中一夜未归。谢卿吃也吃不好,睡也不敢睡,坐立不安等了一夜,好不容易才将人等回来。

厉渊被他撞得往后退了半步,喉咙里闷哼一声,眉尖也蹙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谢卿一见急了,莫说他这点份量,往日里就是再加十个八个他厉渊都绝不会皱一下眉。今日这样反常,必定是身体出了异样。

他赶紧跳回地上,一双手胡乱摸着厉渊身上:“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厉渊见他这样着急,一把握住他手腕,牢牢攥进掌心,传递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不是什么大伤。”他牵着谢卿坐到桌边,“我还有许多事没问你,你怎会到了长安?”

谢卿坐着也不老实,拉拉扯扯要脱他衣服看他伤口,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厉渊腿上。

“我和馨儿他们都是被太子的人抓来的,”他掀开厉渊衣襟往里看,“太子说来也怪,我起初以为他是因为你是严相义子,怕你活着回来重投严相才要杀你。可他说他是为了冉元白的断指之仇……”想起那根腐朽的断指,谢卿禁不住抖了三抖。

厉渊见他看得费力,索性解开腰带,褪了自己的上衣,让他看个够。

“冉元白是他精心培养的心腹,为了心腹报仇……也说得过去。”

他一身青青紫紫,满是淤痕,皮肉上也横陈着不少大小不一的伤口,的确不是什么大伤,但谢卿看着仍然觉得心疼不已。

他抚着厉渊肩甲上的一道口子,凑近了细看:“说得过去你话里就不会有迟疑,说明这事放在心腹上也很古怪。我看他们不像君臣主仆,倒像是……姘头。”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急。

厉渊一下看向他:“你收敛些,这可是在长安,到处都是官家耳目。”

谢卿撇撇嘴,不以为然地指尖戳了戳对方富有弹性的胸肌,撒着娇道:“怕什么,这里只有你我。姐夫,你疼不疼啊,我给你吹吹。”说着一口气细细吹在了厉渊伤口上。

那伤口本也不如何疼,被他一吹反倒生出痒意。厉渊身体没动,那块皮肉倒是忍不住跳了两跳。

“不疼。”他一巴掌罩住谢卿面孔,将他从自己身上赶了下去,合拢了衣襟道,“你别乱吹,吹了也硬不起来。”

他一路奔波,两个月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这会儿只想倒头就睡,兴不起别的想法。

谢卿揉着脸站到一旁,闻言忍不住瞪他:“你冤枉我!我是心疼你,怎么从你嘴里说的我好像一天到晚都在想那事儿啊!”

他也就尝过一次甜头,前两次还不是苦哈哈熬过来的。他当初做下与厉渊在一起的决定时,千真万确没有稀罕过他那根驴玩意儿。

厉渊不去接他的话,问他:“馨儿呢?”

谢卿揉脸的动作一顿:“……王婶娘带着,估摸着还在睡。”

厉渊坐到床上,脱了靴子,朝他招了招手。

谢卿方才还在闹脾气,对方手一招,又跟个小狗似的屁颠颠过去了。

“做什么?”只是脸上仍要拿乔。

厉渊一把拽过他,将他往床上带,搂着他躺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睡觉。”说罢压着他再不让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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