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姐夫(81)+番外

“噗嗤”一声,皮开肉绽,刀刃穿体而过,厉渊与严梁辅这对父子便就这样久别重逢。

他上一瞬还凶煞的犹如恶鬼一般的表情突然一片空白,眼睫微微乱颤着,无措地像个孩子。

厉渊持刀的手一向稳健,这一刻却有种想要丢下兵器落荒而逃的冲动。

他一错不错地直视着严梁辅灰暗的面孔,直到对方又吐出一口黑血,在他面前倒下。他下意识扶住对方,却无法阻止那具逐渐沉重的身躯滑向地面。

“义父……”

严梁辅眼眸逐渐黯淡下来,临死前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

“哎……”他像是无奈,又像是认命,“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厉渊浑身一震,再去看他,已是面如金纸,没了气息。

谢卿抱着厉馨赶到厉渊身边,看死的竟是严梁辅,心里很是骂了他一通。

要死不能死别处去吗?还让姐夫亲手杀了他,这是诚心恶心谁?

“退后!”厉渊从严梁辅尸体上抬起头,像是没受什么影响,轻轻推了推谢卿,将他推回了角落。

没空给他们叙旧诉情,很快又有旁人扑杀过来。只是有了厉渊的保护,谢卿虽还是躲在角落,却着实硬气了几分,心落到了实处。

一番厮杀后,殿内局势逐渐明朗化,瑞王的叛军已无转圜余地,逐渐呈现颓败之兆。

“殿下,快逃吧,我们撑不住了!”瑞王手下侍卫道。

诏书已经到手,玉玺也已夺得,眼看就要登上至尊之位,叫瑞王这时候放弃,他如何能肯?

“给我抗住了!”瑞王咬牙切齿着,“我才是大誉名正言顺的储君,逃什么逃?”

他指挥残余众人,群攻盛琸:“给我杀了这个假太子!只要杀了他,我就是皇帝!”

他脸上显出癫狂之色,提着剑便朝盛琸冲去。

盛琸一直有洪博飞护着,他自己也有一点武艺傍身,倒是并不怕他。

“盛琸,别做缩头乌龟!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好汉?你这冒牌货,还不与我一决高下?”

只是瑞王刺耳的叫嚣实在让盛琸难以忍受。他倒要叫对方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冒牌货。

他沉眸推开洪博飞,一剑朝瑞王刺去,对方见他终于回应,双眼一亮,以剑迎击。两把剑交错在一起,摩擦碰撞,两人死死相抵,皆是咬牙切齿。

“殿下!”洪博飞想要护他,却抽不出手。

盛琸并不理他,手中长剑招式变换,不断击向瑞王。瑞王虽愚笨,人却勇猛,又大了盛琸许多,更有对战经验。不仅如此,他还力道奇大,盛琸击他他不为所动,他击盛琸却能轻易将他虎口震得发麻,几次下来盛琸便有些不支。

一个晃神,盛琸胳膊上便被划破一道口子。

便在这危机关头,一柄银光闪烁的长剑横空出世,长虹贯日一般擦过瑞王脖颈,钉在了不远处的大红柱子上。

瑞王惊恐地退后几步,身前刮起一道疾风,定眼一看,身着银甲的冉元白已经再次挡在了盛琸面前。

“瑞王殿下,让我来会会你吧。”他面带笑意,展臂握上自己的长剑,毫不费力地将入木三寸的剑身拔了出来。

瑞王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性和寒意,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敌,正想转身逃跑,被冉元白从后追上。

他只能咬牙相迎,硬是挡住了对方猛烈而迅疾的招式。

“盛琸许了你什么?让你荣华富贵都不要,这样替他卖命?”

一路杀到长安,刚刚又战了鲁渝凯,冉元白身上也有不少伤口。但他毫不在意,便像是没有痛觉一般,招式毫不迟疑。

“你给不了的东西!”

此话一出,他便抓准了瑞王的一处破绽,赤手握住瑞王的兵刃,一剑刺穿了对方的心肺。

瑞王万万没想到他对自己竟这样不顾惜,那手不像是肉体凡胎,握住剑刃便怎么也挣不脱,当剧痛席卷全身时,他还有些回不过神。

“你……”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不一会儿嘴角溢出鲜血。

冉元白见他眼眸逐渐暗淡,松了握住剑刃的手,一推瑞王额头,那沉重的身躯便脱离胸口长剑向后倒去。

第五十三章

随着严相、瑞王、鲁渝凯三人身死,长安的危局在日出时迸发,日落后便安定下来。

长安城各坊官员百姓一早就被鲁渝凯封锁在了坊门中,惴惴不安的等到第二天,官兵开了皇城周围的几个坊门,让官员都可出坊上朝,而平民百姓则依旧不允许四处走动。

官员们穿着朝服乘着马车小心翼翼行在道上,透过车帘见那青石板上血迹斑斑,甚至还未干透,一个个心里都打起鼓来。

等到了朝堂上,龙椅上不见圣上,大家又都七嘴八舌小声嘀咕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城里杀声震天,我差点以为是犬戎人打过来了。”

“今早我见着路上巡察的都是生面孔,我停下问他们都是哪里人他们说是陇右来的。这……陛下不是召朔方军进京吗?怎么又换成陇右军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儿个少了几个人?”

众人议论纷纷,这时后殿缓缓步出一人,殿中纷杂的声音立马静了下来,再一看,那人不是裕安帝,而是太子盛琸。

太子未像以往那样站到朝臣队列,他步上台阶,停在靠近龙椅的一节丹墀上,身后自有太监恭敬地替他摆好靠椅。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何意思,等他稳稳坐下,有大臣终于忍不住出声。

“敢问太子,陛下何在?”

盛琸扫了圈底下众臣,幽幽叹了口气:“诸位大人有所不知,昨日瑞王协同严相与朔方节度使鲁渝凯一齐逼宫,威胁父皇交出玉玺,妄图谋逆。虽最后有惊无险,叫陇右节度使及时赶到,破了危局,但父皇年事已高,一下遭受这样的刺激,身子骨便有些吃不消。昨晚发了恶症,今日已是起不来了。只得下了口谕,让我代为监国。”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仿佛油锅里落了凉水,大臣们都炸开了锅。

“谋、谋逆?”

“这鲁渝凯好大的胆子……”

他们震惊之余,又都很快接受了这件事。严相专权,瑞王自大,都不买太子的账,两派相斗多年,逐日激化。在许多朝臣心中,东宫一战是早晚要发生的。独独让人有些意外的是,严相竟然会胆大妄为到勾结节度使逼宫。

“殿下,那严相三人现在在哪里?可是抓起来了?”

太子脸上一点看不出是昨日经过了血腥厮杀的人,十分淡定从容:“三人昨日都已伏诛,就地格杀。”

众人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彼此交换着今日不知第几个错愕的眼神,直到盛琸抬了抬手,殿上才再次安静下来。

“瑞王不仅以下犯上,作乱谋逆,还勾结吐蕃王蒙罗钿里应外合。若是昨日事成,瑞王便会在登基后签订条约,将大誉国土拱手送上。”盛琸露出笑容,“还好陇右节度使智勇双全,察觉异样,设计佯败,与那呼延廷假意周旋,夺了反叛盟书与瑞王的印信,这才化解了此次危机。”

上一篇:教主与疯子 下一篇:内有恶犬